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火急火燎地做什麼？”

    主編半開玩笑地說道，可是我卻沒有那個心思和他開什麼玩笑，我搬了一把椅子，很鄭重地坐在他的面前。

    “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這可是三四天沒回來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隨後讓自己的語氣微微緩解了一點，慢慢說道。

    “二十年前，你和楊子玉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主編出人意料地平靜，默默點了一根菸，問道。

    “你最終還是查了？”

    我點了點頭，可以說案件進行到這種程度已經超出我的意料了，當我看到那個合照的時候一些事情就已經明瞭，可我不信。

    我更希望主編能親口告訴我。

    “你真的不適合做警察，當初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主編吐了一口煙，菸圈在他面前緩緩上升，他卻又伸出手去打散了他。

    “警察抓人和兇手殺人一樣，如果帶著情感就不會成功，而你……”

    他看向我，而我靜靜地聽他說完。

    “你偏偏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假以時日，他會成為你的軟肋。”

    我驚訝於他看穿了我的心理活動，卻又釋然於他所說的話，如果錯的是重感情，那便一錯再錯吧，我從來都一個有原則的人。

    “說說你和楊子玉的事情吧。”

    我不想在我身上有過多的停留，畢竟還有很多時候可以瞭解我這個人，而只有今天我才能知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楊子玉和我還有楊平是當時最熱衷於調皮搗蛋的人，不過楊平的膽子最小，逃課打架已經是最嚴重的事情了。”

    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個本來，這個本夾著的就是我曾經看過的畢業照。

    “而我和楊子玉屬於膽子比較大的，惡事不敢做，壞事做盡了，可是你要知道，罪惡的邊緣就是從壞事開始的。”

    我靜靜地聽著，這場主旋律的音調最終要被髮掘出來。

    吳海萍，那個年代基本都是這樣的名字，和現在比起來的確很俗，但是在那個時候卻屬於女神級別的名字，讀起來朗朗上口，和這個女孩子的音容面貌一樣。

    那時候沒有女神這個稱號，只有沉魚落雁和閉月羞花。

    楊子玉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

    那個年代能考上名校是不容易的，每一個人都用筆桿子掌握著自己的命運，即使最調皮的三個人也是如此。

    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大事，重點是喜歡變成討厭這個過程就是心靈破碎的過程，楊子玉再被拒絕之後變得有些喪心病狂，就連主編和楊平見到他就有些奇奇怪怪。

    每天都在研究什麼東西。

    主編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因為他手中的煙已經滅了，而他又重新點燃了一根。

    “你想象不到的是，吳海萍有一天竟然開始瘋狂迷戀起楊子玉，甚至對楊子玉言聽計從，我曾經見過。”

    或許這也是主編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但是他還是記得當時吳海萍跪在楊子玉面前的時候，楊子玉究竟有多麼神氣，並且說了一句。

    “從來都不會有人拒絕我。”

    多麼霸氣的一句話現在聽來又多麼恐怖？

    我不知道楊子玉究竟做了些什麼，但是肯定用了一些不乾淨的手段。

    “你是不是有些同情吳海萍？”

    主便看到我的神情之後說道，而我也沒有隱瞞，和一個自己討厭的人在一起究竟有多麼痛苦我體會得很深刻，感情豐富的人會聯想到某些時刻的痛苦。

    可是主編突然這時候激動起來，罵道。

    “那個女表子，根本不值得同情，如果不是她我和楊平會比現在好很多，你懂嗎？”

    主編握緊了拳頭，即使過了二十年還依舊這麼恨嗎？

    “恨，也恨我自己，和她發生關係之後我便開始深深愛上了她，即使不惜代價也想要得到她，所以我做了這一輩子最大的惡事。”

    “讓學校開除了楊子玉？”

    我從楊子玉的檔案中就發現了這一點，他不可能僅僅上了兩年大學就被莫名其妙地開除了。

    “只有這樣才能讓楊子玉離開，吳海萍纔會屬於我。”

    “可是你最終還是失去了她。”

    “當然了，除非那時候的我能晚回去一回，看不見楊平和她在床上做的那些事。”

    主編苦笑了一下，直到現在他還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一個女人讓他失去了兩個兄弟和一個自己。

    而在這個最苦難的時刻，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這個人我猜應該是楊子玉吧，因為只有楊子玉的出現才能帶給他最大的救贖。

    主編點了點頭，楊子玉出人意料地找到了他，而他也對之前所做的事情全盤托出，表示自己深深地後悔，最終楊子玉原諒了他。

    楊子玉甚至還要謝謝他，因為他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掙錢的路子。

    就是我現在見到他的樣子，那個爲了錢能夠埋伏一走廊的殺手的變態，就是因為主編的一步之差。

    可這又能怪得了主編嗎？

    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主編知道楊子玉有一種辦法讓人放棄一切事情跟隨他，也正因為害怕這種能力所以放棄了和他一起做這種事情。

    “可是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

    主編最終輕聲掩嘴哭泣。

    “不對，你參與了，有一點你說的很對，我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但不是一個被感情支配的人，更不是一個傻子。”

    我把紙巾遞給了他，其實我挺願意相信這些眼淚是真的。

    “你還記得我向你提過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嗎？”

    “誰？嫣兒？我說過我不認識她。”

    “你的確可能不認識，但是她卻一直提身份證的事情，直到我看到那些女人之後才明白身份證真正的含義。”

    見主編還不想說話，我只好繼續說道。

    “我一開始以為身份證就是楊平研究的玉佩，只有這樣一些事情纔有的解釋，但是非常牽強，所以我放棄了這個想法，隨後我看到這些被人拐賣的女人才明白找不到身份證的真正含義就是被人拐賣了。”

    “就如同暗語？”

    主編把紙扔在了一旁，靠在椅子上說道。

    “你還真有想象力。”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既然不想說話，那就讓我把事情的線索全部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