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雲中往事
宋尊亭問道:“還有,雲中院的事,你還知道多少?告訴我,這個沒有違揹你的原則吧?”
“嗯?怎麼又突然問這個?”老闆有些疑惑,“雲中院,太遠了吧,再說了,你馬上就要得到雲中遺址的秘密了,還不滿足嗎?再等等,收穫會是很大的。”
“很可能近在咫尺啊,暗中的人太多了,現在宋家是擺在明面上的那個,很被動吶。”
“雲中院,倒是有個故事,不知道你要不要聽。”
“哦?什麼故事?”宋尊亭好奇地問。
老闆偏著頭,笑道““說來話長了,故事是記錄在古籍上的,真真假假,如今已經不能分辨,你現在還趕時間,確定要聽嗎?”
“洗耳恭聽,我不介意多花一個小時聽一個故事的。”
“那好吧,我會說得很用心的,先讓我理理思路,嗯……是這樣的,時間我也記不得了,情節還是記得很清楚的,那一年……。”
故事,是個很久遠的故事了,老闆用他好聽的嗓音極富情感的把這個故事娓娓道來。
那年深冬,天地間一片銀白,層層白雪下掩埋著數不清的屍骸。
有一人在雪地上緩慢行走,留下一行寂寥的足跡,滴下零星的血跡。他把自己裹得很緊很緊,連臉都看不清。在他身旁,是一座殘破的寺廟,一片焦黑。
天地間,彷彿只有他一人,傲然於世。
他的步伐,穩穩健健,一步一步,在雪地裏踩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他昂首挺胸,手中仗劍,往山上走去。
暴風雪似乎更大了,他眯起了眼睛,單薄的身體在狂風中顫抖著,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風颳走,他的逆行,如上青天般艱難,
他的身後,有一個人走得更為艱難。
她幾乎是趴在雪地裏,身體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動,腹部的傷口又裂開了,殷紅刺目的血液浸溼了衣物,染紅了素白的雪地。她沿著他留下來的腳印,艱難地跟上去。
若是從高空遠遠望去,就會看到銀裝素裹的大地上那條血色的帶子。
他回過頭,眯著眼睛,模糊的視線裡依稀看見了那個一直跟在後麵的人影。
“是誰?”他的聲音,如融化的雪水,乾淨清澈,柔和動聽。
他的聲音,在沙沙的暴風雪裏,傳出很遠,似乎大雪都為之動容,由肆虐變得漸漸柔和。
她抬起了頭,看向那個站在雪中的男人,嘴角那抹溫順的笑容宛如旭日,驅散她心中多日的陰霾。
“天斐,是我啊。”她閃著大眼睛,用虛弱無力的聲音說道。
在暴風雪裏,那如蚊吶搬的聲音,根本就聽不見。
可他聽到了,他的眼裏似乎有種東西刺破了那厚厚的悲傷,那是驚喜、欣慰。他笑了,跑過去,衝向那個躺在雪地裏的女孩。
她的身子冷極了,他抱住她,好像抱住了一塊冰,越是這樣,他抱的越緊,想把身上所有的熱量傳達給她。
她身上的血跡,玷汙了他的一襲白衣,留下不規則的、刺眼的血汙。
茫茫大雪之中,那兩人相擁在一起,久久不忍分開。
良久,他才放手,“你受傷了?遭了,這大雪馮山,就連草藥都找不到。”
“不是,我的傷沒事,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毀了那個大家庭?我們在一起,其樂融融,不是很好嗎?”她直視他清澈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
他不說話,沉默著。
“南天斐,你告訴我,為什麼?”這一次,她幾乎是哀求著說。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他不忍心欺瞞她,也不忍心對她說出真相。他不知如何是好,兩行熱淚留流下,在精緻的面龐下留下兩行淚痕。
“我只要結果,你不許騙我,或者是沉默,否則,我一輩子都還不會原諒你的。”
他睜開雙眼,眼前是那隻剩下焦黑的廢墟的寺廟,荒涼殘破。大雪已經將它掩埋住了大半,或許不久之後,就會完全被掩埋住。
在昨天,那還是一座輝煌大氣的寺廟。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讓人心疼。
物已不是,人亦非。
活下來的,也只有他們兩人。
一陣大風颳過,吹走了他頭上的帽子,是個光頭,他本是廟裏的和尚。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是嗎?你犯了錯,還不肯說嗎?”她含著淚光,幾乎要哭出聲來。
他低下頭,依舊沉默,良久,終於說道:“好,我告訴你。”
故事,追溯到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