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靈州之禍(五)
宋雲他們並沒有把眼前的三個人放在眼裏,千難萬難他們也對闖過來了。眼下,就這三個人難道就能攔得住他們嗎?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這三個人不知道是練了一種什麼古怪的陣法。雖然他們三個人的功夫並不算太厲害,但是憑藉着陣法的優勢,交手之後不但不落下風,反而還漸漸地佔據了上風。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宋雲他們不僅帶不走這名落單的軍士,反而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想撤出來已經來不及了。這可真是進退不得,勢成騎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灰色的影子不知道從哪裏躥了出來。確切地說,這人影就好像是從天上飄然而至一般。還不等眾人看清是誰來了,卻見那人揮動著破舊的袖子,幾下子就把雙方分開了。宋雲他們定睛再看時,原來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之前多次見過的那個瘋老道。他還是之前那副打扮,破衣爛衫,瘋瘋癲癲的。手裏拿著一個灰毛的浮塵。不知道是本來的毛色,還是因為太髒了。
“好了好了,都這麼晚了,打什麼架,都回去睡覺!”瘋老道一邊掏著耳朵,一邊不耐煩地說到。
“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管閒事?”那三個人中為首的那個人指著瘋老道說到,不過很明顯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恐懼。大概,剛纔甫一交手,這人就知道他們不是面前這瘋老道的對手了吧。而宋雲他們難得有個喘息的機會,於是只是在一邊看這沒有插話。
“嘿嘿嘿……貧道是個閒人,管閒事的閒人……”瘋老道嘿嘿笑著說到。
“哼,這裏的閒事不用你管。壞了我們的好事,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那人顯然很不滿意瘋老道的態度,於是沒好氣地說到。
“什麼什麼?吃不了?哎呦,你這麼一說,貧道還真是餓了。哎呀,這麼晚了,該吃夜宵了。誒,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吃的?”瘋老道聽那人這麼說,笑嘻嘻地問到。
“瘋牛鼻子,你不要在這搗亂。再不走,爺爺連你一塊收拾!”那人顯然是被瘋老道的胡攪蠻纏氣壞了,於是氣急敗壞地說到。
“哈哈哈……聽貧道好言相勸,你們幾個娃娃根本不是貧道我的對手。趕緊回去睡覺,晚了,你娘該擔心了!去去去,快去吧……”瘋老道擺了擺手,哈哈大笑著說到。
“好吧,看來你是敬酒不喫喫罰酒。兄弟們,咱們跟他拼了,殺呀!”那人聽瘋老道這麼說,把外衣往地上一摔,雙眼通紅地喊著。他身後兩個弟兄見他這麼說,二話不說就跟他一起衝了上來。
只見,這瘋老道見他們來了不躲不避,只是笑嘻嘻地站在那裏。然而,就在那幾個人手裏拿著的鋼刀就要劈到瘋老道的時候。只見,這瘋老道只是微微一揮浮塵,那幾個人就好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擊出了丈餘。紛紛跌落在地上,嘴裏哼哼唧唧的,半天都沒有辦法起來,只能就那麼斜躺在地上。
“哎呦,哎呦。造孽啊,貧道出手重了,貧道出手重了。哎呀,早跟你們說了,讓你們趕緊回去睡覺你們就是不聽。你看,這下好了吧。好了好了,還不趕緊回去嗎?”瘋老道湊近看了看幾人,然後指著他們假裝心疼的樣子,壞笑著說到。
“哼,弟兄們,點子硬,撤!”那人見狀,捂著自己的肚子,不甘心地說到。
“嗯,這纔對嘛。早點走,不就不用受著皮肉之苦了嗎?何必呢?”瘋老道站在那裏,看著那三個人灰溜溜地跑遠了,笑嘻嘻地自言自語道。
“大師,謝謝你。之前,您多次提示我們下一步的目的地,這次您又救了我們。”見那三人走遠了,宋雲趕忙走上去,抱拳行禮道。
“哦,是你啊,不客氣不客氣。對了,你們怎麼樣?沒事吧?”瘋老道回頭看是宋雲,然後就笑嘻嘻地問到。
“承蒙大師出手相救,我等這才平安無虞啊。”宋雲點了點頭笑著說到。
