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廬州鬼事(十六)
眾人在這片樹林中閒聊了,然後大家都慢慢地睡下了。一夜無話,次日天明。眾人在樹林裡休息了一夜,雖然不是很舒服,但好歹也是恢復了一些精力。大家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以後,然後就趕緊打定主意往廬州城而去了。一路上,非常順利。沒有到午時的時候,大家就回到了廬州城。誰也沒有想到,這裏居然還有更大的亂子等著他們。
眾人進城以後,羅大人就與他們分開了。之前,爲了案情需要,大家把秦先生留在了書院。不過。已經有兩名年輕的捕快化裝成生員留在了南麓書院裏。一方面,他們要留在這裏監視秦先生,防止他逃跑。另一方面,也是留在這裏保護他們的安全。之前,宋雲安排好了,一但洪道子再來和秦先生見面要馬上和他們報告。
至於霍剛,他嚷嚷著非要跟著宋雲他們在一起。最後沒有辦法,羅大人只好應允了。霍剛自然非常高興,他迅速地把田蕊送回去安頓好以後,就又和宋雲他們會合了。最近何侯爺府上比較安分,也沒有招什麼事。而且,現在又沒有什麼目標,只好在大街上隨便走一走了。就在一行人正在欣賞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的熱鬧景象似的。只見,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就突然往一個方向去了。
“誒,這些人突然都幹什麼去了?”孫珽見狀,好奇地問到。
“不知道,我們找個人問問吧。”宋雲搖了搖頭,心裏也覺得非常納悶。
“嗯,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吧。”霍剛點了點頭,然後就往人去群的方向去了。只見,他很快地攔住了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人。
“大哥,你們這要是要什麼去啊?”霍剛把這個人攔下了以後,笑著問到。
“你,你要幹什麼嗎?哦,原來是霍捕頭啊。嗨,你們還不知道吧。最近,何侯爺府上天天大做法事,而且都非常熱鬧。這不是,今天又差不多要開始了嘛。現在,我們這就是去看看啊。”本來,這個男人被人攔住還有點不耐煩。但是,當他看清楚攔住她的人居然是霍捕頭時,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看來,這個霍剛在當地還是挺有威望的。
“什麼?何侯爺家最近天天做法事?”這時候,宋雲也走了上來。
“是啊,天天都是大辦法事,而且根本並不阻攔大家去看。所以,這不是嘛,這些天大家每天都會去看看。有時候,還能在那裏撈上一頓飯呢。”那個男人擺了擺手,笑著說到。
“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宋雲想了想,又好奇地問到。
“大概開始了有三四天了吧。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們還得趕緊去了。”那男人擺了擺手,顯得非常著急的樣子。
“這麼說來,當時我們一離開,何侯爺就開始做這件事了?”霍剛聽到這裏,想了想脫口而出說到。
“嗯,看來確實是這樣……”宋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那個術士洪道子有什麼關係呢?”霍剛看著那個人遠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你這麼一說的話,倒是非常有可能。之前,秦先生不是說了嗎?他的義父洪道子最近和一個大官過從甚密。而現在,這個何侯爺家裏又大做法事,這是不是有點太蹊蹺了?”宋雲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到。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胡沫點了點頭,然後又若有所思地說到。
“我看,沒準就是當時我們那次行動讓他們才決定做這件事的吧。”宋雲想了一下,皺著眉頭說到。
