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想要做到？今日，老夫就斗膽說一句。便是當今聖上，九五之尊，也萬難做到！”郭子儀捋著自己的鬍鬚，慢悠悠地說到。

    “大人說的是，只是這接下來要怎麼做呢？如果大人不把我們收押起來的話，那劉大人和馮大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啊？”宋雲點了點頭，又接著問到。其餘幾人聽完郭子儀的話，也都不由得暗暗點頭，深以為然。郭子儀聽完宋雲的話，不由得暗暗點頭。他戎馬半生，又在朝堂裡沉浮一世，他心裏很明白，這劉大人和馮大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至於那所謂的證人，那個小和尚。如果那死者真的是他師父，而宋雲又確實在他師父生前發生過激烈的爭執的話。至少他應該很悲傷，在那種情緒下即使不哭，也會大聲質問宋雲。絕不會是一種低著頭，心虛不敢看人的樣子。

    “宋雲，你是不是之前得罪了兩位大人？對了，是不是之前老夫讓你調查你發現了什麼？”郭子儀踱了幾步，想到這裏馬上回過頭來問到。

    宋雲笑了笑，趕緊把之前調查無極觀發現屍坑，以及昨天馮大人宴請他們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和郭子儀說了一遍。郭子儀聽完以後，花白的鬍鬚不住地顫抖著。看來，這位老帥對於雲州這二位大人的所作所為相當憤怒。只見，他聽完了宋雲的話以後，背對著大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等他轉過身來的時候，臉色已經平靜了許多了。

    “嗯，老夫明白了。早前，聽說這雲州的情形最近有些奇怪，老夫就懷疑是外賊勾結內鬼。現在看來，果不其然。哼，他們以為他們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如此有違天和的事情，早就影響了這雲州上下的氣場。隻手遮天？從古到今有

    “莫怕，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有老夫在此，亮他們也不敢造次！”郭子儀擺了擺手，他聲音雖然不大，但聲音中卻好像有萬鈞之力。想來，這就是老將軍不怒自威的氣場吧。

    “好，那一切就都拜託老大人了！”宋雲聞言，拱手施禮說到。

    “好說好說。我看這樣吧，你們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去訪查無極觀吧。至於那劉大人和馮大人，老夫親自去會會他們。對了，駐守在此處的崔將軍應該也快來了吧？”郭子儀頓了頓，先是給宋雲他們交代了一下。然後，又轉頭詢問了一下身邊的隨從。

    “回大人的話，衛士已經去了很久了。想來，這時候應該快來了吧。”郭子儀身邊是一個白麪年輕人。中等身量，文文弱弱的，一副書生模樣。

    “嗯，很好。對了，崔將軍來了以後讓他……嗯，就在這裏下榻等我！”郭子儀略一遲疑，最後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是，大人，小的明白了！”那白面書生微微一愣，然後馬上躬身說到。

    “好，你去忙吧。宋雲，你們也快去調查吧。記住，動作一定要快，遲則生變！”郭子儀點了點頭，那一刻他眼裏的鋒芒好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般。

    “宋雲明白，那我等先告辭了！”宋雲點了點頭說到。

    “嗯，去吧。老夫，等你們的好訊息！”郭子儀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到。

    “宋大哥，咱們怎麼辦？要怎麼查呢？郭大人又催得那麼緊，這可如何是好？”路上，孫珽著急地問到。

    “郭大人說得對，這裏的事情確實不能再拖了。然而，現在敵在暗我在明。我們掌握得線索還不夠多，我們也沒有時間等著他們犯錯誤了。我看，我們倒不如來個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宋雲想了想以後，皺著眉頭說到。