“嗯,那就好,貧道這就走了。”瘋老道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大師且慢,眼下的局面正是千鈞一髮之際。大師道法精深,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大師可否答應啊?”宋雲見狀,趕忙出言阻攔。
“哎哎哎,我可跟你說啊。要是你讓我幫你們去做你們那些事,我可不去。你也知道,我是個出世之人,這凡塵的事情,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瘋老道似乎是料到了宋雲要說什麼,於是趕緊轉過身來,異常堅定地擺了擺手說到。
“大師,你看這猴兒可不是凡品,不如您留下來看看?”孫珽見狀,指著胡沫的懷裏的白眉試著說到。他知道這瘋老道瘋言瘋語,行事與常人不同,於是只好出此下策。
“嗯……這猴兒確實不是凡品,與衆不同。哎呀,罕見罕見。哎哎哎,不行不行啊,你們以為,就憑一隻猴兒就能收買貧道嗎?哼!”那瘋老道明明看到白眉眼睛都直了,卻還是嘴硬地說到。這一幕,看得大家都暗暗覺得好笑。
“大師,剛纔您說您餓了。對了,我們回去剛好要去吃些夜宵。不知道,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嚐嚐?”這時候,胡沫笑著說到。她已經看出了這瘋老道已經動心了,於是繼續加碼。
“什,什麼?夜宵?啊,這,這,那好吧。不過,你們不要以為貧道是貪圖你們的食物。貧道這,這也是爲了家國社稷。啊,有,有些事啊,確實該了一了了。你們明白嗎?那,那貧道就勉為其難和你們走一趟吧?”明明在嚥着口水,還不住地揉著肚子,卻還要裝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這讓大家看著,都覺得十分地好笑。
“嗯,我們明白。那,大師您看,我們是先調查一下拉麪還是先調查一下烤羊腿?”胡沫忍者笑,學著瘋老道的口氣說到。
“哎呀,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死心眼。磨刀不誤砍柴工嘛,有時候互相借鑑、互相對比才會有突破,是吧。我們沒有必要一樣一樣的研究,完全可以一起研究的嘛……”這瘋老道還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似乎臉皮厚得根本不拿這些當一回事了。大夥看著他著急地走在最前面,也只好趕緊跟上去,一路上聽著他碎碎叨叨地說個不停……
其實,宋雲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吃夜宵的習慣。最多,也就是宋雲偶爾會喝點酒。所以,雖然他們回去以後宋雲點了一大桌子吃的,但是大夥也基本就是看著瘋老道一個人吃而已。這瘋老道好像是真的餓了,一陣風捲殘雲之後,桌上的食物也吃的七七八八了。期間,胡沫和秦雲蘭不住地逗他開心。不知道是因為吃到了美食,還是因為胡沫和秦雲蘭的話確實讓瘋老道很受用。總之,瘋老道一直笑得很開心。
這一頓飯一直吃了將近兩個時辰,等宋雲和孫珽架著瘋老道回到羅將軍的營盤時,瘋老道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宋雲趕緊把瘋老道送去休息,然後又簡單地和一直等著他們的羅將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龍將軍這纔算稍微放心一點。他對瘋老道這樣的世外高人相當有興趣,本來想直接見見這位世外高人的。聽說瘋老道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這才勉強作罷。
第二天清晨,羅將軍早早就來看望宋雲他們了。宋雲明白,這羅將軍實在是對這個瘋老道太好奇了。如今戰事緊張,大家的壓力都很大,羅將軍的壓力就更大了。現在有這麼一個人,就算是幫不上什麼幫,也能讓大家緊張的神經稍微舒緩一下。柳大人已經回刺史府了,畢竟刺史府還有很多公務要他處理。於是,宋雲也趕緊讓這兩位衙役回刺史府覆命。
那瘋老道雖然是一夜宿醉,但早上依然早早就起來了。而且,面色上看不出一點喝醉的樣子。甚至,他在軍營中踱步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有點顏色。這可不像他一貫瘋瘋癲癲、嬉笑怒罵的樣子。不過,等大夥找到他的時候,他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還一直要求胡沫吧白眉借給他玩兩天。胡沫本來有點不捨,再加上白眉也只是跟著胡沫,所以顯得很猶豫。