“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孫珽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宋雲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這個給他們的做法的人就是洪道子的話。那麼,這個洪道子一定是早就隱藏在何侯爺的府上了。不管他們要做什麼,也許本來還會繼續這麼隱藏下去。可是,那天我們在大家上鬧了這麼一次,然後又在公堂裡挫了他們的銳氣。我想,我們這麼一動,他們恐怕是真的害怕了。他們擔心這個事隱藏不了多久,於是乾脆就把這件事放在明面上。要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直接把這個人推出來,其實就是一種非常聰明的做法。他讓所有的人都看到這個人,這樣正好可以證明他們並沒有什麼密謀。同時,也是向大家證明這個術士是在那個時候纔來的。可是,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有誰知道呢?”宋雲一邊走路,一邊耐心地分析道。
“嗯,這麼一說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胡沫點了點頭,輕聲說到。
“看起來,我們現在也得去湊湊熱鬧了。”孫珽轉了轉眼珠,有點興奮地說到。
“沒錯,走吧,我們去看看吧。”宋雲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到。
“好,我也正好想要看看,這個大仙到底是什麼樣的。”霍剛聽到這裏眼睛也是一亮,也是忍不住笑著說到。
“那好,那我們趕緊過去吧。剛纔那位大哥不是說了嗎?晚了,可就趕不上了。”很難得,宋雲居然也開啟了玩笑。
“我倒是對這個何府有點興趣啊。”這時候,胡沫忽然小聲微笑著說到。
“沫兒姐?怎麼說啊?”孫珽一邊走著,一邊笑著說到。
“嗯,天天這麼大的陣仗,看來這法事可不簡單啊。你說,是不是這個何府裡面出了什麼問題了?”胡沫玩味地笑著說到。
“對了,宋大哥,你說這有錢人怎麼這麼喜歡在自己的府裡做法事呢?”緊接著,胡沫又玩味地笑著問到。
“這不是很簡單嘛。那些人啊,有錢有勢,天天過的日子都是紙醉金迷,人間天堂一般的日子。你們說,這些人怎麼捨得輕易放棄這種生活呢?所以,一但有點風吹草動的事,他們肯定就會擔心不已的。”霍剛接過話頭,滿不在乎地說到。
“嗯,這一點,霍兄弟說的一點沒錯。這個世道上啊,有錢人怕死不想死,窮苦人想死又死不了。可是你看看,這世上的人一但撒手西去,那還不就是一個土饅頭嘛……你看看,貧窮富貴又有什麼區別呢?”宋雲看著大家嘆了一口氣,笑著說到。
“土饅頭是什麼啊?”霍剛覺得宋雲說得有意思,好奇地問到。
“你看城外那一個個墳包,像不像一個個的饅頭啊?所以說,這就是土饅頭啊。”胡沫忍不住一笑,輕輕地說到。
“嗯,這麼說起來的話,這倒真是非常生動形象啊。世上,一但撒手西去,誰和誰又有什麼區別呢?只是,世人終究還是看不透這個問題啊。蠅營狗苟,爾虞我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概也就是如此吧。”孫珽雖然臉上還是燦爛的笑容,可是這話卻聽得人忍不住一陣陣嘆息。
幾個人隨著人流,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何侯爺的府門外。此時,侯府的大門四敞大開著,外面早就擠滿了人山人海的人群。此時,這裏簡直比過年過節的時候還要熱鬧得多。侯府裡面一群帶著面具的術士,正在一個法臺後面瘋狂地扭動著。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大法師後面跟著幾個助手。現在,隨著這個大法師在法臺前面不斷地舞動出各種動作,一會有火苗躥出來,一會兒又是面前的金缽裡糯米噌噌地飛出來了。
這樣看起來非常奇異的現象,使得圍觀的群眾一陣一陣地驚呼。似乎,大家對於這個熱鬧非常買賬。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地和周圍的人群談笑著什麼。宋雲他們再往法臺旁邊看,此時卻看到了何侯爺正在一旁,顯得非凡哥滿意的樣子。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這場法事漸漸地停下來了。緊接著,何侯爺帶著幾個家丁就走出來了。他示意這些人把侯府早就準備好的精美食物全部拿出來,招呼圍觀的群眾來吃。
