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信任
有關於殺人手法的推論雖然已經有了最基礎的雛形,不過還是欠缺著很多決定性的證據,舉個最簡單的比喻:魏源用什麼辦法使得乙醚揮發?乙醚又從哪裏來的?現在最初裝乙醚的瓶子又去了哪裏?
不僅是這些問題沒有解決,這個案子如果猜不透移屍手法的話,哪怕將犯罪證據蒐集得百無一漏,也是沒有辦法讓魏源伏法認罪的。
路漫漫其修遠兮,周天迪光是想想自己要做的事兒還有那麼多,就頭疼。不過他已經調查到這裏,讓他半路收手回去等待警方的處理結果,那還不是要他命嗎?人都有個好奇心,像他這種好奇心賊強的人,喝令他半路退出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呢!
離開了這間被認定為極有可能是兇殺現場的小屋子——周龍所居住的小臥室,周天迪又一次順著樓梯繞了下來,他現在想找到放置乙醚的地點,只要能找到有關乙醚的一丁點證據,就都可以使得案件的推理更進一步,更上一層樓。
根據自己腦中所知的訊息,乙醚需要儲存在陰涼處,一定要用鐵瓶或者是玻璃瓶裝置,更是要遠離火種,因為燃點極低,很容易引起爆炸與火災。
“乙醚會是旗頂山度假山莊的嗎?還是魏源自己帶來的?一般人家根本就用不上這些東西吧?怎麼會呢?為什麼乙醚會作為第一兇器被牽扯到此案當中呢?”
如果乙醚是山莊的,周天迪認為這個案子還好辦得多,爲了不引起山莊方面的懷疑,乙醚用過以後一定是要物歸原處的。
可是既然這樣的話,他搖了搖頭,不認為魏源會犯這麼傻的錯誤,不應該會用山莊的乙醚行兇殺人。很容易給引起嫌疑的。
“如果是自行帶來的兇器,那可就難辦了。想要利用乙醚揮發後毒殺掉一個人的話,怎麼着也需要兩大玻璃瓶的量。如果自己帶,有車子還好辦,沒有車子又該怎麼拿過來?”
旗頂山度假村爲了利於景區的綠化與遊客們出行的安危,所有車輛,包括張經理自己的車子一律停在下方的停車場,不許開上來,再說也沒有開上來的路。上山的路只有兩種辦法,一是靠人力走上來,二就是纜車。
周天迪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越想越大,越大越沉,越沉就越想爆炸。
“不可能,魏源不可能拿著兩個裝著乙醚的瓶子同周龍一起上山,那樣的話也太顯眼了吧?那會是什麼原因呢?他是怎麼帶著兇器上來的?”
有很多時候思路這種東西很奇怪,就比如說方纔周天迪覺得自己的靈感都要溢出來了,對於案件的推測,以及需要收集的證據線索皆是很明朗,需要去做的條條框框,都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腦海中。
但是這會兒面對新出現的難點,周天迪那剛剛整理好的思路一下就亂了,結果導致現在越想越迷糊。
他深知破案,推理解疑這方面根本不是冥思苦想可以解決的。既然現在這個問題怎麼走,怎麼弄也找不到偵破的思路,那就說明了一點:這條路根本就不是現在走的,有許多問題都是,證據不足,就無法深入思考。
“我需要換個思路,既然無法從這裏判斷出魏源是如何帶入乙醚的,那就乾脆先不考慮這個問題,先思考該,如果我是魏源,該如何用乙醚配合着空調毒殺周龍。”
周天迪並不是愚鈍的人,也不是固執的人,一條路跑到黑的事兒他根本就不屑於去做。他始終堅信,只有靈活多變的人,才能在任何崗位上立於不敗。否則,無論擁有怎樣嫻熟的技巧與龐大的背景,只知道埋頭苦幹的人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大氣候。
“我需要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切入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空調與乙醚間的聯絡就是破解本案的關鍵,那麼如果我是兇手,我想弄死周龍,我會怎麼做呢......”
烈日炎炎的下午,一兩點鐘,正值一天24小時之內溫度最高的一段時間裏。東子同蔣童等一眾同學就位於一間簡陋的保安亭裡面做著配合警方調查的工作。
保安亭很小,一次僅能容納幾名警察與一名像他們這種,與案件有關人員的進入。其餘的,沒有被警方傳訊進去的人,只能在外面站著等待。
四周的風溫度很高,吹在臉上,面板都好似被一絲溫熱的火苗烘烤、燃燒了一樣。
好在是保安亭外面還有一柄大型的遮陽傘,就像很多商販們夏日在外面擺攤都會使用的那樣。雖然頂不住太大的作用,無法遮擋這吹人的熱風,卻還是可以遮住不少的太陽,儘量為眾人帶來一絲陰涼,提供一處環境比較良好的遮風崗。
東子與蔣童兩個是最先進去接受詢問的,那些女生整體來講都怕的不行,所以一開始並沒有辦法配合警方的調查。等她們發現東子、蔣童一個接一個完好無整地從裡面走出來之後,這才紛紛表示,願意接受調查,沒有任何問題。
蔣童注意到,從一開始出來,東子就始終揹着自己與外面的同學們,東子不顧夏日的炎熱,時不時走出遮陽傘去毫無遮擋的地方,偷偷擺弄自己的手機似乎在做著什麼。
對此,他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疑惑了,趁著外面的片警們並沒有注意自己這夥人的行動之際,悄悄伏在東子的耳邊問了一句:“你幹啥呢?是不是又是周天迪這小子讓你幫忙幹啥了?”
儘管他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了,但是東子還是嚇得一把捂住了蔣童的嘴,用唇語提醒道:“別出聲,這事兒很重要。”
蔣童用手勢比劃出了一個“OK,”的架勢,連連點頭。既然東子反應這麼大,那看來自己猜的沒有錯了。
他就知道,周天迪這傢伙肯定不會乖乖消停的。本身那位爺就對這種事兒好奇,更何況是已經引起了那位爺注意的魏源身邊的夥伴出了事兒,周天迪能忍住不去調查就怪了。
但自己說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發現這些警察是片警的時候,本以為這個案子不會輕易被破出來,但當得知周天迪已經介入開始了私底下的調查,以及東子還配合着做了一些工作以後。蔣童有了極大的一種預感:“說不定能搶在刑警隊來之前,就把這個案子給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