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員A-02到達戰場，指令更新，武器箱自動鎖死。”

    原本已經成功驗證身份的武器箱在彈開的那一瞬間鎖死，指示燈轉為紅色。

    “怎麼回事？”宋樞楠已經伸出去的手只能碰到鋁合金的冰冷的外殼。

    “執行員A-02剛剛接入頻道，命令更新，現在的任務為立即和執行員匯合。”

    自動駕駛之下的汽車絲毫不顯得笨拙，輕車熟路地拐上另外一條道路。

    “你說的那個什麼執行員到底是誰？”宋樞楠覺得自己的腦袋比汽車還大了，這個幻境絲毫不給人喘息思考的餘地，各種東西亂入，就像是一部極為精彩的電影，實際上，只不過是特效讓人眼花繚亂，劇情什麼的壓根就沒有看懂。

    “鑑於之前你執行任務是頭部受傷，記憶可能受損，我會在本次任務結束後再安排一次全面檢查，前提是你能在本次任務下安全回來。”艾爾法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俏皮。

    宋樞楠無力吐槽，不過這個幻境的設定也太過細緻和真實了吧？就連頭部受傷，記憶受損這都理所當然的安插了。不過，看起來，幻境似乎越來越龐大，越看越精細。

    “謝謝你勒，我還要拜天拜地拜祖宗來謝謝你。”

    跑車在一家餐廳前面滑行著停下來，餐廳前站著一個一身作戰服的女人，無論是神情上還是

    眼神裡，都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與疏離。

    她拉開車門，鑽入車裏坐下，將座位上的東西武器箱放在膝蓋上。

    “身份認證透過，鎖定解除。”

    武器箱在身份驗證之後直接自動彈開，宋樞楠看著其中閃著金屬光澤的槍械，從SteyrAUG突擊步槍到UMP9衝鋒槍，從格洛克手槍到手雷，幾乎是應有盡有。

    “開車。”她冷冷地說，手裏握著一把AUG，好像隨時都會暴起殺人。

    宋樞楠在她氣勢的壓制之下，感覺自己好像處於高壓之下，沒有任何不遵命的膽氣。

    宋樞楠踩下油門，跑車的引擎已經燃燒得滾燙，怒吼著加速。不到四秒，儀表盤上的指標已經突破了一百千米每小時。

    ”艾爾法，把我手機上的座標輸入進去，帶我去那裏。”她的手機已經連線上人工智慧，資料在一瞬間傳輸完畢。

    “是，自動駕駛開啟，預計半個小時後到達目的地。”艾爾法說道。

    宋樞楠把手從方向盤上放下來，其實他還挺想再玩玩的，畢竟這麼帥氣的超跑，他還是想多過把癮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論是人工智慧還是執行員，都把事情說清楚怎麼樣？反正現在我們還有時間，你覺得怎麼樣？”

    “我叫司語，編號A-02，執行滅絕計劃。這些你都不知道嗎？”她的聲音裏帶上了絲絲疑惑。

    艾爾法道：“他之前執行任務頭部受傷，記憶受損。”

    “哦，”司語把手中的槍上膛，“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後視鏡裡面的這些怪物，我們稱之為人傀儡，是宋家的木偶計劃失控，導致現在世界失控。”

    宋家，又是宋家？這是要告訴我，其實這個幻境意味著將來宋家沒有節制、在無窮無盡的慾望的推動之下，這一切都會變成災難。

    “一級戒備，系統遭到入侵，自動駕駛失效……失效，剎車鎖死……失效，艾爾法已經脫離對本車的控制……請立即逃離。”操控臺上的螢幕突然熄滅。

    跑車卻絲毫沒有要停止下來的意思，總而言之，這輛車失去了控制。

    宋樞楠狠狠地踩剎車，卻一點用都沒有，方向盤已經鎖死了，根本無法轉動。“怎麼回事？我們就這樣子死在這裏了？”即使是幻境，宋樞楠還是害怕，害怕自己會死在幻境裡面，然後陷入無休無止的幻境，再也醒不過來。

    “人傀儡原本是作為傀儡的，但是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傀儡的技術也越來越強大和先進。就像是另外一種構造的人工智慧，你不要告訴我，連最基本的常識也忘記了吧？”司語用力地拍打車門。

