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你說什麼？血汙和白骨？”胡沫聽到這裏，臉色一邊下變得異常的蒼白。一雙美目裡，閃爍著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失神。

    “是啊，沫兒姑娘怎麼了？”宋雲看著胡沫這個樣子詫異地問到。

    “沫兒，沫兒小時候似乎見到過這樣的場景。”猶豫了半山，胡沫遲疑地說到。

    “沫兒姑娘，你，你小時候怎麼會見過？”宋雲驚訝地問到。郭子儀和宋雲兩個人都詫異地看著胡沫。這樣一來，胡沫就顯得更加窘迫了、

    “這，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小時候，我是覺得我是真的見過的。可是長大了以後，又覺得好像是在夢裏見到的。”胡沫俏臉微紅有些窘迫地說到。

    “但說無妨！”郭子儀擺了擺手，慈祥地笑著說到。

    “是啊，沫兒姑娘，你就說說吧。”宋雲也勸解道。

    “那，那好吧。其實，我小時候在涼州住的那段時間，好像幾乎天天都可以見到這種可怕的場景。這也是我後來為什麼覺得自己像是夢到的。那時候，我年紀很小，每天看到這樣的場面非常害怕。可是，我又不敢跟別人說，因為我發現其他人好像都沒有看到過，所以也沒有人會相信我。那段時間，我簡直快要崩潰了。索性後來我離開了涼州，也就再也沒見過那種可怕的場景了。不過……”胡沫說到這裏看了看宋雲和郭子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什麼？”宋雲聽得很入迷著急地問到。郭子儀也在一邊眯著眼睛微微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不過，我最近常常覺得那時候我似乎還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好像，那是一些更可怕額東西，不過我現在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胡沫咬著嘴唇說到。

    “不管怎麼說，宋某還是願意相信你天天能看到那些東西的。”宋雲想了想以後看著胡沫的眼睛認真地說到。

    “那，這些真的是夢嗎？”胡沫瞪大了一雙美目說到。

    “宋某想，這是夢也不是夢。沫兒姑娘天生異能，小時候你有這種洞悉周圍氣場的能力而不自知。所以每夜你入睡以後，便能在睡夢中看到這樣的場景。也就是，你確實是在夢境中看到的，但你看到的也確實是真的。”宋雲揉著鼻子，一字一頓地說到。

    “不錯，不錯，一定是這樣。”郭子儀也點了點頭說到。

    “那，那我一直想不起來的到底是什麼呢？”胡沫自己也點了點頭，轉而又著急地問到。

    “這的到底是什麼，宋某就說不清楚了。不過，依宋某所見，沫兒姑娘想不起來那一部分記憶，應該是就是那個身著黑色大食長袍的男人監視你的原因，恐怕也是你被捲入眼下這起案子的原因。宋某想，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記憶，所以你的大腦爲了保護你，才徹底封印了這段記憶。”宋雲搖了搖頭，不無擔憂地說到。

    “嗯……”胡沫點了點頭，似乎還是有點沒有回過神來。

    “咳咳，以老夫看來，如今我們得想點辦法把這個內鬼找出來了。”郭子儀輕咳一聲說到。

    “不錯，不錯。那，就讓我們先好好想想，這個內鬼最後可能是誰。”宋雲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中。

    “這個內鬼應該不是老夫府上的人，現如今這個案子又歸大理寺處理。如此說來，這個內鬼應該就是大理寺的人了。每一次我們到大理寺商討此案的人，有哪些人總是在場呢？”郭子儀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說到。

