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衝突
當週天迪推開寢室門的時候,蔣童和東子二人正在寢室門正對的位置上站得筆直。他們神情嚴肅,目光堅定,如臨大敵一般的樣子令周天迪著實吃了一驚。
這場景為何會有些似曾相識?
“你們,你們又給我惹禍了?”周天迪內心反應沒有體現在臉上,聲音如往日般冷靜,甚至有些冷酷。
“是你惹禍了纔對吧?”
蔣童今日沒有像平常一樣嬉皮笑臉地貼上來要煙,也沒有用略帶抱歉的口吻解釋說什麼。他很罕見地以嚴肅的口吻反問周天迪。
東子一直沉默不語地站在蔣童的身旁,厚厚的鏡片折射出複雜的光芒。
“你倆發什麼神經?”周天迪劍眉蹙緊,帥氣的面龐上露出了些不耐煩。“發燒了?”
“蔣童都看到了,天迪,你是不是帶著林諾雨去戀人同心湖那裏了?”東子剛剛那還是一臉的嚴肅,隨著這句話的問出,輕鬆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擔憂、憂慮。
“和你倆有啥關係,”周天迪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這句話還是自己悄悄在心裏面說的。
表面上,他沒有回答東子,而是快步走到自己的書架旁抽出了一本《小心,沙漠有人》,扭頭就要去床梯子處換上拖鞋,然後翻身上,床。
陽光尚好的時候,他喜歡在陽臺處的吊牀上一邊搖一邊欣賞東野圭吾的作品,當時間來到了夜半時分,外面開始逐漸變黑的時候,他則喜歡躺在床上看一些邏輯性更強的歐洲推理小說,就比如此時他手中拿得這本,以及《火車上的女孩》,《水面之下》這種……
“東野的作品很適合當做休閒的作品來看,不是很燒腦,又很有趣味,可讀性極強。而那些燒腦的歐洲推理書籍相較而言趣味就低了不少,再加上文化差異交大,寫作的方式、核心也都大不一樣,看起來會比較困難和無趣,夜晚時間多,就是來挑戰這些的。”
每當周天迪這麼說的時候,蔣童都會翻給他一個大大白眼,嘴裏還要嘟嘟囔囔著:“這人不是有病嗎?看個書還看出這麼多事兒,怪不得你身為一個高富帥找不到物件,矯情死了,簡直就像個小姑娘……”
見他要上,床看書,無視自己以及東子,蔣童的表情一瞬間開始變得有些不滿。東子吃了一驚,他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蔣童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天迪,你實話實說,你許沒許那種什麼生死永不分開的話?”蔣童也不賣關子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周天迪壓根就無視自己的神情,這樣不如實話實說來得有效果。
周天迪聽聞蔣童的話,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回過身,盯著蔣童的眼神也有些戲謔。
“你沒對你的小靜說過?”
“我說過,”蔣童並不否認,“可我也沒到戀人同心湖那裏去啊,那地方太邪性了,許下願是真的靈異。我今天看到你去那了,你別告訴我你真和她一起許願了!”
周天迪不屑地一聳肩膀,臉上忍不住掛起了譏笑,“我說蔣童,你什麼時候也相信這個事兒了?還弄得如此一本正經,你是不喝多了?”
“不是我迷信,”蔣童辯解道:“我是為你好,我可告訴你天迪,大學戀走到最後的簡直太少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家庭背景與我們不一樣,你也說你來這兒就是體驗普通生活的,你日後還是要回歸到上層社會的。”
只覺得自己心中才剛剛建築起來的壁壘被蔣童的話無情撕開了一道口子,周天迪往日裏那不善表達任何情感的臉上陰鬱之色加重,塗滿了一層又一層。
他低下頭,沒有開口。
蔣童似乎沒有察覺出這點,他繼續自己的理論滔滔不絕:“你怎麼可能與林諾雨在一起?我記得你有一次醉酒後拉著我和東子說過,你是喜歡林諾雨,但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與其處出感情後因外界的關係含淚分手,不如壓根就不再一起,全當是一個好看的普通同學,你是這麼說的吧?”
“那都是以前了,現在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已經不止是普通同學了,所以有必要更改一下相處的方式。”周天迪難得的再除了推理分析以外的事上大起了嗓門,毫無之前冷闊少的形象。
“你們別吵起來,本來就是說著玩,能勸就勸,可千萬別較真。”東子微微察覺到了二人的不對勁,他嘗試著以自己的力量去阻攔。
不過蔣童和周天迪都是牛脾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也不肯讓步。
蔣童本就肥胖,他不僅臉大,脖子也粗,遠比常人粗,以前東子還老打趣,說他的脖子是煙囪。
此番爭吵之中,蔣童那煙囪脖也更粗更紅了,說話的聲音也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分貝。
“好,都是兄弟,既然你想玩的話我也不反對,但你也沒必要這麼認真吧?還拉著她去那裏了,還許願,你想過萬一分開不在一起了,你怎麼辦?”
“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合計這些事兒,日後我就要和她在一起,今天去到了戀人同心湖正好,既然都說那地方靈,我們共同許願,就正好可以誰也不離開誰了。”
“周天迪,我看你是真瘋了,當初自己的考慮全都忘了,現在你滿腦子裏都是那個林諾雨了。”蔣童無奈地指了指周天迪,他那短粗的手指差點沒戳在周天迪的臉上。
“你別指我,”周天迪毫不客氣直接把蔣童的手指給撥開了,“我都合計好了,我被周家操控了近二十年,我長大了,該為自己而活了。”
“本來這就是一個傳說,我們沒有必要較這真,但是我想勸你一句,天迪,你現在陷得太深了,我和東子是為你考慮,你嘗試著把林諾雨放淡一些,不然真的,我怕你以後受傷。”
蔣童的語氣可算是平和了下來,似乎爭吵時候的那點火氣已經漸漸緩過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