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北都往事(十五)
這一夜,宋雲和胡沫只好在一個房間裡過夜了。既然之前承認了是逃婚出來的笑臉口,要是現在非得睡兩個房間,那就真的說不出不過去了。好在,胡沫睡在床上,宋雲睡在地上倒是也勉強對付過去了。第二天早早地,宋雲就出發了。
大家在地裏幹活的時候,一切果然如之前所料。那些負責盯梢的人先是詢問了一下宋云爲什麼不見了,又問了一下去處。不過,看起來倒是並沒有起什麼疑心。而宋雲也會來得很快,傍晚的時候就匆匆地趕回來了。他見胡沫的手是下垂的,方纔心下稍安。然後,佯裝找工作不順利的樣子,繼續跟著趙大爺幹活了。
“怎麼樣?聯絡上他們了嗎?”入夜回到房間以後,胡沫這才壓低聲音問到。
“嗯,他們還對我親自回來了感到很詫異呢。”宋雲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胡沫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問到。
“現在我們看到的也不過就是寫小嘍囉而已,而不是我們要找的大魚。我和他們說定了,接下來袁捕頭會派出幾個人散佈一些官府要來調查他們的謠言。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調查內鬼是誰。不過,他們不可能查得到。在這期間,我們要在村子裏暗中搗些亂。比如,讓那些黑衣人受傷、失蹤等等,這樣一來,勢必會驚動他們上面的人。只要那個人以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宋雲壓低了聲音,把計劃小聲地和胡沫說了一下。
“嗯,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是不是太耗時間了?還有一個無辜的女孩是兇手下一個目標。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女孩就會喪命的。”胡沫點了點頭,然後又皺著眉頭問到。顯然,她很是擔心這個問題。
“你放心,袁捕頭早就讓人把剩下的那個女孩的家裏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了。平日裏出行,也有官差隨性保護。短時間內,她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宋雲伸了個懶腰,笑著說到。
“嗯,這樣就很穩妥了。好,現在也該輪到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胡沫聽完,笑著說到。
“哦?你打算怎麼做?”見胡沫這麼說,宋雲好奇地問到。
“不管怎麼說,如果只是按照你那個計劃行事,進度還是太慢了。我看我們不如效仿他們也在村裏製造一起恐怖事件。這樣一來,他們更快地坐不住的,也就會更快地跳出來了。”胡沫笑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好主意,具體打算呢?”宋雲點了點頭,覺得胡沫這個主意非常不錯。
“我看,我們也不必殺了他們。只需要,每日綁走幾個就好了。到時候,他們必然會害怕。有必要的話,還可以配合上我的笛音。這樣,可以讓他們短暫地出現神志不清的情況。”胡沫想了想,沉聲說到。
“會不會損耗你太多精力?”宋雲顯然還是十分擔心這個事情。
“放心吧,只是對付一些普通人,不必刻意花費精神。”胡沫擺了擺手,笑著說到。
“好,那就這麼定下來了。但願上天保佑,讓我們順利完成這次的計劃。”宋雲點了點頭低聲說到。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神情還是很嚴肅。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熄燈睡下了。
第二天天亮以後,一開始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大家還是照舊幹活種地。可是,到了下午,這些負責監視的人就開始交頭接耳了。看來,是袁捕頭派出的散佈假訊息的人起作用了。宋雲和胡沫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得緊了一緊。看來,他們也必須儘快展開行動了。目標就定在這些負責監視大家的人身上。