    “李大人和洪大人其他部下應該都在，這樣以來的話，這範圍還是太大了。一時之間，還是無法判斷到底是誰。”宋雲搖了搖頭說到。

    “不不不，這裏面有一個人每次都不應該出現，但是又恰到好處地出現在那裏了。”郭子儀閉著眼睛回憶了一會兒以後，搖了搖頭笑著說到。

    “是誰？”宋雲詫異地問到。

    “賢侄啊，你再好好想想……”郭子儀看著宋雲笑了笑說到。

    “我，我知道了。大人是說，每一次我們說話的時候都出現的那位打掃衛生的婆婆？”胡沫忽然眼睛一亮說到。

    “哈哈哈……這女娃真是冰雪聰明。賢侄，你想想這個人真的應該出現在那裏嗎？”郭子儀眯著眼睛，看著宋雲笑著說到。

    “哦，不錯，不錯。這個人確實每一次都若無其事地出現，看來沒什麼奇怪的。不過，現在想起來，她出現的確實非常不合時宜。”宋雲恍然大悟地說到。

    “嗯，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婆婆非常奇怪。不過，她一個打掃衛生的婆婆在做衛生，我當時也沒有太在意。現在想來，這個婆婆的出現確實太奇怪了。”胡沫也點了點頭，悠悠地說到。

    “不過，我們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呢？”郭子儀沉吟道。

    “很簡單，午後宋某去找李大人，讓他明日故意放出一個假訊息。到時候，我們只要派人盯著這個老婆婆就好了。這樣一來，一來我們可以坐實她內鬼的身份；二來，我們還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到底是誰在和他接頭。今夜，宋某和沫兒姑娘會潛入這個老婆婆的房間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線索。到時候，我們必須找個由頭把她支開纔好。”宋雲皺著眉頭說到。

    “好，就這麼做！”郭子儀點了點頭，果斷地說到。

    “不過，這裏還有一件事需要郭大人幫忙。”宋雲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到。

    “賢侄，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出便是。”郭子儀笑了笑說到。

    “是這樣的，雖然宋某這麼多年一直在對血梟社進行調查，但是江湖上和他們有關係的訊息實在是太少了。至於今天在火場發現的那本冊子上的三個字，宋某一時之間根本參詳不透。當年，長城上的慘禍震驚朝野，後來也是朝廷派人解決了當時的難題。因此，血梟社才遭到了致命的打擊，消失匿跡了這麼多年。因此，不知道郭大人是不是能代宋某進宮找找有沒有什麼和這方面有關係的記載？”宋雲有點焦慮地說到。

    “嗯，這個不難，老夫明日上朝時去查查也就是了。至於引出內鬼的計劃，賢侄，你還需要和李大人好好商量一番。”郭子儀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到。

    “這一點晚輩明白，大人放心，不出三日，晚輩一定會交出一個答案的。”宋雲拱手作揖說到。

    “嗯，這一點，老夫相信你。好啦，賢侄你們去找李大人商議此事吧。日後待這案破了，老夫定要好好犒勞你們一番。”郭子儀微笑著說到。

    “事不宜遲，宋某這就告辭了！”宋雲起身拱了拱手，身後的胡沫也點了點頭。郭子儀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可以離開了。

    午時左右，宋雲、胡沫、老陳和老李四個人坐在峨眉月酒館討論著引出內鬼的事情。

    “李大人，宋某想知道那位負責掃灑的婆婆坐在那裏。”宋雲放下了筷子，笑著問到。

    “哦，我也不知道她在別處還有沒有房子。不過，她平日裏就住在大理寺衙門的班房裏。”老李喝了一口酒大大咧咧地說到。

    “好，入夜以後我和沫兒要前任她的房間察訪一番，希望到時候李大人能配合我們。”宋雲笑著點了點頭說到。

    “你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老李一邊吃著菜，一邊大大咧咧地說到。

    “好，入夜以後，我需要在大理寺衙門弄出點動靜來，這個動靜要足以大到需要這個婆婆暫時出去一段時間。”宋雲毫不客氣地說到。

    “嗯，讓我想想……有了，老陳入夜以後你我各帶一隊人，在那位婆婆所住的班房裏放幾把火。不過，我們必須要提前準備好滅火。否則，這個時節入夜以後風大，到時候火借風勢，局面就不好收拾了。”老李想了一會兒說到。直到老李說出了這個方案，宋雲纔對老李這個人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觀。想不到，這個人粗中有細，還真是有些頭腦。果然，他不是白白做到這個位置的。

