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穎水咒怨(六)
宋雲雖然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張紙條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想既然有人給他暗地裏送來了這麼一張紙條,一定是有深意的。想到這裏,他還是暗暗地把這張暫時弄不懂意思的紙條收在了懷中。三個人梳洗完畢以後,正要出門的時候,忽然發現廟裏一陣混亂。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詫異的時候,綿華還是往常一般滿面春風地走了過來。
“綿華師父,一大清早,寺中就如此喧鬧。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孫珽見綿華走了過來,趕緊出言問到。
“阿彌陀佛,唉,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寺裡一個叫綿仁的小沙彌不見了。這不是,我們正在尋找他嘛。”綿華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到。
“哦?這麼說應該是昨天夜裏突然失蹤了?這,這確實有點奇怪啊。”宋雲聽到這裏,驚訝地說到。
“嗨,也許是小沙彌貪玩吧。沒關係,集我們闔寺眾僧的力量,想來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的。”綿華笑了笑,似乎根本不以為意。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三人就先告辭了!”宋雲點了點頭。但是,他心裏卻對綿華這個說法相當不以為然。就這個寺裡的這些和尚,一個一個木然得跟死人一樣。貪玩?這簡直會是滑天下之大稽。
“施主請便,施主請便。但不知,施主今日要去哪裏遊賞啊?”綿華微笑著問到。
“嗯,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注意。以綿華師父的意思呢?”宋雲笑了笑,反問道。
“對於這些事情,貧僧也不甚瞭解。不過,一定要貧僧說的話,那麼三位施主不如去敝寺後山去遊賞一番吧……”綿華雙手合十,頷首說到。
“哦?貴寺的後山還有什麼奇景嗎?”宋雲聽綿華這麼說,來了興致。
“自然是有的……”綿華微微點頭,微笑著說到。
“那,綿華師父給我們好好講述一番吧。”宋雲點了點頭,抬手示意綿華說下去。
“呵呵,常言道,要知梨子的滋味,還得自己去品嚐一下。這其中的妙處,還得幾位施主自己的遊賞一番纔會知道啊。”綿華微微一笑,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啞謎。
“哦?想不到,這後山居然還如此玄妙?這麼說的話,我們一定要去看看。”宋雲聽後,笑著說到。
“既如此,貧僧這就先告退了。不過,三位施主可一定要去後山看看啊……”綿華一邊往後退,一邊饒有深意地看著三個人笑著說到。
宋雲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知道綿華離開了以後,三個人都在思索剛纔綿華的那番話,一直沉默著走出了寺院。三個人沉默著上了馬車,但是宋雲坐在那裏,半天都沒有行動。
“宋大哥,我們去哪裏啊?”半晌,孫珽忍不住問到。
“我看,我們不如就去這河神娘娘廟的後山去看看吧。”沉默了半晌,宋雲這才幽幽地說到。
“啊?你真的相信那個綿華的話啊?我看,他也不是很可信啊!”孫珽見宋雲這麼說,叫了起來。
“沫兒,你看呢?”宋雲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先詢問一下胡沫的意見。
“我看,這個綿華反覆說讓我們去後山,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胡沫微微一笑,幽幽地說到。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管這個綿華是不是可信,我們都應該去看看。我想,說不定會帶給我們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宋雲點了點頭,沉聲說到。
“那好吧,我們就先去後山看看吧。”孫珽見胡沫和宋雲他們二人都這麼說,只好無奈地同意了。
三個人趕著馬車,很快就來到了後山的腳下。三個人下了馬車,在原地看了看這座不大不小的小山包。這個小山包山勢倒不是很險峻,看起來應該很容易上去。不過,怎麼看,這座小山也不像是有什麼奇絕的景色樣子。要不是綿華一直讓他們來看看吧,他們還真不知道這裏有什麼好看的。想到了這裏,三個人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往山上走去了。
三個人走來走去,只是見到怪石嶙峋,重巒疊嶂。可是,也並沒有和其他的山體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不過,既然都來了,還是要到處好好看一看。因為這個小山非常小,所以沒有花多久,三個人幾乎就把整座山看過來了。但是,三個人卻沒有什麼發現。宋雲不甘心,又讓大家重新搜尋了一遍。但是,最終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看吧,我就說這個綿華不可靠吧。我們搜查了兩遍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眾人,孫珽忍無可忍地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再搜查一遍。如果還是沒有什麼發現的話,我們就離開這裏。”宋雲見狀拍了拍孫珽的肩膀,笑著說到。
“好吧,那最後一次咯!”孫珽聞言,一下子洩氣了。
“好,放心吧。”宋雲看到他這樣,忍不住啞然失笑。
“好啦,好啦,我們快去看看吧。”胡沫也走過來,微笑著說到。
三個人又一次分頭去尋找了。這一次過了還不到半刻鐘,忽然傳來了胡沫的叫聲。宋雲和孫珽聽到胡沫的叫聲,以為胡沫遇到危險了。於是,兩個人趕緊跑了過去。兩個人跑過去以後才發現,原來胡沫並沒有什麼事,他是在一個雜草掩映的山洞門口發現了一個昏迷的小和尚躺在那裏。由於他面朝裡,還蜷縮著身體。再加上這附近雜草叢生,要不是胡沫細心,還真是沒有辦法發現。
“還好,還有呼吸,只是暈過去了。”孫珽緊急地檢查了一下,這才長出一口氣說到。
“來,沫兒,你把他抱起來。我給他喂點水看看他能不能醒過來。”宋雲見狀當機立斷地說到。
“好……”胡沫點了點頭,把這個小沙彌的上身抱在自己懷裏。宋雲把一些清水給他餵了下去,然後又往他的臉上的淋了一些水。
