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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陵聖手(十七)

    第二天一早,幾個人早早就就來到了樓下。其實,昨天經歷了這麼一遭,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睡意了。現在,幾個人盯著厚厚的黑圓圈,圍坐在樓下的几案邊喝著濃茶。今天,他們打算去昨夜發現的那間寺院那裏去看看。可是,孫珽有些擔心,就他們幾個這麼去恐怕不是太穩妥。關於這一點,宋雲和胡沫也比較同意這一點。所以,幾個人此時一邊胡亂吃著早餐,一邊想著對策。

    “宋大哥,咱們要不要再去找金陵府這裏的駐兵和我們一起去啊?”孫珽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到。

    “不,找他們太麻煩了,我們現在恐怕沒有這個時間了。而且,我們現在沒頭沒腦地去調兵,雖然我們手裏有這個純金令牌,但是這恐怕也不太合適。”宋雲喝了些粥以後,搖了搖頭說到。

    “那,那你說怎麼辦啊?”孫珽聳了聳肩,嘆了口氣說到。

    “我倒是有一個人辦法,不如我們去找金陵府北部山區的那些村民。”宋雲想了一會兒,忽然微笑起來了。

    “什麼?找那些村民?”胡沫聽到宋雲這麼說,驚訝地張大了嘴。

    “是啊,難道你們忘了嗎?這個布袋和尚,就是造成那些村民神經錯亂的元兇。你們想想看,要是那些村民知道了這個人就是兇手,還會有人比他們更想將這個人抓住的嗎?”宋雲眯著眼睛笑著說到。

    “嗯,而且我們去找他們總歸還是能快一點的。”孫珽聽到這裏,也點了點頭笑著說到。

    “這樣,賢弟。你先回去一趟,確保東西都安全。然後,騎快馬讓那些村民趕來。到時候,我們在城外的破廟外集合。記住了,越快越好。”宋雲想了想,然後嚴肅地說到。

    “嗯,你放心吧。不過,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那件東西的事啊?”孫珽點了點頭,然後好奇地問到。

    “自從昨天夜裏看見麻袋和尚在那裏修繕那間破廟以後,我就有隱隱有了這種擔心。我總覺得,這麻袋和尚修繕那麼一間名不見經傳又年久失修的破廟絕對不簡單。這,給了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宋雲皺著眉頭,陷入了一種沉思之中。

    “你是說,他們很可能要在那裏進行一些和南海藍珍珠有關係的事情?”胡沫忽然明白了宋雲的意思,她驚訝地問到。

    “沒錯,我擔心我們做的那個假貨撐不了多久。其實,我們的對手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我不知道。可是,一但他們發現那個東西是假的了,一定會再去追查真的東西在哪。所以,我們得提前有一些準備纔好啊。”宋雲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到。

    “嗯,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去!”孫珽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你等一下,這個你拿著。這一次,雖然不是去調兵。但是,你拿著這個東西他們更容易相信是官府派你去的。”說著,宋雲就把腰間的純金令牌交到了孫珽的手裏。孫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徑直出去了。

    “現在,我們該做點什麼啊?就這麼等著嗎?”見孫珽走遠了,胡沫好奇地問到。

    “現在,我們去看看那個麻袋和尚吧。我很想知道,他們下一步到底想要做什麼……”宋雲搖了搖頭笑著看著胡沫說到。

    “嗯,這一點其實我也非常好奇。”胡沫放下了湯匙,笑著說到。

    兩個人說到做到,吃過了早飯,拿好了東西,直奔昨夜見到的那間破舊的寺院了。此時,寺廟的周圍非常安靜。現在,根本看不到昨天夜裏那種熱鬧的場面了。要不是宋雲和胡沫昨夜在這裏是親眼所見的話,他們現在根本不會相信昨夜會有那麼多人在這裏修繕寺院。如今,眼前這幅場面,真是讓人萬分疑惑。

