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目擊者？”

    霍長峰的臉色陰晴變幻，胸膛隨著濃重的呼吸也上下起伏著變化。

    一時間以他自身為圓心，方圓百里為半徑畫圓，凡是此圓範圍內的人，皆可感受得到一陣陣刺骨的陰暗冷風吹麵，使人不由得想打寒顫。

    馬天感受到了面前這個男人的冷峻，內心深處不由自主便產生了一種畏懼的念頭。好比老鼠天生下來就知道躲著貓走，此時的他也能深刻地感受到面前這個自帶威懾力的男人絕對不是一般的警察。

    分神忙於畏懼的功夫，就連霍長峰的問題都忘記回答了。

    “誰？誰是目擊者？”霍長峰聽不到回答，眉毛一皺，目光裡全是厭惡。他不耐煩地低吼了一句，“啞巴了嗎？”

    “啊，我我我我！”馬天這才如夢初醒，急忙舉著手，從一旁無關人員裡跳了出來。

    十多名刑警，再加上他們今晚值班的四名保安，以及兩名老法醫和校園內的值班老師，近二十個大人圍在這狹窄走廊的地段，確實是擁擠一些，擠出來還破費些力氣。

    劉曉勇的屍體被發現在實驗樓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全樓已經通起了電。平日裏終日靠自然光照明的地段難得燈火通明，雪白的走廊燈將整個場面照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看得是明明白白。

    幾日前還被全國通緝，還被認定為“大學生殺人犯”的劉曉勇，在神秘失蹤了一段後居然被發現死在了張鳳屍體發現的地方。此發現更是令本就撲朔迷離的案情變得愈發神秘，隱匿。

    就在前不久，霍長峰已經開始信心滿滿地等待著張鳳案的完結，他想的很好:“劉曉勇作案的動機最大，只要抓到他便可結案。”

    誰料想，世事無常？最大的嫌疑人此時此刻居然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這簡直就是一種嘲諷。

    霍長峰恨得牙根癢癢，他用力咬著自己的右後排牙齒，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

    “把具體情況說一下。”他問向馬天。

    “好，”馬天連連點頭，不敢怠慢。

    “是這樣的，自從發生了張鳳老師被殺害的案件之後，黃校長便不敢再開放實驗樓，也下令禁止學生們擅自闖入此地，違者便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並還安排了夜間巡視，也就是說，實驗樓可以保證為24小時受到我們學校的嚴厲監視。”

    聽聞此訊息，霍長峰的臉色更為陰鬱，他挑起眉毛冷著口氣反問道:“你們就是這麼監視的？”

    說罷，還伸手指了指已經死得不能再徹底的劉曉勇。

    “這……我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馬天不敢再說些沒用的，接著自己沒有說完的話題繼續:“今天我們四個值班，”

    霍長峰掃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其餘三人，一個胖子，一個瘦子，還有一個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他點點頭，示意馬天繼續說。

    “我和老劉負責正門的治安，”馬天指了指上了年紀的老劉:“因為正門最大，怕一個人看不過來，所以老劉便這麼分配。”

    “胖子的膽大，力氣也足，所以老劉分配他看管後門，後門偏僻冷清，又臨近學校的公園一角，我們其餘人還真不敢去。至於瘦子的腿快，年紀也相對較小，老劉就讓他負責周邊巡視，我們的分工就是這樣的。”

    聽著馬天的彙報，眾刑警都沒有說話，這期間只有兩名法醫做及時屍檢時所挪動腳步，屍體以及工具所發出來的響動。

    其餘人光是看著劉曉勇那慘白的死人臉，就沒有任何一個人不心慌了，誰還能說出話來？

    劉曉勇的屍身已經被平放在緩步臺上，可因為屍檢的關係並沒有蓋上白色的屍布，所以死後的樣貌還是赫然映在每個人的眼睛裏——雖然平靜但卻並不安詳。

    白色的面容似乎在幽幽訴說著臨時前的痛苦。

    霍長峰繼續追問:“接著說，我不是想檢驗你們的工作，我要聽的重點是你們發現屍體的全過程。”

    “好好好，”

    馬天連聲說了三個“好”，“是這樣，當時我和老劉正站在正門前面閒聊，忽然聽到了頭頂上方不知道哪個樓層傳來了玻璃被破壞掉的響動。本來這就屬於非常時期，警察先生你也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出了事兒，我們不可能兜著走，所以當即我和老劉就決定上樓去查探情況。”

    “上樓之前，胖子和瘦子也聽到了那聲玻璃破碎的響聲，聞訊趕來後老劉決定讓他倆一個看守前門，一個看守後門。再接著我倆就進去檢視情況，並決定抓人，抓住那個打碎玻璃的混小子。”

    “警察先生，我們上了二樓之後便分開行動了，我所負責的這一側我是挨個教室搜尋，也沒發現哪個玻璃破壞掉了。我心中起疑，決定去三樓繼續找，正當我走到小樓梯附近的時候，就出現了一到陰影。我真是嚇壞了，和他對了好幾句話也不見回答。最後最後，我越想越覺得詭異，便壯起膽子用手電筒去照，結果就發現了劉曉勇的屍體。”

    聽了這麼久，霍長峰這才弄清楚了一個大概，他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將自己的目光射在了老劉的身上，沉聲問道:“你們兩個一起去的？”

    老劉畢竟年紀大了，估計是以前有過類似的經驗，面對警方並不慌亂，他輕輕回答說:“是的，馬天恐怕是叫屍體給嚇到了，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之前我就聽他那面有動靜，聽到這聲驚呼後我更是還怕出事兒，就急忙趕來檢視。到了之後便發現了劉曉勇的屍體。然後，是我報的警。”

    “大體上的情況我已經清楚了，”霍長峰點點頭，正要臨行公事詢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時，一名身著白色大褂的法醫卻撥開眾人來到了他的面前。

    “怎麼了？”霍長峰知道及時的屍檢做完了，該到了出報告的時候了。

    “劉曉勇死亡的原因已經找到了。”

    “說說看？”

    “毒殺，劉曉勇是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