不多時,這個小和尚果然悠悠轉醒了。可是,他一醒來之後,就滿面驚懼之色。因為恐懼,他渾身顫抖,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掙扎著想要掙脫胡沫的懷抱,但最終還是因為又驚又餓,掙扎了幾下卻並沒有什麼效果。胡沫見狀,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你們是什麼人?不,不要把我送回寺裡去!”那小和尚看了看四周,斷斷續續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放心,我們不會送你回去的。”雖然不太明白這個小和尚為什麼這麼害怕回到寺裡。但是,看到他如此害怕,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胡沫也只好溫言答應了他這個要求。
只是想不到,胡沫剛剛點頭答應了這個小沙彌。然後,這個小沙彌就雙眼一番,再次暈了過去。
“孫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宋雲見狀,焦急地問到。
“來,讓我看看。唉,他太虛弱了。看起來,應該是長期的營養不良。現在,他又受到了很嚴重的驚嚇。因此,這才暈了過去。為今之計,要找一個地方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我才能趕緊給他用藥調理。不然,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孫珽上前檢視了一下,皺著眉頭說到。
“可是,這小和尚說不要回到寺裡,我們要把他送到哪裏去呢?”胡沫聽完孫珽的話,憂心忡忡地說到。胡沫的這個問題,讓三個人一下子都有一些一籌莫展了。
“對了,今天早上我在門口見到了一檔簡筆畫。畫上,是一所老舊的房子。當時,我覺得很眼熟,但是卻沒有在哪裏見過。剛纔我突然想到了,那是老艄公的房子。現在這個時候,老艄公一直在縣衙里居住,把這個小和尚暫時安置在老艄公的房子里正合適啊。”半晌,宋雲忽然一拍腦門說到。
“對啊,好,我們趕緊把這個小和尚帶到那裏去吧。”孫珽眼睛一亮,興奮地說到。
三個人說做就做,趕緊下山去把小和尚抬進那車裏,然後趕緊駕車趕往了老艄公的房子了。將近半個時辰以後,三個人終於趕到了那裏。他們安頓好了小和尚以後,求了鄰居的大娘過來幫忙照顧這個小和尚。孫珽出去給小和尚找草藥了,胡沫和宋雲去給他小和尚找吃的了。
用了孫珽的藥以後,小和尚的情況果然平穩了一些。下午,小和尚就在床上一直昏睡。看著一直在床上昏睡的小和尚,眾人才算安心了一點。到了這個時候,一些之前來不及細想的問題,也開始慢慢地涌上心頭了。
“你說,他會不會就是早上河神娘娘廟裡丟失的那個小沙彌啊?”孫珽看著昏睡的小和尚忽然想到了這件事。
“這小和尚年紀不大,走不了多遠的路。這附件應該也沒有其他的寺院了吧,我想應該就是他了吧……”宋雲點了點頭,沉聲說到。
“這麼說,那個綿華一直要我們來後山,是不是就是爲了讓我們找到他?”想到這裏,胡沫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嗯,剛纔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現在看來,這是非常有可能的。”猶豫了半晌,宋雲終於點了點頭說到。
“那麼,這麼看來,那張紙條也應該是綿華師父送來的吧。”孫珽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說到。
“嗯,現在回頭在看。這一切,似乎都是綿華安排好的。”宋雲點了點頭,極不情願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要是這麼說的話,綿華一定是對我們的行動,還有目的瞭如指掌了。可是,看起來,他好像不但沒有與我們為難,還處處一直在幫助我們。你們說,他到底要幹什麼呢?”孫珽點了點頭,接著又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現在還不好說,但是看起來他應該需要我們幫助他做什麼。”宋雲搖了搖頭,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好了,現在左右也是想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我們還是趁這個時間到村裏打探一番吧。畢竟,這纔是我們特意出來尋訪的目的啊。”胡沫想了想,微笑著說到。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宋雲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去去找剛纔那位鄰居大娘了。
三個人離開之前,宋雲特意給了大娘一些銀兩,讓她這些日子就在這裏好好照顧這個小和尚。同時,不可以讓別人知道這裏有一個小和尚。平日裏,就用一些尋常小孩的衣服給這個小和尚換上,尤其是要戴上帽子。大娘毫無猶豫,滿口答應了。鄉下人淳樸,本來大娘堅決不要宋雲給的銀兩。但是,在宋雲的堅持下,大娘最終還是勉強接受了這些銀兩。最後,他們約定,一但這個小和尚醒過來了,大娘就會馬上讓人去通知他們。
三個人來到村子裏,找到了一些閒聊的大娘大嬸們。這些人都是上了一些年紀了,所以她們對當年的那些往事的瞭解一定會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果然,沒有多久,他們就聽到了一件相當隱秘的往事。
原來在當年穎水氾濫之前很久,這裏一直存在一夥流寇。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最喪盡天良的就是,他們這個組織裡面有一個人,色膽包天,到處擄掠婦女。而且,這個人不只是會強迫這些良家婦女與他迴圈作惡。而且,一但他覺得玩膩了,就會殺了這些被他擄去的可憐的婦女。
那段時間,百姓們一直苦不堪言。可是,他們這夥流寇並不像一般的悍匪一樣,有勇無謀。他們的首領非常聰明,而且還與官府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因此,老百姓雖然對他們深惡痛絕,但是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夥流寇突然就消失了。一開始,大家還不相信。因為,這些人就好像一夜之間就從人間蒸發了一般。但是過了很久,也沒有其他的情況再發生。大家這才相信了這夥流寇確實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