    “宋大哥,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胡沫看著眼前的景象,疑惑地問到。

    “我也在不知道,這簡直太奇怪了。如果說是趕工的話,為什麼他們這些人白天裡反而不幹活了?”宋雲搖了搖頭,沉吟道。

    “是啊,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啊?”胡沫點了點頭,困惑地問到。

    “我看,還是先別進去了吧。咱們先去周圍轉轉,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猶豫了半晌,宋雲還是慢慢地搖了搖頭說到。

    “嗯,也好,這樣多少能穩妥一些。走吧,我們去周圍看看吧……”胡沫點了點頭,說著就和宋雲離開了,慢慢地往別的地方走了。

    兩個人往周圍慢慢地走去,這地方看來是不怎麼有人來。到處是荒草叢生,有些地方甚至有一人來高。兩個人一邊費力的走路,一邊仔細注意著周圍。走了不到幫個時辰,他們遇到了一個正在砍柴的樵夫。那樵夫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膀大腰圓,鐵背虯髯。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漢子,他看見了宋雲和胡沫以後,卻嚇得有些發愣。

    “你,你們是人是鬼啊?”那樵夫舉著手裏的板斧,壯著膽子問到。

    “大哥,你這是什麼話啊?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就算是有什麼魑魅魍魎,恐怕也不敢出來了吧?”宋雲見那樵夫這麼說,笑著說到。

    “嗨……你們是外鄉人吧?這,這不是小人膽小,實在是事出有因啊。”那大漢見宋雲和胡沫確實世人,纔算出了一口氣。

    “那,大哥不妨給我們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宋雲點了點頭,笑著問到。

    “唉……好吧,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就都跟你們說了吧。這個地方鬧鬼,平日裏就是白天都沒有人來。所以,我剛纔看見你們才非常驚訝啊。”那樵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到。

    “哦?鬧鬼?還有這種事?這,這裏是一直都鬧鬼嗎?”胡沫聽說到這裏,好奇地問到。

    “哪裏的事啊?原來,我們這裏可好著呢。這大山上,什麼沒有啊?後來,這裏的寺院著了一把大火,後來那裏就沒人了。可是,十多天前,就有人發現這地方晚上有人說話,還有火光。後來,村裏有些膽子大的年輕人白天一起去看,結果一個人都沒有!你們說,這不是鬧鬼是什麼?”那樵夫說到這裏,似乎還有一些心有餘悸。

    “那,你們這附近還算太平吧?”宋雲想了想說到。

    “唉……一言難盡哪……我看,這天也快到晌午了。這樣,你們倆跟我回我那去吧。咱們一邊吃東西,我一邊和你們說。”那樵夫抬頭看了看天,然後憨笑著說到。

    “那,那就麻煩啦……”眼前這個樵夫讓宋雲想起了自己的師父,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好感。

    “嗨,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咱們山裏人沒有那麼多講究,來往的行人吃個飯借個宿都是很平常的。好了,咱們快走吧……”那樵夫樂呵呵地說到。

    兩個人點了點頭,跟著這個樵夫七拐八拐地走去。走了大約兩刻鐘,他們猜到了這個樵夫的小木屋。原來,這樵夫一直在這裏獨居。早年,他是和他母親生活在這裏的。後來,他的母親過世了,他一直沒有娶親,於是就一個人在這裏住下了。本來,他還有個妹妹。但是,妹妹現在嫁出去了,也不在這裏了。他簡單地準備了一些野菜和野味,然後又拿出來了自己泡的藥酒。幾個人圍坐在几案周圍準備吃午飯了。

    “大哥,我姓宋,這位是沫兒姑娘。但不是,大哥貴姓高名啊?”宋雲接過那樵夫遞過來的酒杯說到。

    “哦,我姓王。諢名叫王二牛!宋兄弟,沫兒姑娘,我是粗人不會說話。你們,你們不要客氣啊。要是有什麼我說的不對的,你們多擔待。”王二牛大大咧咧地說到。

    “王大哥,你太客氣了。倒是我們應該謝謝你呢……”王二牛聽胡沫這麼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大哥。你剛纔說的鬧鬼,你們這附近的幾個村子是不是也受了什麼影響了?”宋雲喝了一口裂解,直入主題問到。