不過,在瘋老道再三的請求之下,胡沫還是答應了他。但是言明,只是今天白天借他看看。入夜之後,就必須還回來。本來瘋老道還有點不樂意,但是見胡沫態度堅決,也只好同意了。當他終於把白眉抱在懷裏的時候,開心得手舞足蹈的。不過,這可把白眉嚇壞了,怪叫個不停。大夥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不住地搖頭。
說來也奇怪,羅將軍和瘋老道攀談的時候。瘋老道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地胡說八道,羅將軍心胸豁達,情知此人必有異能,所以也不以為意。但白眉倒是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而且似乎還和瘋老道玩得很好。似乎,他們兩個之間倒是能互相聽懂對方在說什麼似的。這一樣的場面,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嘖嘖稱奇起來。
這一天下來,瘋老道只是在這營盤裏走來走去到處走到處看。看瘋老道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來這裏參觀的遊客一般。要說這羅將軍也確實胸襟寬廣,就這麼陪著他也不急不惱。其實,就連宋雲他們幾個心裏都有點著急了。可是,他們看著羅將軍的樣子,也不好急著催促這瘋老道。期間有幾次這瘋老道作勢要跑,但是還是被大家追回來了。其實,他也就是和大家開玩笑,沒有真的想法。這來來去去的,把大家都弄的哭笑不得。
到了晚上的時候,羅將軍特意派人弄了一大桌子菜宴請瘋老道。那瘋老道倒是也不客氣,坐下以後就大快朵頤起來。大夥看著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餓。他吃的差不多了以後,又嬉皮笑臉地說要走。大夥又是一陣勸說,他才佯裝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勉強答應留下來了。看他酒足飯飽,揉著肚子的樣子,真不知道他能走到哪去。
“哎呀,這可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誰讓我吃了你們的了呢?行了行了,有什麼事就說吧,看看貧道能不能幫助你們?”瘋老道一副懊惱的樣子,但大家看著都覺得很有趣。
“大師,我們想知道昨夜我們相遇的那個營盤裏的人,最近到底在幹什麼?”宋雲想了想以後,試著問到。
“嗯,這,貧道不知道……”瘋老道轉了轉眼珠,聳了聳肩一攤手說到。
“大師,您道法精深,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就別拿我們尋開心了,您肯定知道一點什麼的。”孫珽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說到。
“哎呀,這孩子,貧道又不是神仙!怎麼會事事都知道呢!”瘋老道擺了擺手,推辭著。
“大師,我們這一路以來,承蒙您多次提示我們。不管您是不是神仙,您肯定是對我們調查的事情很多瞭解。我想,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大師,您就不辭辛勞,給我們說一說吧。”宋雲見狀,也陪著笑臉說到。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們。好吧,誰讓我吃了你們的了呢?貧道就告訴你們吧,他們做的事和你們之前猜的差不多。嗯,貧道能告訴你們的,就這麼多了。”瘋老道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您是說,他們真的在傳遞著什麼訊息?可是,他們有高手保護,我們怎麼能消滅他們呢?”羅將軍聞言著急地問到。因為擔心,他的眉頭都皺到一起了。
“哎呀,你們怎麼這麼蠢啊?誰說要消滅他們了,難道說就不能讓他們為已所用嗎?”瘋老道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