    “這個方案甚好，我看，就這麼做吧，啊？”老陳看著大夥，有點興奮地問到。

    “我看也很好，宋公子你覺得呢？”胡沫看著宋雲問到。

    “嗯，這個辦法很好。如此，入夜以後，宋某就等著二位的訊息了。”宋雲舉起杯敬了老陳和老李一杯酒。

    “哈哈哈……好說，好說……是啊，是啊，好說好說……”老李和老陳也舉起杯，大笑起來。一時之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轟然一笑。

    在這個時節，入夜後的長安城還是微微有些寒意的。大理寺周圍早早就沒有人走動了。四周一片寂靜，除了偶爾路過的巡街的差人和打更的更夫以外，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此時，宋雲，胡沫以及老陳和老李正在等待著婆婆房間的燈光熄滅。果然，沒過多久，他們等待的時機來了。

    婆婆房間的燭火被吹滅了，他們又在黑暗中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眾人覺得這個時候，婆婆怎麼都應該睡熟了。這時候，老李和老陳各帶了一隊人悄悄地潛了出去。果然，沒過多久，宋雲及聽見有很多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當然，這也是老李他們一手安排的。沒過多久，婆婆就揉著眼睛出來了。她剛一出來，就被老陳安排好的人不由分說地拉到了一邊。婆婆真的以為是走水了，因此也沒有多起疑心。

    等到這些人走遠以後，宋雲和胡沫就潛入了婆婆的房間。兩個人不敢點亮燭火，只是藉着火摺子的微弱光芒進行搜尋。不過，他們翻找了一陣並沒有什麼發現。時間緊迫，他們心裏非常著急，可是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就在這個時候，胡沫忽然在一個小盒子裏找到了一疊寫著字紙張。胡沫見紙上有字，趕緊把火光湊近了仔細看了看。

    原來，這些紙張不是別的，正是郎中開出的藥方。看這份藥單，即便胡沫不懂藥材和藥理，也能很容易地看出來一疊藥方裡的藥材幾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在計量上，有一些變化。似乎最近一段時間，用藥量忽然增加了很多。看來，應該是吃這個方子的病人，病症忽然加重了很多。以此推斷，這個人應該是長期患有同一種疾病，今日病情加重了。胡沫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宋雲，宋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沫兒姑娘，這會不會是婆婆自己吃的藥？”宋雲拿著這份藥方，看著胡沫詢問道。

    “依我看，這藥方不像是婆婆吃的。”胡沫又仔細看了看，遲疑地搖了搖頭受到。

    “哦？何以見得？”宋雲疑惑地問到。

    “沫兒不才，但是還懂得一些粗淺的藥理和藥材的知識。你看這藥單上的藥材，八節毛、蚌蘭花、朝天子、木槿子等等。這些藥材都是清肺化痰的藥材，這就說明按這個方子抓藥的病人是一個得了肺病的病人。你想想看，一個長期患有肺病的病人，平日裏別說活動了，就是喘喘氣都很困難。可是，你看看這個婆婆，平日裏掃灑庭院，一點都看不出病態。”胡沫壓低了聲音分析道。

    “嗯，沫兒姑娘說的有道理。據老李所說，這位婆婆平時就住在這裏，一個人獨居應該是沒有丈夫了。如此說來，這很可能是給她的孩子用藥的藥方。”宋雲皺著眉頭分析道。

    “那就是說這個婆婆是爲了給自己的孩子湊治病的藥錢才做了歹人的內應的？”胡沫想到此處，語氣有些黯然。

    “如今開來，只有這種解釋了……”宋玉點了點頭悶聲說到。說到這裏，宋雲忽然聽見外面的火滅的差不多了。

    “沫兒姑娘，把東西放回原味。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胡沫還想再說什麼，宋雲攔住了胡沫的話頭壓低聲音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