    現在是超過三百千米每小時的高速，就算她開啟車門，跳車也不可能生還吧？

    “實話說，我確實不知道。”宋樞楠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

    “總部怎麼不把你休假，不過也是，現在太缺人了。該死，車門不能開啟，我們被困死在這臺車裡面了。”司語拔出腰間的手槍，對著車窗玻璃，一槍又一槍地射擊。

    防彈玻璃在子彈近距離的轟擊下，開始延伸出蛛絲一樣的裂紋，然後碎裂。

    狂風突然席捲，宋樞楠被吹的一清醒，看著車窗外高速移動的景物，還是不敢下車。

    “你應該可以吧？我會爬到車頂，到了車頂，我會用行動式噴氣飛行器，帶著你，離開這裏。”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前面是一個彎道，跑車衝破護欄，墜向河裏。

    宋樞楠瞪大了眼睛，充滿了驚恐。

    不要啊，他好害怕，其實也主要是害怕旁邊這個美美的執行員死在這裏。

    說起憐香惜玉，這樣子的滋色，不會有人不心疼吧？

    幻境在跑車觸及水面的一瞬間結束，宋樞楠驚慌未定地看著地面，任然感覺到腦袋發暈，剛剛的一切都太真實了，如夢一般，又好像是親身經歷過一樣。

    他抬起頭，看見了眼前又不一樣的畫，他看了，大吃一驚，踉踉蹌蹌地後退，看著那幅畫，眼神變得熱切。

    畫中是一面鏡子，鏡子裡面是宋睿，那個還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弟弟。可宋樞楠就是相信他是真實存在的，就是鬼迷心竅了，他著魔了一樣，看著那幅畫，居然無聲地哭了，淚水緩緩地滑過他的臉龐。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不知道有一個你的，可是經歷了一個幻境，很有可能是假的，是不現實的，一切都可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是自己的幻想，可我就是相信，因為你的性格嗎？還是你話裡叫著“哥哥”的真摯和熱切？

    都不知道為什麼？可我就是回去相信你的存在，就算是植入記憶，在我的腦袋裏麵植入了一個不存在的弟弟，就算是虛幻的，不切實際的，那我還是會在幻境裡面，記得你。

    宋樞楠懷著熱切，進入了這個幻境。

    入眼是熟悉的大城市，給人一種親切感，畢竟一直生活的地方也是城市。

    好像是在麥丹勞裡面，宋樞楠坐在位置上，對面沒有人，但是對面擺著的可樂和盤子，說明那裏應該是有一個人的。

    “哥哥，我回來了。”宋睿小跑著過來，臉上洋溢著熱烈的笑容。他穿著白色的體恤和卡其色的揹帶褲，頭上戴著一頂米白色的棒球帽。看起來，就是乖巧懂事的小孩。

    宋樞楠看著他有點溼溼的小手，知道他應該是去上廁所洗手了。

    “哥哥，你看來有心事的樣子？好不容易看見我，為什麼還是不開心啊？”宋睿問道。

    “啊？我不開心嗎？那個……我為什麼又看得見你了？”宋樞楠記得，之前宋睿是在他眼前消失了的。可是現在，這個人又實實在在的在他眼前出現了。

    宋睿偏著頭，“哥哥真的不知道嗎？我在哥哥心裏就那麼不重要嗎？你說話啊，哥哥，你不是最愛我了嗎？”

    虛幻的聲音在宋樞楠的耳畔不停地迴盪，他最恨這飄飄乎的聲音了，如鬼魅一般。揮之不去，如跗骨之蛆。

    然而，這情況也只是持續了短短几秒鐘，然後一切又恢復正常。宋樞楠知道這其中有鬼，卻也想不明白，至少一時半會不會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坐下，吃東西，等下就涼了。”宋樞楠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說道。

    宋睿搖搖頭，說道：“我不想吃，哥哥，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對嗎？但是我知道，可我不能說出來，如果我說出來了，我就會永遠地消失在這個幻境裡面，所以說，我要閉口不言，哥哥你懂我的意思了麼？”

    宋樞楠點點頭，這個小男孩露出了不合他年齡的成熟和穩重，還有那一份淡然，都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使得原本稚嫩的他顯得像個小大人。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幻境，其實並沒有惡意，甚至可以說帶著善意，每一個幻境，都是與現實生活有關聯的，不是無厘頭的，會反應出一定的資訊，會帶給人一些線索。

    “我知道了，我要自己找到對嗎？你千萬不要是哦，就算是我一直找不到，你也不要告訴我。相比起那個我都不知道起重要性是多少的秘密，我更加在意你這個弟弟。即使我曾經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曾經不記得了，是有原因的，不是毫無原因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哥哥你會知道的，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遇見你，知道為什麼會失去那些記憶。我的過往，沒有哥哥想的那樣簡單。”宋睿伸出手，踮起腳尖摸了摸宋樞楠的腦袋。

    手很小，但是很暖。

    “如果我生活中一直有你這麼個弟弟，該多好啊！”宋樞楠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