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烏的大網消滅了那一大波水怪，讓他們稍稍有時間歇息。

    老山揮刀砍死最後一隻爬上來的水怪，在搏鬥中，他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傷口，整個人的臉色變得慘白。都是人，也都是有極限的。

    河岸上一片狼藉，數十隻水怪的屍體躺在上面，殷紅刺目的鮮血染紅了鵝卵石，老烏的大網收起，像一個大球，裹住了不少水怪。

    河水再一次陷入平靜，誰也不知道那黑漆漆的河底到底還有多少這樣子的水怪。

    “老烏，佈網，它們可能還藏在水下。”宋文平道。

    “是。”老烏拖起疲憊的身子，拿起揹包，走到河邊。

    宋文徽走過來，彙報道：“平爺，死了兩個人，屍體都被啃食乾淨了。”

    宋文平皺起了眉頭，“現在，馬上往暗河的上游走，不解決這些水怪，一時半會，我們是下去不了的了。”

    “啊！”河邊突然傳來老烏的一聲驚叫。那是一隻水怪，騰空而起，大嘴張開，獠牙猙獰。

    眼疾手快的附飛拔槍射擊，子彈只是擦傷了那隻水怪，它落到水裏，再一次跳起來。

    “快回來！”附飛急的大吼。

    更多的水怪跳出水面，剛剛拿出一張大網的老烏頓時嚇得臉色鐵青，他顧不上佈網，拔腿就跑。子彈落在他的身後，大多落空。

    附飛只能幫他拖延時間。

    一隻健壯的水怪尖叫一聲，蹬起，想要落到老烏的背上。

    “草他媽的，都給老子滾。”老烏大罵一聲，反手打出一道黃色的符紙，那本是用來對付妖的，可現在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黃符一出，驀地一炸，把那隻水怪狠狠地炸飛。它還沒死，掙扎著，扭動身體。

    “平爺，現在怎麼辦？”

    宋文平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水怪，他知道這不是輕易可以解決地東西，“所有人，往上走，附飛，你帶人壓制它們。”

    槍聲大作，水怪的慘叫聲也毫不停息。

    “平爺，壓制不下。”附飛丟掉一個打空的彈匣，趁著這換彈的時間，幾隻水怪一起衝上來，附飛身旁一人開槍打掉它們。

    他們連換彈的時間都沒有，即使不需要換彈，那群水怪也可以衝過來，把他們當作美味的食物。

    宋樞楠抓起一塊石頭，一丟，大喊：“汽油，我們還有汽油。”

    “汽油恐怕不夠，我們帶汽油不過是爲了點火。”宋文徽道。

    “有火就好，它們會畏懼火光的。”

    “老山，你把汽油搬過來……你，你怎麼了？”

    老山捂住右手手臂，就在剛剛，他被抓傷了，整隻右手鮮血淋漓。“沒事，我這就去”他左手揮刀，攻勢不減，雙目通紅，狠狠地揮舞手中的刀。

    鮮血隨之飛濺，宋樞楠抹去濺到臉上的血，突然之間，他很欽佩這個男人，宋文平有這麼一個手下，應該感到慶幸吧。

    “你過去幫老山，他受傷了，一個人不安全。”宋文徽遞給宋樞楠一把刀，刀上還殘留著滴滴血跡。

    宋樞楠接過刀，他不過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連打架都不懂，對於揮刀，更加不知。

    好在老山走過的地方，地上都是水怪的屍體，偶爾有沒死的，他在要害處再補一刀。

    “汽油只有這麼一桶了，夠嗎？”老山指著一個汽油桶說，聽他的聲音，可以知道，他已經很累了。

    “夠了。”宋樞楠丟下刀，提起汽油桶。

    “全部往上走，快點，”宋文徽撿起被丟下的刀，“快點倒汽油，附飛會幫你把它們儘量壓住，我幫你點火。”

    “知道了。”

    汽油在地上流動，有幾隻衝過來的水怪都被老山揮刀攔下。宋樞楠聞著刺鼻的汽油味，汽油桶已經空了，他倒下最後一點點汽油，“走了。”他丟下汽油桶。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承擔這樣的責任，手裏握著的是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他幫助的是那個害他的宋文平，命運總是這麼捉弄人，把自己的命和仇人的命連在一起。

    三人拔腿就跑，宋文徽拿出打火機，點火，往後一丟，滿地的汽油頓時飛騰而起，化作滾滾烈火。

    宋樞楠感覺得到身後灼熱的熱浪，聽得到水怪的慘叫聲，他回過頭一看，依稀看得到水怪在火中掙扎，最終化作焦黑的屍體。

    “小夥子，好樣的。”宋文徽停下來，也看著熊熊烈火，露出疲憊的笑容。

    “呼。”老山還想說什麼，就倒了。

    宋樞楠扶住他，老山沉重的身子都要把他壓住。

    “快來人，把老山抬到那邊去。”宋文徽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