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推測,進一步發展
回來的路同來時的路按原理上來說,是一模一樣的,不過眾人的心情卻複雜了許多,這便使一種壓抑的空氣在車上蔓延開來,令本就單調的行程變得更加鬱悶。雖然命案解決完事的當晚周天迪帶著大傢伙去小聚了一下,喝了點酒,然後清晨臨回來之前共同欣賞了旗頂山山頂日出的美好時刻。
可是,總歸是親身參與了一起命案之中,大家的臉色多多少少還有些緩不過來,即便是被當做英雄人物做了採訪的蔣童都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嘴,更沒有顯擺自己的光榮事蹟。
無論怎麼樣來講,都還只是二十剛剛出頭的大學生們,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就被捲入到這樣的事件中,的確有些殘忍了。
林諾雨腦中仔細回想著周天迪昨天在自己逼問下,麵露苦笑,講出了他看透命案本質的手段與方法。
“真是一個聰明到令人感覺不可思議的傢伙,年紀輕輕思維的縝密程度居然已經能夠超越了那些擁有著豐富經驗的刑警們。”
她並不知道霍長峰所帶來的那些刑警其實並沒有一個稱職的偵探,刑警隊唯一有能力打敗周天迪的許秋還受到了處理。“這樣的話,天迪,對不起,無論如何...”
周天迪看著車內表情陰鬱的大家,心中苦笑道:“誒,本來合計馬上就要分開了,帶著大傢伙出來玩一玩,沒想到結果居然惹出這種禍事,真是我的罪過啊!”想到這裏,他將臉轉向了自己內側的方向,祈禱著林諾雨能稍稍振作一些。
昨天聽聞了她的少年時候的那些悲慘遭遇,心中便愈發對這次的突發事件感覺到內疚:“諾雨是個多麼脆弱的姑娘,我居然讓她遭受了這樣的磨難...”就在那一刻,周天迪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扭過頭,目光一瞥,發現了雙目失神的林諾雨正痴痴地望著窗外,看著自己那側“刷刷”向後劃過的樹木。
“怎麼?想什麼呢?”
說著,周天迪輕輕拍了拍林諾雨的肩膀,頓時林諾雨如同觸了電一般身體劇烈抖動了兩下,一機靈轉過頭,眼神裡面寫滿了恐懼。
“呃?諾雨?”周天迪心裏一緊,有些驚訝。不知為何,自己總覺得隨著交往,隨著熟悉,就越發現——林諾雨身上太多的地方讓自己看不明白了。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對不起,我在思考一些事情,”林諾雨恐慌的眼神轉瞬即逝,倏地換上了一幅溫文爾雅的樣子,臉上夾著笑容。“叫我有事兒?天迪?”
“嗯,有點事兒想和你說。”周天迪點點頭,林諾雨望了望他,就低下了頭,彷彿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學生。
這般惹人憐愛的樣子使得周天迪不由又放輕了自己說話的腔調:“怎麼?還在為昨天發生的命案恐慌嗎?”
“噫,沒有,”林諾雨順勢摟住了周天迪的脖子,上半身直接就掛在了周天迪的脖子上,姿態非常可愛。
“纔不會那麼膽小呢,我男朋友這麼厲害,都親自揭穿了兇手的手法,我怎麼會害怕呢!再說了,學校裡面發生了兩起命案,我已經適應了。不過真不知道學校裡面還有沒有劉曉勇那樣的人,好嚇人的,居然殺了自己的老師,還自殺,太恐怖了。”
看著林諾雨這嬌羞的模樣,周天迪頓時疑心全無。他笑著拍了拍林諾雨這可愛的腦瓜頂,安慰道:“沒有事兒的,放心吧,我會一直保護你的。校園裏麵那兩起命案神探許秋已經看透個大概了,真兇似乎不是劉曉勇,他也只是被人利用罷了,我相信許秋一定會盡快找到真兇的,你不要害怕。”
“嗯?劉曉勇不是真兇嗎?”林諾雨忽然瞪大了眼睛,一幅極為好奇,渴望知道更多的樣子。
“是啊,因為劉曉勇是我們寢室的人嘛,所以呢,許秋在負責走訪的時候沒少來我們寢室走動,就這樣一來二去我和他也算是有點交情,所以他知道的一些案子也就告訴了我點,其中就有一些關於我們學校的兇殺案。我一向喜歡這些推理的東西,聽著也是爲了過癮嘛!”
