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交戰一觸即發，但是很快皇甫衍他們就敗下陣來了。畢竟，這一次他們真的是大勢已去了。但，這皇甫衍的身手真的是了得。幾個人圍攻他一個人，他不僅毫髮無傷，還能殺出重圍把洪道子一併給救走了。雖然此次剿滅了很多他的殘部，但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擒獲他，也就沒有辦法更多地瞭解血梟社了。

    之後的幾天，郭子儀郭大人開始指揮大家打掃戰場，恢復洛陽城的秩序。而孫珽則進一步研究出瞭解藥，慢慢地那些被致幻劑迷惑的百姓也漸漸地好轉過來了。宋雲看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心中也不免趕到有些欣慰。於是，他就開始思索下一步到底要往哪裏去了。但，如今雖然解除了洛陽的危機。但對於下一步的計劃，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就在這個時候，郭子儀主動找到了宋雲。邀請他們夜裏一起到行轅飲宴。左右也沒有什麼辦法，宋雲就帶著大家欣然前往了。

    “宋雲，洛陽的事算是有驚無險。不過，恐怕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麵。”席間，郭子儀皺著眉頭說到。因為今天的宴會是極私人的，只有他們幾個人，所以郭子儀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郭大人，此話怎講？”宋雲聞言，好奇地問到。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這一年來，你們四處追蹤他們的下落，也粉碎了他們不少的陰謀。那麼，你們覺得你們成功了嗎？他們呢？”郭子儀拿著酒杯笑眯眯地問到。

    “嗯……沒有抓到他們的重要人物，算不上成功。可是，我們也粉碎了他們這麼多陰謀，所以他們應該比我們更失敗吧。”孫珽搶過話頭，笑著說到。

    “呵呵，你只說對了一半。不錯，你們是算不上成功；可是，那些人也算不上失敗！”郭子儀笑了笑，放下了手裏的酒杯。

    “為什麼？”秦雲蘭驚訝地問到。

    “很簡單，你們想一想。你們之前和他們交手的幾次，多是他們在做一些實驗或是累積一些勢力等等。雖然，你們最終都挫敗了他們的陰謀。可是，他們想要達成的目的，也基本都達到了。雖然，他們確實損失了一些人馬。但老夫想，他們得到的東西已經不是這些人馬可以相提並論的了。”郭子儀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到。

    “郭大人，你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是不是，有什麼發現？”胡沫想了想，試著問到。

    “不錯，正是如此。老夫在回援途中接到訊息，突厥人再一次集結大軍像靈州附近的長城靠近。想來，是他們已經吸取了十六年前那次的準備。這一次，至少他們自己認為是做好萬全的準備。”郭子儀點了點頭，長嘆一聲。

    “原來是這樣，郭大人，我明白了。明日，我們就啟程趕往靈州！”宋雲聞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斬釘截鐵地說到。

    “不，宋雲，你不必那麼着急。這一次，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寧耐一時，我們一起走！”郭子儀搖了搖頭，眼神卻變得堅毅起來。

    “謝過郭大人好意，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提前一點出發比較好。這樣，我們可以提前探知靈州的情況。也為郭大人的大軍到來打下一個基礎。”宋雲想了想，遲疑地說到。

    “誒，這你放心。靈州的刺史和守備軍大將軍都是老夫我的門生。他們的為人，我十分清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這一點。”郭子儀聞言，笑呵呵地說到。

    “宋某並不是擔心這些，再說有郭大人的擔保，那一定是可信的。不過，宋某倒是有些擔心著靈州內部有些蛀蟲。常言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可不要讓這些宵小之輩壞了我們的大事啊！”宋雲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嗯，你這話也有道理。好吧，那你們先行去看看。老夫還要再洛陽逡巡幾日，另外還要讓朝廷向靈州以及附近幾個軍州增兵以備不時之需。如此，我們就靈州再見了。”郭子儀聽宋雲說的有道理，也就只好同意了宋雲的意見。

