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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還原真相

    “第一實驗室。”宋樞楠說道,門口的牆上掛著牌子,寫的便是第一實驗室。

    門已經破了,碎片遍地,不需要開門了兩人魚貫而入。

    裡面被破壞得很嚴重,玻璃碎了一地,不知道打破了多少試管、燒杯。看來這裏就是研究血中臉的實驗室了。

    宋樞楠關心道:“小心點,別讓玻璃刺傷腳了。”

    “你也是。”

    “你說血中臉的技術源於雲中院,那時還沒有這麼發達的科技,怎麼現在要藉助高科技了?”

    “所以說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其實宋家得到的技術不過是冰山一角,當然要藉助科學進一步發展,只靠著那一點點技術是不夠的。”宋琦道。

    “哦。”宋樞楠翻找著櫃子,裡面的資料未被帶走,一大疊資料放在裡面。宋樞楠抽出幾張,都是對血中臉各種條件下的觀測,溫度、酸鹼度、光照等等因素都記錄得十分詳細。還有一沓照片,拍得都是關於血中臉的特寫。這些都是珍貴的資料,不應該被拋棄在這。

    “為什麼他們撤走的時候沒有帶走這些,這麼多,積累了很久吧。”宋樞楠狐疑地說。

    宋琦看著那厚厚的資料,也不解,“是啊,沒有理由不帶走這些資料,他們收拾得這麼幹淨,實驗室卻留下這麼多,說不通。”

    宋樞楠輕笑道:“我想,這裏恐怕是什麼都沒帶走。”他蹲下身子,撿起幾片碎玻璃,又回頭望向那道破門,眉頭鎖得更深了。破壞得如此嚴重,究竟是為什麼?毀壞實驗室,銷燬研究成果嗎?不會,如果是這樣,他們沒必要留下資料。可他們偏偏留下了資料,卻把實驗室砸得乾乾淨淨。

    想不通,悟不透。

    宋琦突然道:“莫非有價值的是他們打碎的這些?”

    “他們帶不走這些試劑,於是打碎了它們,這些資料也沒有我們想的那般珍貴,他們毀了重要的,留下這不重要的。”宋樞楠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話雖如此,宋樞楠還是將那些資料放進了揹包。

    宋琦道:“這裏也沒什麼了,換個地方找找吧。”

    “等等。”眼尖的宋樞楠看到了什麼,他走過去,把那東西拿了起來。這是個盒子,被灰塵蓋住了,只露出一角,不仔細看確實發現不了。

    他知道這是什麼,那是裝血中臉的盒子,這和老錢家中那個雖有不同,但也不過是大同小異。他輕輕地開啟盒蓋,裡面確實是一張血中臉,蒼白如紙,但不失水分,似乎絲毫沒有收到歲月的打擾。

    “這……”宋琦一臉詫異,“怎麼會有這個?”

    “興許是半成品罷了,去下一個房間吧。”他待宋琦轉身後,悄悄地把它裝進揹包。

    這扇門半開著,宋樞楠用刀撥開蛛網,一腳踢開門。裡面依舊是亂糟糟的景象,一片狼藉。

    一進門就看見一張很大的寫字桌貼牆放著,兩把椅子已經損壞了,左手邊一張鐵質的雙層床倒在地上,衣櫃的櫃門大開。這是間雙人房。

    宋樞楠走近幾步,手裏的手電筒照著那倒在地上的雙人床。這種床很重,沒有理由會自己倒下來,應該是人為的。

    手電筒明亮的光束停住不動,在地上留下慘白的光斑,宋樞楠照著的是另一具白骨。看身上的衣服是個男人,一副手銬一頭扣在雙層床上,另一頭扣在死者的右手上。他是被鎖在床上的,沒有鑰匙,無論如何也離不開這個房間。

    “又有一具屍體,在這床下壓著。”

    宋琦隨著手電筒光束看去,照得慘白的頭骨顯得更為駭人,令人毛骨悚然。

    “又死一個人,都是被困死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樞楠搖搖頭,保不齊等會還會看見更多的屍體。“有人用手銬把他鎖在床上,他掙扎著,把床弄倒了,但無濟於事,甚至還把自己壓在床下,動彈不得。為什麼要這樣殺人呢?”