周天迪不敢實話實說,沒敢說自己也親身參與進去了。反正答應以後不說謊了,那之前說過的謊就算了,不解釋了。
林諾雨對周天迪與許秋的交往不算太感興趣,她的重點一直在劉曉勇這件事兒上,於是她沒接周天迪最後那句話茬,而是問道:“我們這個案子,許秋就瞭解這麼多嘛?如果劉曉勇不是真兇,那他還知不知道有關真兇的線索?”
“咦?諾雨,今天你怎麼對這些事兒這麼感興趣啊?”周天迪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啊!”林諾雨恍然大悟,她咬了咬嘴唇,解釋說道:“沒、沒什麼,就是...”
“不用說了,”周天迪笑著打斷了林諾雨的話,自己先做出瞭解釋:“你害怕,我能理解。我說我會保護你,但保護你的同時最重要的是自我保護,讓你知道一些必要的情節也是很重要的。”
林諾雨聽著,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按照許秋的說法,霍長峰的結案太過於草率,其實真兇另有其人,他準備自己展開調查。現在根據一些線索所得,以及許秋自己的猜測與推理,他已經鎖定了幾點重要的線索,第一,指派劉曉勇犯案的人,也就是主謀很有可能是女的;第二,這女子就是我們學校的內部人士;第三,女子經歷過很多磨難,心機城府很深;第四,張鳳老師是同、性戀,而且對該女子有過侵、犯。所以呢,總結來講,這次的事件很大程度上來講,是仇殺,你不用太擔心,兇手雖然變、態但是不會無緣無故就對別人下手的。”
聽著周天迪的複述,林諾雨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看來還是很害怕。周天迪心中愧疚,早知道自己就不說好了,女孩的承受力果真還是普遍不如男生的。
“那...”林諾雨弱弱地開口問道:“那這個許秋現在怎麼樣了?沒有更新的進展了嗎?有沒有聯繫你?”
“誒,怎麼說呢,他最近犯了點錯誤,又與霍長峰有些不合,所以被抓了把柄,等待處理呢,很有可能被開除警籍。”有關於這個話題,周天迪並不願意提起太多,畢竟許秋的事兒自己有很大的原因,他還是很愧疚的。
可在林諾雨面前,自己這些心裏話還不能說出來,只能憋著。
“那、那不就是說沒有人能夠在追查這個案子嗎?”林諾雨急切地問道:“那我們學校的這兩起命案就要草草了案了?兇手豈不是要逍遙法外了?”