    一場歡宴，直到深夜大家纔算盡興。第二天一早，宋雲一行人就奔赴靈州了。等他們快馬加鞭趕到靈州的時候，已經是初夏了。不過，在靈州，依然還是很涼爽。看著蒼涼的黃土和寂靜的長城，讓人不禁在滿腔豪氣的同時也徒增許多感慨。不知怎地，宋雲一路走來隱隱有種感覺。也許這一次，是真的要結束了。但至於這個結局到底是怎樣的，他心裏並不清楚。甚至，他還有些隱隱地擔心。

    這天夜裏，他們剛剛下榻在靈州城裏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中。宋雲破天荒地主動邀請胡沫出來透透氣，他說他有話要對胡沫說。胡沫自然是欣然應允，入夜以後，二人就在客棧的後院見面了。靈州的空氣很乾燥，但是也很爽利。在這個晴朗的夜空下，夜風習習，總歸是讓人覺得比較舒服的。

    “宋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胡沫看著早就等在那裏的宋雲輕聲問到。

    “哦，沒什麼。就是，有些話想和你說說。一路走來，也沒有很多時間好好和你說說話。所以，這纔想找你聊聊。”宋雲轉回身來，笑著說到。

    “嗯，說吧，到底是什麼事？要你主動找我，這可不常見。”胡沫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到。

    “沫兒，我隱隱有種感覺。也許，這一次我們這的可以把這件事結束了。不過，我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麼樣的。我記得我答應過，這件事結束了，就帶你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現在，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實現了……”宋雲嘆了口氣，苦笑著說到。

    “呵呵……”胡沫聞言，輕笑了一聲。

    “沫兒，你為何發笑啊？”宋雲詫異地問到。

    “我是笑你啊。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宋雲。我認識的宋雲，一直都是信心滿滿的。根本不會什麼都沒做，就開始擔心了。”胡沫微笑著說到。

    “沫兒，其實，我從來就不是個樂觀的人。每一次看起來信心滿滿，不過都是不得已罷了。如果我都失去信心了，你們又該怎麼辦啊？”宋雲苦笑著說到。

    “宋大哥，我明白。其實不瞞你說，到靈州這一路走來，我也有和你一樣的感覺。不過，沒有關係。之前那麼多困難我們都闖過來了，這一次我們也沒有問題的。”胡沫深呼吸了一下之後，笑著說到。

    “我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是我隱隱有種預感，這一次我們遇到的是之前那些事情都無法相提並論的。所以，我不能不擔心。”宋雲點了點頭，苦笑著說到。

    “那，你怕死嗎？”胡沫忽然認真地問到。

    “為什麼問這個？”宋雲詫異地問到。

    “回答我，你怕死嗎？”胡沫只是依然問這個問題。

    “不，不怕啊。怎麼了？”宋雲簡直是毫無頭緒。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根本沒有邏輯可言。

    “那就好。我也不怕。如果真的要死的話，我也是死在你身邊的。或者，我們一起死。其實，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胡沫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這笑容相當的明媚動人。讓你根本不相信，她嘴裏說出來的居然是這樣的話題。

    “傻瓜，要死也是我死。你要活著，你要過一個幸福的生活纔對。”宋雲愣了半晌，才笑了笑說到。

    “可是沒有你，我又該怎麼活著呢？”胡沫忽然從後面抱住了宋雲，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平日裏冷若冰霜的女孩也會這樣主動奔放。

    宋雲心裏感動，愣了一會他還是把胡沫抱過來。只見她的眼睛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他沒有鬆手，就那麼把她攬在懷裏。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可以如此看清懷裏的這個女孩。早年的艱辛和無奈早就讓胡沫形成了一種高冷的性格，雖然不至於讓人覺得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可是，也總讓人覺得相當神秘。但其實，胡沫的內心是和其他小女兒一樣的溫柔，甚至有那些尋常女子沒有的爽朗和大度。