    “那是恨,我覺得只有恨才能解釋,兇手要死者在**中慢慢死去,還有絕望,那是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兇手的恨意應該很濃啊。”

    當年的事越發的撲朔迷離。

    宋樞楠將一個抽屜拉開更多,一本厚厚的工作筆記放在最上面,還好這裏不鬧老鼠,要不早就被啃得乾乾淨淨了。宋樞楠拿起筆記,抖抖上面的灰,將它放在桌上。宋琦也湊了過來,盯著筆記看。

    他翻到扉頁,上面寫著名字——宋權,他應該是住在這間房的,看來瀰漫在宋權身上的迷霧要散開不少了,宋樞楠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翻開下一頁。

    字跡清晰,一手行楷寫得很好。

    “1995年12月24號宋尊亭接我來到安息堂地下研究室的第二天,今天正式上班,第一天工作給我的感覺是興奮、驚訝,這裏的研究顛覆了我的認知。”宋樞楠讀了第一篇,他看到了宋琦眼底的興奮,他自己也很興奮。

    “他會不會就是宋權,或者說外面那個是,宋權若是離開,不可能不帶上這本工作筆記吧!這本筆記寫了將近一半,必定耗費了宋權大量的心血,不帶走,不正常啊。”他回頭去看那具屍體,對了,自己還沒搜身。

    他把手電筒關了,“你給我照明,我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他搜著死者的口袋,掏出一個錢包,爛得差不多了,宋樞楠直接扯爛錢包,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一些零錢,一張照片,已經看不清了,最重要的是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宋權”。

    宋樞楠把身份證給宋琦看,“是他沒錯,他就是宋權啊。”人死了,可身上的秘密卻還留著。當年殺他的兇手,和他又有什麼深仇大恨?

    宋琦頗感無奈,“死的人是他,那謎團就更多了。”

    宋樞楠把身份證放進揹包,轉身去看那本工作筆記。筆記寫得很詳細,都是記錄宋權對血中臉的研究進度以及各種注意事項。

    血中臉居然是這樣製造的,真是慘無人道。原材料用的自然是人臉,但都是死人的臉皮——那是宋家從殯儀館買來的。接下來就是新增各種藥劑了,藥劑名用希臘字母表示,宋樞楠自然不知道是什麼。

    “易容麼?”他自言自語道。

    1997年1月11號

    今天進行了第一次試驗,很成功。

    易容時間大約五分鐘,過程中沒有任何不良症狀,試驗者也表示無痛。但是可控易容依舊不成熟,聲音控制難以把握,對容貌描述也過於籠統。下一步是打算使用意識控制血中臉。

    1997年12月19號

    以意識控制血中臉的技術已經相對完善,暫未發現不足。

    他快速地往後翻著,看不懂的部分他不想浪費時間,這些研究資料他也不感興趣。

    他的手停了下來,他已經翻到最後幾頁了,他快速地瀏覽過去,宋琦在一旁跟著瀏覽。

    1998年1月13號

    研究出現了ω計劃開始以來的最大失誤,更是失敗。殺人、易容以及對血中臉的控制都成功完成了,只剩下藉助血中臉控制人的意識這一項了,可今天試驗品被殺死了。還好,不是用人做試驗。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問題在哪?會議上大家各持看法,並沒有討論出確切的結果。我比較傾向於是藥劑的問題。

    1998年1月14-18日

    計劃暫停,調查事故原因中,沒有人相信我的觀點,我也無法驗證是否是藥劑的問題,直覺告訴我情況不容樂觀。

    1998年1月19號

    今天計劃重啟,研究繼續。

    1998年1月23號

    今天出現了極大的失誤,組長一味堅持血中臉已經成熟,差錯出在試驗受體上。今天直接使用活人作為試驗受體,依舊未能控制人的行為舉止,同時還導致試驗受體失控。

    試驗受體肉眼可見變異症狀,表現出極大的攻擊力。

    最後一篇就是到這裏,之後發生的宋樞楠已經大致猜到了。

    “我之前的推斷錯了,不是因為叛亂才導致研究室全體撤走的。因為試驗受體出現了變異,成了他們無法對付的怪物。他們把試驗受體關在一號實驗室,剛剛我們看到了,那裏被嚴重地破壞了,就是它所為吧。研究人員知道困不住那個怪物,開始收拾資料,準備立刻撤走,所以他們沒有帶走第一實驗室的資料,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其中有人很恨宋權,在最後關頭,把他拷在床上。那個時候自己都來不及走,怎麼會去管他。所以他沒有離開,還有一個人,被所有人拋棄了。”

    宋樞楠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應該是研究組的組長,是他一意孤行導致這場事故的發生,在平時,他應該也是不得人心的,眾怒之下,他被鎖在了研究所。他很想離開,不停地拍著門哀嚎,但沒有人救他。最後,破門而出的試驗受體殺了他和宋權。”

    這是他對真相的還原,這也的確是真相。但他所猜測到的,還只是那是那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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