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金陵聖手(八)
宋雲和胡沫又看了看這條溪水,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似乎已經心照不宣了。果然,兩個站起了身,順著這條小溪走上去了。原來,他們是想要找到這條小溪的源頭。孫珽此刻正在山下用他的醫術救治這些發病的村民,而宋雲和胡沫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和本領,另闢蹊徑,尋找到事情的答案。
過了不到兩刻鐘,宋雲和胡沫找到了這條小溪的源頭。那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幽潭。在這重巒疊藏的山群中,忽然發現的這一潭幽靜的潭水,其實非常清幽別緻。四周植被茂盛,湖光山色,別有一番雅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宋雲和胡沫都對這個幽潭有一種莫名的壓抑和寒冷的感覺。胡沫往前走了兩步,閉上眼睛,努力地感受和分辨著周圍的氣場。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宋雲在四周走了一圈以後,這才走回來發現已經睜開眼睛的胡沫問到。
“我覺得這裏的氣息很怪。一開始,只是覺得如我們看到的一番,幽靜,和順,自然。可是,我仔細地感受過以後,我總覺得在這層表面的平靜後,隱藏著一種若隱若現的氣場。雖然,現在我還說不清楚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總覺這暗藏的氣場一但暴露出來了也許會非常強大!”胡沫看著眼前的一潭深水,慢慢地說到。
“不錯,剛纔宋某仔細觀察了周圍,也是這種感覺。這裏的風水,本來是藏風納水的那好地方。周圍的山勢,在風水上,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你說的沒錯,這裏的氣場確實變化了。從風水學上來說,山水的走勢沒有發生變化,按說是不應該出現這種變化的。可是,現在這裏確實出現了這種變化。那就只能說明,這裏有什麼氣場強大的東西改變了這裏整體的氣場。”宋雲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到。
“如果按你所說,這裏是風水學上藏風納水的好地方。那麼,這裏這種古怪的氣場導致下游的溪水都看不見什麼活物。這,這到底該怎麼解釋啊?”胡沫看著宋雲疑惑地問到。
“太宗皇帝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其實,這風水也是這樣。本來這裏是藏風納水,聚氣納福的風水寶地。可是,當你把一件需要靈氣滋養的邪物放在這裏的時候。一來,這件邪物可以藉助這裏的風水條件迅速地增強自己本身的靈氣;二來,當它的靈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它反過來可以改變這個地方的風水氣場。”宋雲走了兩步,皺著眉頭說到。
“可是,這裏看著很正常,也很簡單。看不出來,那裏能藏住你說的東西啊。”胡沫不依不饒地問到。
“你別忘了,我們在下游的時候,就發現這水有問題。恐怕,現在這件邪物應該就在這水潭裏吧……”宋雲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水潭懶洋洋地說到。
“水裏嗎?不會是什麼妖怪吧?”胡沫半開玩笑地說到。
“虧你想的出來,在這裏養一隻山精野怪的成本,這成本也太大了。在這幽深的潭水中,房上一件邪物不是就足夠了嗎?事成之後,也許這個幕後黑手還能得到一件不錯的異寶也說不定啊。”宋雲情知胡沫是再跟他開玩笑,也玩笑著說到。
“嗯,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們要怎麼把這件東西拿出來呢?這潭水這麼深,下去撈也不現實吧?”胡沫皺著眉頭說到。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是時候讓我的鑌鐵大棍發揮一下作用了。”宋雲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把身後的鑌鐵大棍拿了下來。
“你,你打算怎麼做啊?”胡沫看不懂宋雲到底打算幹什麼。
“這個沫兒你就不懂了,那些邪物吸取了足夠多的靈氣之後。一但有至陽至純的東西與之相對,他們自己就會冒出來的。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嗯,這麼說,這很像一些放置年頭久的器物,年時日久,有了靈性。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們也會本能的避開是一樣的。這,這就是一樣的道理!”宋雲撓了撓頭,有點窘迫地問到。胡沫從來沒有見過宋雲這樣,宋雲這種表現,然胡沫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有時候還有那麼點可愛。
“好,那你就快動手吧!”胡沫深呼吸了一次之後,點了點頭說到。
“好,看好了!”宋雲也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只見,宋雲把那根鑌鐵大棍立在了面前的沙土地上。然後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口中唸唸有詞。看來,他是在念動什麼咒語。不多時,這鑌鐵大棍上暗刻的經文就迸發出了金燦燦的光芒。緊接著,這根本來插在沙土地上的鑌鐵大棍一下飛到了半空中,然後一個翻身直接鑽進了這水潭的中心。這棍子激起的水花並不大,之後很快就又歸於平靜了。胡沫詫異地看了看宋雲,但是宋雲此時此時只是緊張地盯著這水潭,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在胡沫馬上記要忍不住要問宋雲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忽然,水潭裏一陣激盪,緊接著激起了很大水花。只見剛纔那根鑌鐵大棍從水潭裏飛了出來,宋雲見狀伸出了手。那棍子就像有感知一般,回到了宋雲的手裏。棍子雖然回來了,但是宋雲的神色一點都沒有輕鬆起來。他還是神色凝重地看著水潭。果然,緊接著一個黑色的東西就從水潭裏飛了出來。宋雲和胡沫仔細看去,那是一件黑色的小孩雕像。孩子的眉眼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給人的感覺相當詭異。
“這,這是個什麼東西啊?”胡沫看著這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東西,詫異地問到。
“這應該就是黑色的小兒石像,不過你看這個雕像上的黑色是很多小兒的鮮血浸染造成的。現在,因為它有了靈性,這個顏色是不會被清水泡掉的。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了,這件東西非常邪,怨氣也非常大!”宋雲盯著那個石像神色不安地說到。
“那,你有把握嗎?”胡沫看著宋雲凝重的樣子,無不擔憂地說到。