    “嗨,我們這很多小夥子去採藥,或是放牛放羊的。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要不然,大夥怎麼會那麼相信鬧鬼呢?”王二牛大大咧咧地坐著,擺了擺手。

    “那,那麼多人不見了,就不去找找嗎?”胡沫忍不住問到。

    “那咋能不找呢?可是,這山那麼大,再說了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怎麼找啊?唉……”王二牛嘆了一口氣說到。

    “那,那你們沒有去找官府報案嗎?讓官府來派人給你們找啊?”宋雲聽到這裏,忍不住問到。

    “前些日他們下山去找官府報案了,可是啊,官府根本就不管,還說他們就是胡思亂想,妖言惑眾。這些人不服,強行要官府手下狀子。結果,他們說這些人是刁民,擾亂公堂。幾個領頭的被狠狠地打了一頓。大夥一看,也都不敢再告了!”王二牛搖了搖頭,似是不想再回憶了。

    “哼!這些狗官該殺!平庸昏聵,碌碌無為也就罷了。更可恨,這些人日日吃著爺家錢糧,卻連守護一方百姓都做不到。現而今,又爲了一己私利,罔顧百姓死活。想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宋雲狠狠地拍了一下案子說到。

    “嗨……宋兄弟,你也不用這麼激動。這個世道,咱們這些老百姓還能活得下去就該知足了……”王二牛看宋雲這麼生氣,笑了笑說到。

    “王大哥,這附近的村子裏還能剩下多少壯勞力啊?”宋雲平靜了一會兒以後,想到這裏忽然問到。

    “嗯,現在還能剩個二三十人吧,都不敢去那裏了。”王二牛想了想以後說到。

    “好,很好。王大哥,一會兒你能不能幫我把我們都召集到這裏來?”宋雲想了想以後,點了點頭說到。

    “可以是可以,可是為什麼啊?”王二牛一臉疑惑地看著宋雲,他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夜裏,我們就能把附近失蹤的那些年輕人找到。我們想找他們來助我們一臂之力,你說好不好?”宋雲放下了酒杯,笑著說到。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王二牛聽宋雲這麼說,驚訝地長大了嘴。

    “當然了,但是,王大哥能不能幫我們這個忙啊?”宋雲笑著點了點頭說到。

    “這你放心。我,我這就去給你叫他們去啊。哎呀,這要是能把他們找回來,他們該多高興啊!”王二牛聽到這裏,激動地連飯都不吃了。還不等胡沫和宋雲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跑出去了。

    “宋大哥,你真的有把握嗎?”看王二牛走遠了以後,胡沫這才擔心地問到。

    “我估計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這附近鬧鬼的傳聞,已經這些年輕人的失蹤應該都跟那間寺廟有關係。今夜,我們夜探寺廟,我想一切都會有一個答案的。”宋雲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到。

    “希望如此吧,想不到這看起來安寧祥和的金陵府居然有這麼多見不得人的醜陋。唉,這個世界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胡沫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顯得非常迷離。

    “沫兒,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嗎?”宋雲看著胡沫,笑了笑然後異常認真地問到。

    “爲了我們的家人?爲了這裏的百姓?爲了十六年長城上枉死的那些士兵?爲了天下蒼生?”胡沫想了想,好奇地問到。

    “要我說,都不是。依我看,我們一路走來,只是爲了我們自己。”宋雲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說到。

    “爲了我們自己?”胡沫也站起了身,一時之間並不理解宋雲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和我,甚至是孫珽。像我們這樣的人,這就是我們必須要走的路。其實,我們根本別無選擇。如果我們對這些事都坐視不理,我們誰能心安呢?說到底,就是爲了晚上我們睡一個好覺吧……”宋雲轉回身看著胡沫來微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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