這些老百姓當然不在乎何侯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只是覺得既然侯爺讓大家免費請大家吃這些珍饈美味,那不吃白不吃,當讓要趕緊上去趕緊吃了。看著大家爭相恐後,狼吞虎嚥的樣子,何侯爺顯得非常滿意。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了一直在遠遠地看著他們的宋雲的那一行人。何侯爺對著他們點了點頭,笑了笑。宋雲見既然已經被何侯爺發現了,於是乾脆招呼眾人直接過去。
“侯爺,這法事可夠氣派的啊?這是,在做祈福法會嗎?”宋雲走過去,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到。
“啊,老弟啊,你有所不知啊。很長一段時間裏,這侯府裡面一直就不太安生。這不是嘛,那一日在州衙老弟你和羅大人的一番教誨,讓何某幡然醒悟啊。想想,這也是何某往日裏作惡太多所致。所以,這不就是找了個機會,先是做一場盛大的法會。然後,廣結善緣,以求能稍微消減一點自身的罪惡吧……”何侯爺滿面春風地說到。
“哎呀,何侯爺知錯能改,真是難得啊。宋某也聽說了,這法會已經舉辦了有幾天了。看來,侯爺這善舉真是誠意滿滿啊。”宋雲看了看周圍,笑著說到。
“哈哈哈……宋老弟過獎了,何某做得還不夠啊。對了,羅大人怎麼沒有一起來啊?”何侯爺擺了擺手,笑得非常開心。
“羅大人還有公事要處理,現在已經趕回州衙去處理了。”霍剛聽到何侯爺這麼問,冷冷地達到。
“啊,對了。看起來,這個法師法力高強啊,侯爺您也是話大價錢請來的吧。但不知,這個法師法號為何啊?”宋雲暗地裏示意霍剛控制情緒,然後話鋒一轉,假裝無事地問到。
“啊,大師確實法力高強。這個法師啊,是何某花重金請來的西域高人。你也知道,那些西域人的名字怪得很,何某,何某實在記不住啊。”何侯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搖了搖頭尷尬地笑著說到。
“哦,這樣啊。何侯爺真是了不起啊,居然還能與這樣的西域大師也有交集啊。了不起,了不起啊……”宋雲點了點頭,然後恭維了兩句。
“嗨……不說啦,不說啦。對了,幾位既然來了,何某在侯府裡面單獨給各位開一桌吧。來吧,咱們一起吃吧。”何侯爺點了點頭,然後伸手示意大家進府裡去。
“好啊,那就叨擾了。何侯爺,請!”宋雲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笑著說到。
“各位,請!”何侯爺笑著點了點頭。
“何全啊,快給幾位客人準備一桌上等酒席!”一進去以後,何侯爺就大聲叫到。
“是,老爺!”一個上了一些年紀的老人一點頭,弓著身子退出去了。
“嚯,侯爺,你這侯府可真是氣派啊,倒叫宋某大開眼界了。對了,孫賢弟,霍兄弟,你們倆剛纔要和我說什麼事啊?”宋雲一行人來到花廳坐定以後,宋雲看著孫珽和霍剛笑著問到。
“哦,是這樣的,我和霍兄弟都對那位西域來的大師非常好奇,不知道何侯爺能不能給我們引薦一下啊?”孫珽撓了撓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了。暗地裏,他還輕輕地踢了一下霍剛的腿。
“啊,啊,對,對啊。是啊,侯爺,我一直就對這些事特別有興趣。”霍剛看來還是不擅長說謊話,現在顯得有些尷尬。
“何侯爺,你看,我這兩位兄弟都有這個要求,不知道侯爺能不能滿足他們的願望啊?”宋雲趕忙起身,看著何侯爺不好意思地說到。
“這,這……”何侯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顯得有點為難。
“怎麼?這件事讓何侯爺非常為難嗎?”宋雲看到這裏,轉而笑著問到。
“啊,不,不,沒有啊。這個,這樣吧,我們先吃飯。一會兒,我就把那位大法師請來。”何侯爺尷尬地笑了笑,這才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