“你看這個石像周圍的黑氣,雖然黑氣很重,但是並不是十分濃郁。因此,我可以斷定,這個石像在這裏的時間還不久,它還沒有吸收很多的靈氣。如果讓它吸足了靈氣,恐怕我也不是對手。現在,宋某倒是可以試一試。”宋雲緊盯著懸浮在半空中那件雕像,一邊把大棍中的銀槍抽了出來。
“那,你要小心啊。”胡沫有點不放心地說到。
“嗯,放心吧。”宋雲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開始念動咒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胡沫隱隱地覺得他好像看到那杆銀槍上流過了一層金色的流光。正當胡沫出神的時候,宋雲突然緊握著這杆銀槍,一下子騰空而起。
只見,宋雲拿著他的亮銀槍直接衝着那個黑色的石像而去。可是,那石像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忽然迸射出幾道黑氣,就像幾條長長的黑色的手臂一般。這些黑氣,與宋玉的銀槍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似乎,是在阻擋宋雲接觸到那個黑色的石像。
宋雲拼盡了全力,儘管沒有被傷到,可是也難以靠近那石像半分。胡沫站在岸上,看著宋雲和那個石頭雕像鬥來鬥去。說實話,這個場景還是挺搞笑的。可是,此刻胡沫根本笑不出來。因為她很清楚,長此以往,宋雲是一定會撐不住的。可是,這是個石頭雕像,又不是有生命的東西。胡沫就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啊。想到這裏,胡沫的心裏越來越著急了。
眼見得,宋雲漸漸越來越力不從心了。有好幾次,他自己都差一點被那幾道黑氣傷到。仗著宋雲身法好,這才堪堪躲過。胡沫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左右現在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胡沫還是決定用自己的辦法試一試。胡沫想到這裏,也雙足用力,一躍到了半空中。胡沫所在的位置,相對要遠一些。她先是閉上了眼睛,努力地感受著周圍的氣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感受到了這個黑色石像的氣場。他的氣場類似於生物的一種氣場,似乎還有人一樣的思維一樣。這樣一來,確實能給胡沫的行動帶來一些幫助。
想到這裏,胡沫拿出自己的翠玉蕭。她閉上了眼睛,努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現在這個時候,她必須讓她的簫聲中所有的鴨梨都集中在那個石頭雕像上。如果有一點差錯,恐怕到時候宋雲都可能要遭到不測。只見,胡沫吃了沒有多一會兒,額頭上就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看來,她的消耗也很大。
不過,胡沫的簫聲確實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她的簫聲一起,那黑色石像的的動作馬上就停滯了下來。宋雲趁這個機會,一槍刺中了那個石像。只見,那石像一陣劇烈的震動,然後就是一陣淒厲巨大的怪聲。那聲音相當刺耳,惹得宋雲和胡沫忍不住躲在了一邊,強自忍耐著這聲音的侵擾。
過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那個刺耳又難聽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來。隨著這聲音漸漸地弱了下來,那黑色雕像周圍的黑氣也漸漸地消退了。宋雲看到這裏,又是一騰空,把那個黑色雕像拿回來了。就在宋雲回單案邊的時候,胡沫忽然心神盪漾,兩眼一黑,腳一軟就要暈倒了。要不是宋雲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胡沫,胡沫就要摔倒了地上了。
“沫兒,沫兒,你沒事吧?你沒事吧?”宋雲把那個黑色雕像放在了一邊,著急地看著懷裏的沫兒說到。
“別,別擔心。我,我沒事。好了,這個東西解決了,我,我們趕緊回去吧。”胡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掙扎著說到。
“得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咱們怎麼回去?好了,還是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再說吧。”宋雲扶著胡沫慢慢地躺下了以後,著急地說到。
“好吧,也好。呵呵,你說得對,現在我確實是沒有什麼力氣走下去了。”胡沫躺下宋雲的懷裏笑了笑說到。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宋玉看著胡沫這個樣子,沒好氣地說到。
“怎麼?你想讓我哭給你看?”胡沫無力地搖了搖頭說到。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對了,上一次你幫我對付那個羯洛奇以後,你就是這樣。沫兒,你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如果你的身體無法支撐你這這麼消耗的話,以後,你就不要這麼做了。不管會遇到什麼,我一個人對付也就是了。”宋雲笑著搖了搖頭說到。
“嗨,這就是正常的現象罷了。你呀,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胡沫努力地擺了擺手說到。
“正常現象?你都這樣了?這正常嗎?”宋雲無奈地笑了笑,好奇地問到。
“我看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這都不明白嗎?我天生具有可以控制別人氣場和神智的能力,但是與之對應的是這也需要耗費我非常大的精神力。你知道,耗費精神力並不比耗費體力輕鬆多少,甚至是更辛苦的。其實,這世上的事,不都是一樣的嘛。你擁有一件東西的時候,就必須付出等量的代價。只不過我這個所得,不是我自己能夠選擇的。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胡沫苦笑著說到。
“嗯,你說的不錯。但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據我所知,如果經常這樣被消耗的話,最終你的身體還是會吃不消的。”宋雲想了想以後,還是憂愁地說到。
“嗨……沒事,沫兒本就是福薄之人,一生漂泊。說實話,這些日子遇見了你,我心裏倒是有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踏實的感覺。要是有一天,我就這麼死在了你的懷裏,那也算是值得了。要是有一天我先走一步,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保佑你的。”胡沫佯裝鎮定地說到。
“噤聲,幽冥之事豈可胡說?”宋雲皺著眉頭不高興地說到。胡沫看到這裏,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