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黃校長出事
紅色保時捷718轟鳴著停到了街邊的一間小小的花店門前,“嗡嗡”而響的發動機戛然而止,吸引了街邊大量遊人的目光。
在這條車水馬龍,燈會輝煌的商業街裡,豪車的到來的確是常有的事情,不過也就僅限於一些賓士、寶馬等座駕,還是頭一次有如此豔麗顏色的保時捷。畢竟這條商業街並不算市內最繁華的商業街之一,還遠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能來此處的,多數都是些住在周邊,距離較近的老住戶們,他們秉著一種名為“情懷”的東西故地重遊。至於,新一代的年輕男女們,都願意去更為熱鬧的地段獵奇。
最令眾人驚奇的是,此前那些豪車的到來,多數也都是爲了光臨這條街上為數不多的著名西餐廳,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停在一家看起來就要落寞的花店門前。令人看不懂,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若是玩浪漫的話,為什麼要帶自己的女人來這種已經開始走向沒落的商業街呢?
“大概是哪家的二世祖準備忽悠一些初來乍到的外地小姑娘吧?這兒的消費質量沒有新崛起的那些地段高,比較物美價廉,外地姑娘當然不懂這些,要是我女兒,肯定一眼就揭穿了這小子的把戲......”一位肥胖,臉上長著橫肉的中年婦女沾沾自喜,感慨二世祖過於精細的同時,暗示著外地姑娘人傻好欺負。
車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雙穿著黑色長褲的大長腿首先邁了出來,周天迪英俊挺拔的身姿首先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只見他繞過車子的前臉,感受了一圈來自周遭遊人們的目光來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拉開車門,將坐在他右手邊的佳人林諾雨小心翼翼地牽了出來,小心謹慎的樣子像是生怕自己所飼養的小兔子被天空上盤旋著的老鷹們抓走一般。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林諾雨發覺自己已然成爲了眾人視線的焦點,臉色微微有些漲紅,急忙不解地問道。
周天迪倒是挺鎮定的,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被人用目光久久盯住的感覺,沒有任何的尷尬。他笑了笑,拉著林諾雨緩緩走向花店的門口,小聲地解釋說:“這條街其實最開始就是我的家,是我一開始長大的地方,後來我家企業越做越大,就漸漸遠離了這裏,不過之前的我還是挺喜歡回到這裏回味一下童年的。你心情不好,我就想帶你來這裏玩玩。”
說著話的功夫,短短的距離已經快要走到盡頭,花店裏,一位店員迎了出來,滿臉的笑容。她看著郎才女貌的二人組,心裏知道這是來了大主顧,光看車子就知道不一般。
“二位要點什麼花?看二位如同天上下來的玉人,還真是郎才女貌,這樣吧,即便今天不是任何節假日,我也給二位打個折...你們喜歡什麼就和我說,我們店還有特色的包裝紙......”
店員喋喋不休講著自己花店的優點,周天迪卻頗有些不耐煩,他直接插話打斷了店員的自述,伸手一指自己的保時捷718,“把那兩個位置給我堆滿紅色的玫瑰花,我一會兒帶著我女朋友要在花堆裡面飆車。”
“啊!”店員微微一愣,像周天迪這麼任性的要求,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周天迪眉頭輕輕一蹙,兩道劍眉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雖然有些扭曲但仍舊不失英氣的眉線,他笑問道:“怎麼?你們的玫瑰花不夠多嗎?”
“沒有,沒有,”店員四十多歲,也算半個人精,見多識廣,瞬間就明白過來周天迪的用意是什麼了。她連連店頭回答道:“我明白了,放心吧小夥子,肯定給你擺的明明白白。”
“去刺,倒不是心疼我的座椅,別劃傷了我女友。”看著自己那還是一身職業套裝的林諾雨,周天迪細心地提醒說。
林諾雨覺得周天迪盯著自己的眼光有些火辣,一時間受不了,她想把臉轉過去,卻不想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就被周天迪給牢牢箍住了,她就打消了之前的念頭,盯著周天迪的臉問道:“大庭廣眾的,你要幹嘛?”
