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往事1
內奸走進蕭沐然所在的房間,醫生正在給他療傷,還有兩人守在門口,他一來,門口的兩人就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說道:“墨先生。”
“無比看好他,他要是有什麼閃失,後果怎麼樣,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屬下明白。”
醫生看了一眼墨先生,“您來了。”
“他還有救吧,我可不希望他就這麼死了,宗主也不希望他死,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屬下明白,我一定會今全力醫治,現在他已無大礙,只要好生休養,不出一個月,傷勢就可以痊癒大半。只是現在,還十分虛弱,墨先生若是有話要問,恐怕要等會去了。”
“好了,你先走吧,我在這看著。”
醫生恭敬地退開,合上門,現在房中就只剩下蕭沐然和墨先生兩人了。
墨先生一笑,使出一掌,極有分寸,靈力涌入蕭沐然體內,讓他忽然醒過來。
蕭沐然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張略顯清秀的臉,帶著絲絲冷峻,甚是好看,他不認識這張臉,下意識地問道:”你又是誰?”
“我?那個內奸啊,不然還有誰回來?葉雲暉就算了,他那個沒良心的,肯定不會管你的。”
他究竟有多少張臉,真容又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人知道吧,知道的人或許也都死了。
“不許你再說師父,”他坐起來,只是這個動作也讓他感到絲絲疼痛,“你到底想幹什麼?”
“現在我們已經遠離了洛霧城,你要知道,現在沒有人會來救你了。”
“師父會來的,師父對我那麼好,他肯定會來的。”蕭沐然喃喃道。
“哦,你還在想著你那個狗屁師父啊,真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你這麼相信他。喬沐尋既然已經被你給放回去了,那麼這件事其實也就很好收尾了,他只要承認錯誤,參政大人自然會給他臺階下。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有些時候,在別人眼裏麵,你微不足道。”
蕭沐然撇過頭,不去看他,“師父不是這樣的人,你老是想要挑撥我和師父的關係。”
“切,你以為我想說這麼多,要不是你對我有用,我才懶得和你多說。”
“那你就別說,也別救我,就讓我死了,多好。”
“小小年紀,就把死掛在嘴邊,等你真的要死了,你就知道活著是多麼幸福了。葉雲暉,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比你更瞭解他,他的過去,你知道多少?”
蕭沐然承認,他對師父的過去是一無所知。
“汙人清白,有什麼好玩的。”
墨先生一笑,“你這傢伙,真是犟,我和你說,你想想,葉雲暉雖然沒有修為,可他是弈天門長老,手下的人那麼多,為什麼我的人那麼輕而易舉地就帶著你跑出來了?我知道你想說我修為太高,弈天門的人不是對手。”
“師父是不會放棄我的,你少來這裏說這些話。”
“執著是個好東西,但是也不應該是什麼時候都應該有的,”墨先生笑了笑,“比如說現在這個時候,現在你在我的手上,都是葉雲暉一手造成的,不過我也應該感謝他。要不是他把你送到戒律閣去,我還沒有機會可以得逞啊。我的話,你可以不相信,但是葉雲暉,你千萬不要相信,仔細想想吧,你會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墨先生遞給他一杯茶,又補充了一句,“這次可不要想著可以逃跑了,沒那麼簡單。”
蕭沐然喝下一大口茶,他仔細地想著剛剛墨先生的那一番話,其實在他的潛意識裏麵,已經是有了不信任葉雲暉的感覺了的。
墨先生利用了蕭沐然對雲中院恐懼的心理,所以他抓走了蕭沐然之後,又把責任推給了葉雲暉。蕭沐然在恐懼還有驚慌之下,他的思維會在情緒的催化和墨先生的心理戰術下,慢慢地不相信葉雲暉。
墨先生離開,對外面等著的人說道:“時間長了,他自然就不會相信葉雲暉了的,另外,我安排的戲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
“那好,到時候聽我指示。”
墨先生在晚上又來了一趟。
“我知道你是邵家次子,你不覺得奇怪嗎?畢竟你的身份,好像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沒猜錯的話,葉雲暉也知道。”
蕭沐然反唇相譏:“你神通廣大,知道我有什麼好奇怪的?”
“邵家的事,我知道的可多了,比你這個邵家次子知道的還要多,你信不信?”墨先生對著他笑道。
“你知道什麼?”