    “嗯，這個是好主意。與其等他們犯錯，不如我們先讓他們動起來！”胡沫聞言，笑著說到。

    “可，具體要怎麼做呢？”秦雲蘭一邊逗著白眉，一邊若有所思地問到。

    “我看，我們可以從老花匠這裏入手。雖然，我們都知道老花匠不會是殺害那些孩子的兇手。但是，我們暫時可以利用這一點。以老花匠身上嫌疑很重為名，到無極觀裡大肆搜查一遍。至少，先嚇一嚇我們的對手。至於後面要怎麼做，現在還很難說。我看，到時候見機行事吧！”一直沒有說話的孫珽，這時候說到。

    “嗯，這是一個好辦法。好，就按你說的做！”宋雲笑著拍了拍孫珽的肩膀說到。

    幾個人相視一笑，驅馬往無極觀而去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之前宋雲他們在無極觀發現幾十具兒童屍體的事情，早已在雲中縣裏傳開了。再加上，之前老花匠新亡，這幾天，無極觀的香火一下子差了不少。很多香客，都不敢再來了。宋雲他們趕到的時候，無極觀門前比之前蕭瑟了不少。不過，饒是如此，裡面還是有不少虔誠的香客來上香祈禱。宋雲不明白這些“虔誠”的香客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發現了那麼多屍體他們就不還害怕嗎？或者，是他們的記性太差了？實際上，他們幾個人心裏都在思考這件事，幾個人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好啦，我們進去吧……”半晌，宋雲看了看幾個人以後，嘆了口氣說到。眾人紛紛點頭，然後跟著宋雲一起進去了。

    幾個人一進去，眼尖的玄空就發現了他們。似乎是早有準備，他馬上就迎上來，熱情地接待他們。其實，說是熱情，到不如說是寸步不離地監視著他們。宋雲自然明白這無極觀一定會有所防範，於是也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於玄空的做法，他似乎毫不在意。

    “幾位施主，請恕貧道冒昧，不知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在簡單地寒暄之後，眾人邊走邊看的時候，玄空終於忍不住問到。

    “哦，我們發現那老花匠的嫌疑很大。所以，特來調查一番。此前的兇案若真是他所為，也好為無極觀儘快恢復聲譽啊！”宋雲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到。

    “哦，原來是這樣。唉，想不到我無極觀竟然出了這樣的兇徒，真是可悲可嘆啊！”玄空聞言，一陣嘆息。

    “玄空，你可不要著急下結論。從來沒有人說就一定是老花匠做的。現在，宋大哥只是說他的嫌疑比較大而已！”想不到，這時候孫珽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但是顯然，宋雲對他此舉非常滿意。只見，他對孫珽露出一抹讚許的目光。而胡沫和秦雲蘭，也不免都暗自發笑。

    “哦，哦，是啊是啊。但想來他一個老鰥夫，常年獨居，誰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齷齪事呢？”宋雲和孫珽仔細觀察了玄空的表情。想不到，孫珽這話一出，玄空臉上表情數變。最後，就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誒……你們出家人不是最講究眾生平等了嗎？小師父怎麼說出如此話來？”宋雲擺了擺手，似乎對玄空的話不太滿意。

    “啊，啊施主說的是啊。無量天尊，是，是貧道失言了。”玄空也意識到了問題，趕忙道歉。

    “好了好了，無妨無妨。小師父，請你引路，帶我們去看看老花匠生前居住的那個小木屋吧。”宋雲不想與他過多糾纏，於是擺了擺手說到。

    “是，幾位施主請隨我來。”玄空點了點頭，抬起胳膊示意大家跟他過去。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白眉又一次自己跑走了。玄空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本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作罷了。

    玄空帶著宋雲一行人七拐八拐地來到了老花匠居住的那個小木屋，一路上沒有再說話。他的表情有些嚴肅，宋雲很好奇他到底在想什麼。小木屋此時已經上鎖了，於是玄空去叫玄能把鑰匙拿過來。當玄能拿著一大串鑰匙過來的時候，他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宋雲知道這個玄能的性格比較憨直，於是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