宋雲先是找個機會在村子裏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地窖作為關押那些人的場所。然後,他們才正式開始了他們的計劃。爲了營造恐怖的氣氛,他們一開始並沒有讓很多人失蹤,而是要失蹤的人數不斷地上漲。這些負責監視大家的人,在宋雲和胡沫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很快,他們這個計劃就開始順利進行了。
一開始只是一個兩個人失蹤的時候,還沒有人太在意。但是,隨著失蹤的人越來越大、一種恐怖的氣氛就開始在村子裏蔓延開來了。那些平日裏下地幹農活的村民也就罷了,尤其是那些負責監視大家的人。一個個每天交頭接耳,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根本也不顧不上監視那些村民了。性命攸關的事情擺在自己面前,換成是誰恐怕也會如此吧。
失蹤事件發生之後,那些人自己查了一陣子,但是很顯然是一無所獲。隨之而來的恐懼和無助,讓他們越來越焦躁不安起來。最終,這些人開始因為急躁而漸漸地失去了理智。這正是宋雲和胡沫想要看到的效果。看來,他們撐不了多久了。一但他們撐不住了,那就意味著背後那個大人物就快要出現了。
不出所料,沒過幾天,一個同樣身穿黑袍,帶著青銅面具的男人了。那人周身上下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強大,就連宋玉和胡沫看在眼裏,都覺得有種巨大的震懾力。這樣不怒自威的氣場,看來應該就是他們在這裏一直在等得那個人。
果然。他一進村以後,就開始找他的屬下。那些人見到他,也都如老鼠見貓一般,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當得知他們自己的調查還是一團亂麻的時候,他徹底憤怒了。他暴跳如雷,數落著自己的部下。這些人見他真的生氣了,一個一個嚇得面如土色,抖如篩糠。所以,這個青銅面具的男人對於他們有多可怕,也就可想而知了。
宋雲和胡沫見時機已經成熟,就告訴趙大爺,他們倆要離開了。趙大爺和他們處得久了,一時之間還有點捨不得。於是,他們先到附近的山頭躲了一會兒。然後,宋雲放出了隨身攜帶的響箭。實際上,這既是給袁捕頭報信,也是讓這些黑衣人知道。事實上,宋雲和胡沫也沒有時間繼續在這麼和他們耗下去了。
響箭自然會被那些黑衣人也發現,但是,這是宋雲他們希望看到的。現在,就是讓他們知道這裏確實有人在搞鬼。與此同時,早就準備好了的袁捕頭,已經帶著一小隊人把趙大爺從家裏帶走了。這樣一來,既保護了趙大爺的人身安全,也坐實了搞鬼的人就是宋雲和胡沫這件事實。透過這個辦法,村民們就拜託了嫌疑,而那個一直隱藏著的男人也必然會盡快離開了這裏。
果然,當黑衣人確認了搗鬼的就是宋雲和胡沫以後。那個一直隱藏著的男人聽了下屬的彙報,然後就匆匆地帶人離開了。那個黑衣人的警惕性非常高,宋雲和胡沫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時不時地,黑衣人的隊伍都會停下來四處張望一下,因此行進的速度非常慢。
不過,隨著隊伍不斷地前進,宋雲和胡沫心中暗暗覺得奇怪起來。這條路,分明就是回鎮子上的路啊。難道說,這個神秘的玄衣使首領一直就隱居在鎮上?這,這可真是大隱隱於市了。宋雲想到這裏,也不禁一陣啞然失笑。最終,他們還是跟著黑衣人的隊伍,慢慢地回到了鎮子裡。但是,一進入鎮子以後,人多起來了,轉瞬之間,這群黑衣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突然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被發現了嗎?”胡沫騎在馬上,皺著眉頭,惴惴不安地說到。
“我看不像,應該是他們在這附近有什麼安排纔對。算了算了,今天知道他們其實是隱居於小鎮上也算是收穫了。好了,先回去吧,看看趙大爺怎麼樣了。”宋雲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到。
“嗯,走吧。”胡沫點了點頭。兩個人又重新戴好了風帽,驅馬絕塵而去。
“怎麼樣?趙大爺一切都好嗎?”宋雲回到客棧見到袁捕頭以後,顧不上喝水就問到。