“開,房去!”周天迪用不由她反駁的語氣說道。
“你幹嘛啊?接我來就爲了帶我開房?”林諾雨剛在公司裡被黃光明欺負了一通,聽了周天迪的話以後便乖乖出來等他,同時心中思考著周天迪會以怎樣的形勢安慰自己。她所幻想的,不用太浪漫,只要一般美好就夠了。
貧困出身的林諾雨並不太懂,也不想講究牌面什麼的,但是,沒想到只是把自己帶到了這個地方,買了些玫瑰花,然後...就要開,房去?她實在是搞不懂,周天迪的腦袋裏裝得都是些什麼,一天天想的又都是什麼?
“對呀,”周天迪壞笑著,用自己本就低沉的嗓音,說得大言不慚:“我的老婆心情不好,我就有必要投其所好,帶她放鬆一下心情。”
“我什麼所好?開房?”因為激動,被邊拉著邊走的林諾雨聲音還是挺大的。
“小聲一點啦,”周天迪伏在林諾雨的耳邊玩笑道:“你剛纔那一嗓子,好懸引來成群結隊的色,狼,開房這種愛好一定要少說。”
“你給我滾!”林諾雨氣得夠嗆,紅著臉,少有的動了脾氣,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在這個時候還不知好壞地同自己開玩笑。
周天迪被罵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只得癟了癟嘴,故技重施停下腳步,卻仍在林諾雨的耳邊吹著癢癢解釋說:“好啦,你別生氣嘛!不是你想的那樣,老婆,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看不出你的心思,我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這麼無腦的事情。我所說的開房其實是飯店的包房,我定了一桌你一定愛吃的菜。我知道你被欺負了心氣不順,我逗你也只是想讓你放鬆一下心態。”
“老公?你!”林諾雨的眼睛閃爍著晶瑩的白光,她知道自己誤會了周天迪,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對她好,她都知道,但是自己也是個女人,也會有耍脾氣的時候,即便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可她仍舊大腦短路般地吼了他。他不怪自己,還一心想要自己好,她真的很內疚,卻又倍感溫暖。
“沒事兒的,”周天迪溫柔地笑了,他摸了摸自己面前想哭卻強忍著淚水的林諾雨,柔情地說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回到家中,自己給自己點燃了一根慶祝的利群,倒了一杯冰鎮後的長城乾紅,許秋又習慣性地坐在了屬於自己的角落裏,認真思考起上午,與剛剛纔同馮丁平透過的電話。
首先先解釋一下何為慶祝的利群?自己朝思暮想的偵探事務所在周天迪的資助下終於看見了希望,似乎即日可成,便可開辦,這條訊息令許秋激動萬分。所以事業之後,一直吸著廉價香菸的他,總算是可以抽一根單價超過了七毛錢的香菸了。
至於那杯紅酒,則是近來許秋思考的時候通常喜歡喝的,而且牌子很固定,一直以來就是長城。以前的他喜歡喝啤酒,有的時候黑啤也不介意。不過最近感覺自己的年齡有些大了,喝了那些酒之後第二天會有輕微的頭痛症狀,他便改變了喝酒的模式。
下午的時候,馮丁平的那通電話,使得他本來已經決定好的計劃產生了微微的動搖。黃校長出事兒了!
根據馮丁平的所述,黃校長這次又威脅了一個貧困小村的女大學生,強制同人家發生了關係之後,本來以為可以像之前那樣相安無事,瞞天過海。而且,哪怕就算是鬧起來,他也不相信一個貧困家庭的人,能有什麼大不了的,還能泛起什麼浪花?