“放心吧,”周天迪又笑著拍了拍林諾雨的小腦瓜:“不會有問題的,其實我之前給他打過電話了。許秋告訴我,他要自己成立偵探事務所,然後繼續追查此案,加上刑警隊裡他還有朋友,一定可以把這個案子給徹查個清楚,將真兇繩之以法的。”
“啊...啊,這樣啊,”林諾雨微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慨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周天迪的眼眸閃爍著跳躍的光芒,有些得意:“不過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那個兇手很快也就要離開我們了,你不用擔心,等你嫁到我們周家來,會有很多人保護你的。”
“好啊,我這辛苦了這麼多年,就希望有一位強大的男朋友保護我。”林諾雨笑得很甜,很自然。
“這不,我來了。”說罷,沒容林諾雨出言反對,周天迪就直接吻了上去。
錯過了清晨和煦的陽光,迎接自己的則是刺眼的正午太陽,許秋昨晚熬夜喝著啤酒看著球賽,竟忘記了拉窗簾。下半夜,他困得不行,直接倒在沙發上就睡,恰巧被陽光長久照射著面門,這才起了床。
都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這麼安逸過了,昨日自己同霍長峰談判失敗以後,他幾乎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壓根就麼打算今天正常起床去上班,而且他估計著以後都不用去上班了。
揉了揉沒睡舒服的腦袋,他從沙發縫中找出了自己那已經被擠壓了許秋的手機,試了試,好在是沒有任何的損壞。
不出他的預料,手機上有未讀的訊息,發件人正是命運同自己差不太多的曾經上級,馮丁平。
“我今天去找霍長峰求情,可是結果並沒有任何的改變,果真是不出我們所料,我被降職了,現在就是命看守檔案室的老警員,你直接被開除警籍了。霍長峰同上麵的友好關係,遠不是你我能想象到的,辦事效率簡直快得不行。我就知道你小子看到這條訊息後肯定不會回我,以前的你就對我愛答不理,這下你直接被開除了,更加放肆了不得?我知道你接下來的計劃,放心吧,我與張一,周天迪都會幫你,大家都期待著你早日開工,早些看穿劉曉勇背後的那個女人。”
“真是個猴急的大叔啊,”看著馮丁平給自己傳送來的訊息,許秋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苦笑,嘴角上揚的幅度雖然很接近微笑,但還有著本質上的差距。
自己被開除了警籍,也就是說他再也不是一名刑警了。當然,這在他自己看來只是暫時的,因為他遲早都是要回到隊裡面的,回去的條件也非常簡單,只要找到發生在周天迪校園裏麵那兩起兇殺案的真正凶手,便可以戴罪立功,撕下霍長峰一直以來佩戴著的那層假面。
只要撕下這層見面,讓更多的人看透霍長峰的嘴臉,自己與馮丁平就達到了目的。
不過這事兒說來容易,實則很難,畢竟自己將再也無法從刑警隊那裏獲知有用的線索,只能依靠著更多的猜測,以及馮丁平等人能夠給予的幫助,艱難前行下去。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既然決定要忍辱負重,爲了能夠重新得到自己應得的東西,許秋決定從底層做起。
許秋關掉手機——關機。
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雖然前路漫漫,而且阻礙還多,但是能夠趁機得到休息的機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一直活得很壓抑,很憋屈,終於有了休息的機會,幹嘛要著急重新開工呢?
比起開工,許秋認為先確定現在擁有,以及搞清楚哪些是還未擁有,需要探索得到的證據。這纔是破案的關鍵。
“真兇是學校裡面的女生,當然也可能是女老師,不過這個可能性比較低。一般來講,劉曉勇這樣的孩子不會有女老師喜歡,太過陰鬱,既然劉曉勇不會與之發生親密關係的人,就一定不會是兇手;真兇應該是心思縝密之人,做任何事都應該思考過後果,這點可以根據現場打理的一絲不苟,沒有留下過多的證據,以及與劉曉勇的關係如此密切卻無人發現,可以得出,所以,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是應屆的實習生可能性更大。因為畢業生的話,不太可能存在著回學校殺人的理由,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犯案。”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認為,這個兇手很有可能與警方玩了一個燈下黑。我們往往認為最不可能的人,其實最能夠做一些我們預料不到的事情。可是,到底會是誰呢?”
所知的線索有限,就算是聰明如同許秋也辦法輕而易舉推測出兇手的身份。他的眼珠轉了轉,頭腦忽然從剛纔的混沌狀態清晰了起來:“兇手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哪怕是畢業了,結案了,怕也要提心吊膽一段時間。不如藉着這個引子,給兇手來個敲山震虎,讓他心驚膽戰,然後說不定他自己就露出馬腳了...”
想到這裏,許秋不自覺地掏出了一支菸點燃後,美滋滋地吸起來,心中目前僅有的那點不愉快,都消失無蹤跡了。“沒錯,這計劃,急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