    “玄能師父，怎麼了？怎麼，這種表情？”宋雲佯裝不解地問到。

    “啊？哦，沒，沒什麼。無量天尊，貧道只是沒想到……”玄能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馬上掩住了嘴不再說下去了。而他身邊的玄空聽到他的話，也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玄能師父，你沒想到什麼？”胡沫走上來，微笑著問到。

    “沒，沒什麼。”玄能擺了擺手，又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玄能師父，你可是出家之人。這出家之人豈能胡言？”秦雲蘭也湊過來，笑著說到。

    “真，真的沒什麼。剛纔，剛纔貧道只是一時失言，還望幾位施主不要見怪。對，對了。你們不是要檢視老花匠的房間嘛。我快些給你們開門，你們好好檢視一番纔是正事啊。”玄能顯然不擅長撒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理由希望這件事搪塞過去。宋雲心裏明白，但此時也不好逼人太過，於是也只好點了點頭讓玄能師父去開門。

    “是啊，是啊，還是趕緊開門纔是正事啊。我這個師弟平日裏哪裏都好，就是嘴忒笨了些。”玄空見狀，趕緊打了個哈哈。

    趁著幾個人說話的時間，玄能已經把小木屋的房門開啟了。由於小木屋裏很陰暗，又好幾天沒人住，更沒人打掃。再加上這個老花匠平日裏就很邋遢，現在這房門一開啟。一股複合著黴味和腥臭味的氣味撲面而來。實際上，這股氣味並不是特別濃烈，但是幾個人冷不丁一聞到，還是有些受不了。好一會兒幾個人才緩過來，這才慢慢走進了這間有些昏暗的小屋。與此同時，玄空找了一個理由說是忽然想起師父要見玄能，趕緊把玄能支走了。

    這間小木屋大概只有兩丈長，寬也就一丈多一點，空間非常狹小。裡面除了一張破舊的木床以外，只有一個小几案，和一個小火爐。再有就是牆角對著的一些酒罈子和花土花肥之類的東西。孫珽開啟了那些酒罈子看了看，裡面儲存了一些老花匠日常用的東西。比如，米、麵、食鹽之類的。

    “玄空師父，這裏之前應該放過東西。那些東西，現在在什麼地方？”眾人簡單地環顧了一下之後，秦雲蘭指著床邊牆角下的一些明顯的明亮印記說到。這屋子裏到處都是灰塵，但是，這個地方卻有些圓形和方形的痕跡一塵不染。旁邊，還有一串模糊的腳印，現在已經無法看清楚了。很明顯，這是有人拿走了原來放在這裏的東西。這一點，在場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

    “這，貧道實在是不清楚。他平日裏總是獨來獨往的，只是喝酒，很少與其他人說話。他弄了些什麼東西，誰能知道呢？”玄空搖了搖頭，顯得也很迷惑的樣子。

    “哦，原來是這樣。那，是誰拿走的呢？案發以後，有人來過這裏嗎？”一直在觀察其他地方的宋雲笑了笑，然後突然轉過頭來問到。

    “這，這貧道怎麼會知道呢？你們也知道，平日裏這些瑣事都是我那師弟玄能負責的。不過，依貧道想來，既然是人命大案，我那師弟斷然是不會亂動這些東西的。”玄空一攤手，顯得相當無奈。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奇怪了，這老花匠自己不可能拿走，你也不知道誰拿走的，玄能師父也不可能拿走。那，你說是誰拿走的呢？”宋雲笑了笑，不緊不慢地問到。

    “這，這……啊，對了，許是那天官府來調查的時候，衙役們給拿走了吧！”玄空讓後宋雲問的一陣語塞，然後他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是，這完全是一派胡言。房間裡厚厚的灰塵上只有那麼一行灰塵，那就說明了之一個人來過，而不是一群衙役進來的那種雜亂無章的腳印。

    “哦，玄空師父說的有道理。那就是說，是劉大人派人拿走了這些東西咯？”宋雲自然明白玄空完全是胡說，於是他壞笑著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