而且他也屬於老手了,對待這樣的事情有自己一套獨特的看法。他不覺得那些女學生會主動說出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可是他這次千算萬算還真就是算走眼了,這姑娘性格是真的倔,這件事兒她越想越生氣,乾脆直接當著全寢室人的麵,給自己的父母打了電話,哭訴著說出了自己的委屈。
誰家父母的女兒受到了這樣的奇恥大辱能坐的做?這姑娘父親更是個愣頭青,當即變賣了家裏值錢的東西,直接坐了兩天的火車趕了過來,就勢要與黃校長鬧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起初黃校長知道以後還真就沒擔心,這樣的窮學生他不知道玩了多少個,之前的畢業生都走多少年了,他也沒怎麼樣。所以人家父親鬧來的時候,他還很理直氣壯的要與人家談價錢,單純地認為給倆字就能打發走。
哪曾想這父親確實夠硬氣,真就一分錢不要,就想討個說法。
就在今天,短短几小時內,這件事兒開始在學校裡面逐漸醞釀起來,不知道是有好事兒的學生,還或者是之前有迫於生活而敢怒不敢言的女老師,居然大膽地用手機將那位父親與黃校長對峙的畫面偷偷,拍了下來,發到了網上,瞬間點選率就起來了,一下子就成爲了熱點新聞。
該巧不巧,這訊息沒有五分鐘正被霍長峰給看到了。
上一次,黃校長在周天迪的授意下隱瞞實情,雖然最後還是被霍長峰看了出來,而且當時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但這個樑子也算是結下了,正趕上這個機會,霍長峰直接緊急出警,就把黃校長給抓住了。當即審訊,讓他交代。
黃校長沒想到自己的事兒居然鬧這麼大,這一來他就再也沒有囂張的膽量了。面對審訊室內霍長峰那張緊繃的臉,大腹便便,商人膽小本色的黃校長小,雞啄米,問什麼說什麼,問什麼承認什麼,不到半個小時,全都交代清楚了。
這案子從發生到完,結,還沒有超過12個小時。不用多想,霍長峰又是受到了上級一致的好評,估計明天的新聞神勇的霍長峰會搶了頭條,禽,獸校長這一說就要落後了。
不過在許秋看來,黃校長也好,霍長峰也好,都不是他應該關注的重點,他在意的是這個案子的背後真相,那定然是一段封存了多年的歷史。種種複雜的人性與想象不到的人際關係,說不定就是揭開張鳳被殺一案的鑰匙,更是關鍵所在。
為此,他詢問了馮丁平能否知曉最近這幾年受到了黃校長侵害的女生名單,因為這屬於警方內部的訊息,所以現在對他這種局外人來講,只能依靠馮丁平或者張一了。但是自從他與馮丁平雙雙受到了處分以後,雖然同他們二人一向關係較近的張一沒有受到牽連,但還是被調到了別的部門,幾乎插不上任何的手。
那麼,現在唯一的訊息來源,就只是那個看守檔案室的馮丁平了。
“我看看吧,儘量。張一現在的處境甚至還不如我,訊息還不如我靈通,但我也沒好過多少,大多數的情報都得靠知情者的口述才能得知,第一手的資料是肯定不會被我知道的。傳到我耳朵裡的,也不一定是準確的,畢竟給我講述的那些人也是聽霍長峰以及他的親信們講述的。”
雖然馮丁平把困難說得無限大,但是許秋還是相信自己這位曾經的副隊長前輩可以搞定,果不其然,就在剛纔,馮丁平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喂,告訴你一個訊息,你讓我弄得名單,我弄到了,那些被害的女學生、女老師的名單我已經從別人那裏探知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定準確,但是我覺得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是假的,好像是霍長峰審訊出來的結果。而且我還聽說,有的被害者也主動檢舉了,不過那個結果我不清楚,就說說我所打聽到的吧。你猜怎麼着,有一個一定足以讓你驚掉下巴的人名字。我方纔聽到的時候,也是嚇得好懸沒有摔倒在地呢!”
聽著馮丁平如此神神秘秘的語氣,許秋不由得下意識裡緊張了起來。能讓身經百戰的馮丁平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名單上的這個人會是誰呢?
“誰?別賣關子了!”許秋催促道。
“這人就是...”馮丁平一字一頓,緩緩說出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