“嗯,你放心吧。老人家一開始以為我們是壞人,但是現在知道我們是官府的就放心了。現在,他正在房間裡休息,安全得很。”袁捕頭把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笑著說到。
“那就好,趙大爺安全就好了。”胡沫放下手裏的軟鞭,似乎是嚐出了一口氣。
“嗯,是啊。對了,你們調查的怎麼樣了?”袁捕頭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問到。
“我們一直追著他們進到了鎮子裡,不過一進鎮以後,馬上就跟丟了。唉……”宋雲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啊?這麼說他們是隱居在鎮子裡的?”袁捕頭聽到這裏,看來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了。
“嗯,這一點應該是沒有錯的。只是很遺憾,我們把他們跟丟了。”胡沫聽到這裏,也嘆了口氣說到。
“好了好了,畢竟人算不如天算嘛。不過,我們還算幸運。”袁捕頭聽到這裏,擺了擺手笑著說到。
“哦?這話怎麼說啊?”宋雲倒是被袁捕頭這句話弄得摸不清頭腦了。
“這個,你問問他們就知道了啊。”袁捕頭指著正走過來的秦雲蘭和孫珽笑著說到。
“嗯?孫珽,到底是怎麼回事?”宋雲見到孫珽過來,趕緊追問到。
“哦,是這樣的。現在剩下的那個和小苗同一年出生的女孩是遊老爺家的小姐。遊老爺歸隱之前,也當過幾天官,在朝裡也算是有些根子。這遊小姐前些日子去選秀女了。雖然說是沒選上秀女,但是倒也被一些王孫貴族看上了。這不是,有個公子哥請她去出遊了,過幾天她才能回來。”孫珽早就知道了袁捕頭在和他們說什麼,笑嘻嘻地說到。
“哦?居然還有這種事,那看起來我們確實可以稍微放鬆一下。對了,是不是還有一個男孩也是和他們同一年出生的?”宋雲點了點頭,又想到了這件事。
“沒錯,是馮先生的兒子馮天。他長得帥,人品也不錯。鎮子裡的女孩子,都挺喜歡她的。之前遇害的兩個女孩都喜歡她,不過他似乎並對她們並不是很感興趣。”秦雲蘭坐下以後,柔聲說到。
“哦,以防萬一,咱們也稍微保護他們一下吧。對了,袁捕頭,我讓你去調查遇害者的母親,跟他們詢問假法師的一些特點。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宋雲點了點頭,又接著看著袁捕頭問到。
“別提了,這兩天就爲了這件事,我都快愁死了。”袁捕頭聞言,擺了擺手苦著臉說到。
“怎麼?人家不配合你?”宋雲不明就裏,好奇地問到。
“根本就不是配合不配合的事,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專門找人家的老婆單聊,這叫什麼事?”袁捕頭把茶杯重重地放下,嘟囔著。
“袁捕頭啊,袁捕頭啊。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宋雲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出來。
“嗯?什麼意思?這麼說你有辦法?”袁捕頭聞言,瞪大了眼睛著急地問到。
“想你袁捕頭,在這裏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了。你身上這身皮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嗎?你平時連騙帶嚇的手段都到哪裏去了?這些手段使出來,還怕問不出來答案來嗎?”宋雲聽到這裏,一邊喝茶一邊笑著說到。
“哎呀,我這可真是糊塗了。可不是嗎?只要嚇唬嚇唬他們,哪還有不說的?”袁捕頭拍著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地說到。眾人見他這樣,也都哈哈大笑起來了。一時之間,大堂裡的氣氛不禁為之一振。就連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的田老闆,也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了。
“好,我這就去調查這件事。”袁捕頭拿起了自己的佩刀,信心滿滿地說到。
“嗯,告訴餘縣丞,現在我們得重點調查那個黑衣人還有這個所謂的什麼‘玄衣使’的行蹤了。不管他們要幹什麼,讓他們一直隱匿在鎮子上總不是什麼好事。”宋雲點了點頭,皺著眉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