看著年輕俊朗的面孔，葉靈兮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仿若一刀一刀在戳自己的心。

    再開口已是帶了幾分央求，委屈道“雲楓，你記得嘛？我救過你的，你答應我，要報答我的，現在就跟我一起走可好？”

    雲楓臉上露出疏遠的笑容，淡淡道“報答？葉姑娘怕是又一廂情願了，明明是你要求我報答你，我可從來沒有答應過。”

    “你……說什麼？”

    葉靈兮頹然，看著坐在一旁難掩得意之色的柳汀雨，忍了又忍，放輕聲音“雲楓，我相信，你是被矇蔽了，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呵呵，葉姑娘真是自信啊！”

    雲楓臉上掛上淡漠的笑容“道不同不相爲謀，承天門修行仙道，本就該與妖靈保持距離。既然葉姑娘救過我，便說說，靈藥、法器、秘術……想要什麼？還是一直想要我這條命……”

    “住口！！”

    葉靈兮忍無可忍，這不是自己認識的雲楓，陌生而又疏離，如此冷漠。舉著的手，懸在對方臉上，遲遲沒有打下來，最終頹然放下。

    柳長澤站起身，正色道“話已至此，想也不必多言了吧。既然道不同，便大路兩邊、各奔東西。我們承天門向來以德報怨，葉姑娘曾救過雲弟，今日之事我們便不追究了。”

    說著，朗聲道“來人，幫葉姑娘收拾行李，將此次帶來的‘凝靈丸’，悉數贈與。”

    看著轉過身、不言不語的雲楓，葉靈兮咬著牙說不出話，靈動的眼中滿含酸楚。

    你竟然背對於我、如此決絕，不肯多看一眼。

    “不必了！我這就告辭，雲少俠，好自為之！”

    葉靈兮轉過身，走至門口遲疑片刻，似是仍有不甘，等著雲楓叫住自己。

    此時門外冬月初升，樹掛霧氣還沒來得及散開，灰敗霜冷。此刻明明是清晨，卻透著昏黃淒冷，竟一時分不清是日出、還是日落？

    一滴傷心淚，踏步而出的葉靈兮，終究是沒有等到雲楓的挽留。

    ……

    逗留在門外葉靈兮，望著雲楓住的地方，傷感蔓延，足足站了一刻鐘的時間。

    日升辰時，門口走來一人，沒有想到竟是柳汀雨。小臂已然包紮好，如沐春風，笑靨若花。

    得意的聲音傳來“雖然葉姑娘口出惡言在先，可汀雨從來都是以德報怨，不與人爭，更不會跟鄉野山村、少了見識的小妖計較的。”

    葉靈兮別過臉，不屑道“懶得跟你廢話。”

    見對方還站在原地，柳汀雨麵露嘲諷之色“還等呢？不知是自信呢，還是自大？都被人當面拒絕了，還賴在這兒不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跟我堂堂青龍閣閣主獨女爭，真是可笑。”

    出乎柳汀雨意料，葉靈兮竟然不吵不鬧，站在冬日裏，撥出的白氣均勻而平緩，冷冷的看著對方，眼神清澈堅定。

    “我葉靈兮，從來就不是算計善妒之人，若是雲楓有個真心實意待他之人，兩情相悅，我定然會衷心祝福，絕不做那損人利己、拆人姻緣之事。只是今日——柳汀雨，你對雲楓真情幾許，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恨自己不能拆穿你的面目。”

    聞言，柳汀雨麵露鄙夷之色，滿不在乎道“只有我柳汀雨不想要的，沒有我得不到的。放心吧，雲楓有我，以後絕不會想起你這個粗野丫頭。別痴心妄想了，沒人會來留你，少在這兒礙眼。”

    葉靈兮咬著牙，隱忍不發，大踏步從對方身邊走過，只聽柳汀雨聲若蚊蠅，故意自言自語道“兩瓶擦臉的香粉，就當成毒藥，蠢得也夠可以！”

    “你！”

    葉靈兮氣急，忍無可忍幾欲動手，只聽不遠處傳來男子聲音“葉姑娘，東西都已準備好，還是上路吧！”

    循聲望去，領頭的正是柳家仲子柳長澤。

    葉靈兮收了氣勢，對著柳汀雨冷冷道“小心遭報！”

    “走好，不送！”

    燙傷的手臂隱隱作痛，見葉靈兮走的遠了，柳汀雨走到哥哥身旁，低聲道“二哥，就這麼讓她走了，也太便宜了吧？姓葉的不會又生什麼事端吧？”

    柳長澤看著雪地反射的刺眼白光，鳳眼微眯“按理來說，未免禍患，當斬草除根。可畢竟此次留守朱雀閣的人手不足，當務之急是將雲楓帶到青龍閣，到時……哼！任蕭知韜親自前來，也由不得他們！”

    看著哥哥，柳汀雨點頭道“雲楓便交給妹妹吧，其餘的就勞煩二哥了。事不宜遲，未免夜長夢多，今日午時便動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