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生活從來沒有容易這個詞語，無論是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劉陽這種以驅魔為生的獵魔人。而最為讓了；劉陽感到苦惱的是，他可以透過血瞳看到他所殺的鬼物的某部分記憶。這是他今天在確認的，上次清除那個跳樓女子也是，這算是詛咒。

    “你們今天不要客氣，我帶你們去吃好吃，帶你們去好玩的。所有的東西讓我來買單，爲了感謝你們對我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們我今天就命喪在那鬼的手上了。”

    醒過來的劉主任在擺脫鬼物的糾纏後，一掃頹廢變得精神抖擻。極力地向着劉陽兩人發出邀請，慶祝他重獲新生。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我看到了那女孩的部分記憶，剛纔就應該讓她把你殺死。”劉陽再也忍不住了。對著他就是一陣苛責。本在相互奉承推脫的劉主任兩人瞬間愣在當場。

    天麟道長連忙走了過來，在其耳邊輕聲道：“劉陽！這種事情你知我知就好，不用說出來的，免得雙方都尷尬。”

    “不行，今天一定要說個明白！不然誰也別想走！”劉陽破罐子破摔地說，絲毫不打算給人留下臺階下。

    “好，劉先生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就實話跟你說好了！”劉主任頓了下道。“那個女生的確是因為我們而死的。她家境貧寒，爲了讀書她需要錢，而她則滿足我們特殊的癖好。這本來你情我願，我們從來也很顧及傷口的落處，不會落在臉上。”

    “可她的死純粹是場意外，我們不是故意殺死她的。而我們也做出了補償，私下給了她家一大筆款項。本想著這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沒想到我們接二連三地慘死，我們也找過其他道士，可他們都是酒囊飯袋，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最後只剩下我一個。”

    “我找你們本就沒報多大希望，而被她控制住的時候更是徹底絕望。可沒想到我命不該絕。我以後再也不會碰那玩意了，我發誓！”劉主任看著劉陽兩人滿是感激，手指豎起三根指向天邊。

    可劉陽可不吃他這一套，繼續問道：“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辭，就算她的死是意外，你賠了錢。但你還是沒有得到法律應得懲罰。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你這明顯就是錯的，哪怕你誠心悔改她也不會回過來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要我去以命抵命是不可能的，而且她的死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她都已經拿了六條人命了，夠了吧。我好不容易活了過來，我還有大把的未來要去享受。我孝敬你跟天麟道長十萬，你們就當從不知道這件事。”劉主任”地說道。

    “你……”劉陽一時語塞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去反駁他，這好比那個古老的問題，火車行駛中，前方兩條軌道，左邊要殺死一群小孩，右邊則要殺死一個小孩，讓你去選？人命可以用價值去衡量麼？在劉主任看來她已經拿回本了？但這真的公平麼？劉陽也不知道答案。

    看劉陽的神色有些緩和，劉主任繼續道：“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哎！我看你師傅你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我大你不止一輪，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就這樣跟你說吧，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公平。”

    “公平就好比每個人心中的秤砣，但人心各異，你認為張三拿多了，張三還認為自己拿少了呢！那些法律道德都是都是定俗成而來的，但大多數人認為對的東西就一定是對的麼，要是大多數人認為你該死，你就真的得乖乖去死不成，你還是會去反抗。”

    “你這是強詞奪理為自己開脫！”劉陽繼續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我到底錯在哪裏？哪怕是你，你也有著自己的價值判定標準，你無非就是覺得我也是該死的，但你認為的就一定是對的麼，那就是你心中的秤砣，但不是我的。”

    憤怒的劉陽奪門而出，任由天麟在後麵呼喊。劉主拉著他一臉得意笑道：“算了，他惱羞成怒了讓他冷靜下，我是沒你們有對付鬼怪的本事，但我吵架可沒怕過誰。”

    天麟深以為然，無奈地搖頭。他忽地想起了一句話：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這劉主任也是當中的人精級別。

    劉陽此刻隨便上的一輛公交車上，他既沒看這車會去向哪？也不在乎它會去哪？但它始終沿著固定的軌跡在這城市中行駛，他始終會有個終點站，但劉陽不同，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所以他還是得回去天麟那，回到大家身邊。

    但他實在不想回去，劉主任的話就像針錐刺入心中，跟他說多了，世界觀怕都會改變，這老不死的傢伙不去做銷售真是浪費！劉陽心裏想到。

    他細細地打量車內的情況試圖緩解情緒波動。今天是週三，車上稀稀落落的，只是坐了幾對依偎著的情侶和一對父子，那些情侶之間的眼神甜得讓人肉麻，劉陽從未談過戀愛，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他也不知道對秦霖的感覺是出於愧疚還是喜歡？

    而那隊父子的親暱無間則讓劉陽更加難受，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對於小時候的事情也是一片空白，他不可能是孫悟空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在爺爺死後在這個城市他也舉目無親，要不是關關母子收留他，估計他都餓死街頭了。

    他突然萌生出一種要去尋找自己親生父母的衝動，不管他們是死是活，是將他扔了，還是他被人拐走了？總歸有個說法？這種感覺漸漸地越來越明晰，在地府應該可以查到自己的原廠是誰？又多了個必須去地府的理由，劉陽心想。

    這時候，公交車一陣劇烈的左搖右晃，他用血瞳看向司機！一團黑影籠罩在他頭上。他回頭看向劉陽露出了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