“想聽一個故事嗎?就當做我要拉你入夥的一個禮物。”
蕭沐然低下頭,躲開他灼灼的目光,“你說就是了,我在這聽著。”
邵府門前,一個不過五歲的小孩子跪在門口,哭著說要見當時的大家長——邵隱空,作為當時三大家族之首的邵家,自然不會理會這樣一個不知哪裏來的小屁孩。大家長更是日理萬機,更加不會見這樣一個人。
蕭沐然聽到這裏,就打斷他說:“這我知道,那個孩子叫顧樂。”
“噓,聽我繼續說。”
顧樂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救他父親,他父親是宮中的一名樂師,不算有名,混口飯吃罷了,但是被人陷害定了死罪。當時要想找人求情,只有邵家有那個能力。說起來,顧樂和邵家還是遠親,但是這樣的親戚多了去了。沒人在意。
後來,有人過意不去,看那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受苦於心不忍,把他接了進來,但是那時他父親已經死了。於是,邵家就收養了這個孩子。
“這我記得,顧樂後來生了一場大病,死了。”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顧樂可沒死,他身染重疾,並且傳染給了邵家的幾名僕人,這個時候,有了小小的騷動,邵家請來的每一個醫生對這病都束手無策,開出來的藥都是治標不治本。直到病情嚴重,難以控制,等到邵隱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有二十幾人感染了。而病的源頭——顧樂,最先懷疑他的還是你父親,邵寒川。
因此,顧樂被封印在了房間裡,雖然沒人可以解釋為什麼一個小孩子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你父親力排眾議,囚禁了他。
一天晚上,顧樂破了所謂的封印,殺了十幾個人,跑了。因為那晚剛好邵家和徐家火併,沒有精力去管他。
顧樂就從此消失,邵家損失慘重。
“顧樂不是個小孩子吧,照你這麼說,他的能力完全不是一個小孩子可以擁有的。”
“的確不是,那是雲中院安排的,他其實是侏儒,靠著血中臉易容,偽裝成一個小孩子,混人了邵家。”
“混蛋!”蕭沐然咬牙切齒地說,可是也無可奈何,邵家已經沒有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它了。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激動了,聽我把話說完比較好。邵家在世上存在了五百多年了,到了後來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有人說這是氣數已盡,於是邵隱空一直派人尋找五大神器。這些都不重要,反正邵家已經沒有了。”
邵府的密室位於地下一百米深處,只有大家長允許才能進入。
邵寒川退開沉重的石門,石門後面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石牆上是陳年的血跡,已經成了暗紅色,不再明顯。牆上有一百塊凸起的石磚,他依次按順序按下十塊,觸動了機關,將暗門開啟。一段看不見底部的樓梯一直往下,他很自然地取出一道光符,化作一直鳥飛去。
一入密室,光鳥就被禁靈法陣給壓碎了,成了一地的灰燼。沉重的喘息聲、時斷時續的**聲、腳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邵寒川又往前走去幾步,直到腳下踩到了腳鐐猜停下來。他聞得到對方身上的血腥味,也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來這?”那人的聲音顯得怪異無比。
邵寒川點燃了油燈,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兩人的臉,那人認出來了邵寒川,“原來是你,你來幹什麼?”
“我想,你應該很嚮往只有吧?”邵寒川用很具有誘惑力的聲音說道。
“邵家還會讓我離開?你知道這飲血蟻在我身上吸血的痛苦嗎?我如何不想離開這裏。”他的身上有數十隻飲血蟻爬動,貪婪地吮吸著身上的鮮血,還留下令人痛苦不堪的毒素。可是他的修為和體質不允許他就這樣死去,他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生不如死。
“我可以讓你離開,但是有條件。”
“好,你說,我聽著。”
邵寒川取出一個酒壺,“你只有喝下它,才能為我所用。我才能安心地放你離開。”那人也不拒絕,張開嘴,讓酒倒入口中,喉結滾動,咕嚕咕嚕地喝下去。
“好酒……”
他話來不及說完,就頭一歪,瞬間就睡了過去。
“自由,真的就有那麼可貴嗎?”邵寒川喃喃道。
那是邵家的忘卻,喝下之後會失去所有記憶,同時,在一天後,聽到的話都會成為新的記憶。“哎,從今天起,你就是邵家的奴隸了。若不是邵家真的要完了,我又怎麼會放你離開?希望失去了記憶的你,可以好好的保護沐然和懿軒。”
他就是後來蕭沐然在滄州的養父,看似邋遢,卻也是曾經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