    “沫兒，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不管我去哪，我都會帶著你。”宋雲看著胡沫的小臉，笑著問到。

    “嗯，我記得。”胡沫點了點頭，輕聲說到。

    “那就是了，如果有一天真的要面對生死了，我想你也會在我身邊的。”宋雲笑了笑，聲音相當溫柔。

    “嗯，一個人死的話，太孤獨太可怕了。兩個人，大概會好一點啊……”胡沫使勁地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到。

    “大概吧，不過我們不要一直說這些生生死死的事了，太不吉利了。明天，我們去長城上看看吧。”宋雲笑了笑，抱緊了懷裏的璧人。

    “啊？去長城？可是，那不是都有守備軍嗎？能讓我們去長城上看嗎？”胡沫皺著眉頭，看來是有點擔心。

    “傻瓜，你忘了我還有這個嗎？”說著，宋雲從懷裏拿出了那個御賜的金令牌。

    “對啊，你有這個。無論如何，他們都會讓我們上長城看看的。哎呀，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胡沫見狀，笑嘻嘻地說到。

    “好了，明天我們就去看看。今天我們路過那裏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那裏的景色相當壯闊。”宋雲笑了笑，長出了一口氣說到。

    “嗯，好，說不定我們的心情也可以好一些。原來，我一直覺得這裏除了荒涼就是荒涼。想不到，這荒涼之中竟然也有這樣奇絕的景色。雖然不似一些名山大川一般讓人心曠神怡，不過倒是也別有一番風味。”胡沫點了點頭，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冷靜的樣子。

    “是啊，好了，不早了回去睡吧。”宋雲點了點頭，柔聲說到。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簡單地用過早點之後，眾人就直奔長城而去。雖然也不是很著急，但是不多時就已經來到了城下。城下守備的官兵聽說是宋雲他們來了，本來還一直阻攔著他們，這時候已經熱情地讓他們去見他們的將軍了。尤其是當他們聽說是孫珽是郎中以後，更是興奮。原來，他們的將軍病了，正愁沒有好郎中來醫治。經過幾番通傳之後，幾個小校模樣的人帶著宋雲他們直接來到了帥帳。

    這幾個小校又和將軍的幾位貼身的副將通傳了一下。那副將屏退了眾人以後，趕緊讓宋雲一行人進去。宋雲他們進去以後才發現，這哪裏是生病了，分明就是受了很重的傷。看得出來，副將口中的這位羅將軍應該是個相當魁梧的人。但如今也是精神萎靡，奄奄一息了。當聽到副將在他耳邊說這些人可能能治好他的病的時候，他的眼中才重新升起了一些希望的光芒。孫珽見狀，趕緊上前檢視了傷口。那傷口再羅將軍的右臂上。如今不僅開始紅腫潰爛，而且還有數條黑線從傷口處成發散狀延伸出來。看得出來，這些黑線應該是再不斷延伸的。

    “這，這傷口是怎麼回事？”孫珽看完了羅將軍的傷口之後，驚訝地問到。

    “唉，一直盛傳突厥人秘密豢養著一種異獸叫窮奇，身形似虎，肋生雙翅。力大無窮，速度極快。那時候，我還將信將疑。想不到，前幾日真的有這樣一隻異獸來了。雖然，最終那隻異獸被我們殺了。但是當時，我一個不小心就被那傢伙傷了。想不到，這傷口竟然無法癒合……”羅將軍掙扎著打起了精神，嘆了口氣說到。

    “這傷口不癒合還在其次，你們看這些黑線，這真是好厲害的毒啊。如今這些黑線應該還在延伸，要是讓它們延伸到心臟，恐怕將軍的命就保不住了。這樣吧，我先給將軍施針，暫緩毒性的發作。我再給將軍開些清熱解毒的藥，至於這毒到底要怎麼解，因為不瞭解這種毒的毒性，所以我暫時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孫珽指著那些黑線，皺著眉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