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緊急
“江隊,別擔心,這兩個人應該是上面派來的。”旁邊的尉遲真突然出聲道。
“啊?”
摩托車在江子健旁邊停了下來。車上的兩個人把雨衣帽子摘了下來。
“您是江大隊長吧。我們是省廳派來處理這起靈異案件的人。他姓周,我姓莫。”坐在前面的壯漢說道,還把證件掏出來亮了一下。
“您好您好。”江子健看了一樣證件就確定了真偽。身為刑偵大隊的隊長這點見識他還是有的。
“剛纔我們以為你們是壞人所以莽撞了一點,還請你見諒。”壯漢下車和江子健握了握手,笑道。
“沒事沒事。介紹我們以後再說,現在先去阻止那個東西。”江子健還是顯得很焦急。
“咳!你們就死心吧。”不知何時剛纔那個雨衣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那個術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下來的。”
聽到這個聲音江子健和旁邊的兩個專家都立即身體緊繃,瘦子立即伸手拿出一張黃符,警惕的看著雨衣人。
“你就是那個讓良慧出賣自己都要救的人吧。”尉遲真的聲音突然有變得懶洋洋了。
“誰要她救!”雨衣人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以為她是誰!聖母嗎?那個撒子以為自己能救去啊世界嗎?!”情緒雖然很激動,但聲音卻越來越小。
“那個笨蛋......”雨衣人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江子健一臉懵逼,而另外兩個就更不必說了,本來了解就不多,現在也還是滿腦子漿糊。
“唉。”尉遲真搖了搖手機說道,“良慧曾經說過她要救的那個人是個運動員,我又和輔導員通電話確認過,那個人是個射擊運動員。”
“射擊運動員??”江子健一臉震驚,眼前的身影和前幾天那個槍手重合起來。
尉遲真點了點頭,“強兩天要殺我們的也是她,那種槍法應該不是一般運動員應該有的。於是我就讓蘇琳姐查詢了一下十年前曾經獲得過省級以上射擊比賽大獎,卻又突然隱退的人。果然找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叫徐夢瑤。”
“我怎麼不知道?”江子健突然插嘴。
“你一直在那裏擔心張局跟你說你也不會關心啊。”尉遲真瞥了一眼江子健轉過頭來又接著說。“是你吧。”
”嘩啦。”
“是我!”徐夢瑤猛的摘開雨衣帽子,一張清秀的臉就清晰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她的臉上還掛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水滴。
“我從小就練習射擊,在18歲那年獲得了全國運動會的第一名,可是不久後就查處了尿毒症。後來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可是......”徐夢瑤猛的轉身。從身後的雨幕中揪出一個人。,“匹配成功的卻是那個人渣!”
而他的身後,就是被嚇傻的宋源進,徐夢瑤一腳踹在腿窩上,他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價值不菲的西服褲子也被泥水浸溼。
“良慧一方面爲了腎源,另一方面因為長期的治療我父母已經花光了所有的錢,爲了籌錢不得不委身於這個混蛋。”說到這裏,徐夢瑤再次哽咽。
“結果呢??良慧懷孕後這個人渣不僅不兌現諾言還到處說良慧水性楊花,遭受萬人唾棄。學校的老師、同學都在背後指指點點,家裏的父母、親戚知道後甚至把她趕出家門。你們知道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嗎?”徐夢瑤閉上眼睛,仰頭向天,可是這樣也阻止不了眼淚一個勁的流,雨水擊打在她的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恍然間,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那個和今天一樣雨幕如注的夜晚。
如注的暴雨,昏暗的路燈,白裙的少女,彷彿看不見盡頭的街道。她身處這個世界,卻又與這個世界無關。
“那你為什麼要造這麼一個局?你要報仇找宋源進去啊。那些無辜的人有什麼罪?”說這話的是那周姓瘦個。他總雙眉緊鎖,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思索人生大事一般。
“沒有人是無辜的!”徐夢瑤雙目噙淚,含恨說道,“當時良慧從學校走到江邊那幢別墅用了四個小時。她途中踫到人哪怕只有一個上前問問,安慰她一下,她可能也就不會死!”
尉遲真聽到這裏默然。
不知何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的十分冷漠。每個人只關心自己,與自己無關的事哪怕天塌下來也從不關心。
捫心自問,他自己又何償不是這樣。如果走在路上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姑娘,他肯定不會上前去詢問。
另一邊,徐夢瑤還在控訴,“他們是無辜的人?不,他們只是擁有人類形體的動物!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和憐憫心!沒有人是無辜的!良慧的死是你們所有人造成的!”她變的有些歇斯底里,眼睛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哭泣而變得充血。
尉遲真十分想反駁她,可是張開嘴以後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你呢?”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江子健突然說話了。
“我?”徐夢瑤一愣。
“我曾經處理過一個案子。一個乞丐殺人後逃跑。被抓捕後一直大喊大叫說是受害人不好。後來我才知道受害人施捨錢財的時候給的不多他就抱怨了幾句,受害人說乞丐明明身強體壯自己不去努力工作卻偏偏好逸惡勞,結果乞丐一氣之下殺了他。”江子健聲音突然冷峻了下來。“你所謂的所有人都有罪只是你自己內心想要逃脫罪責的方法而已。當初良慧自殺你就算是躺在病床上沒辦法見她,但是你可以打個電話。我就不信你會察覺不出來,你現在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你的藉口而已!你和那個乞丐有什麼區別?都是隻知道找別人的過錯,根本沒想過自己!”
徐夢瑤一時說不上話來,她的臉色有些白。江子健那些話確實直接之中了她的內心。
“說到底你不過是為自己找藉口罷了!沒有人欠別人什麼!”江子健站在雨中,全身都被雨淋溼,頭髮變成一綹一綹的,有的甚至還往下滴著水。
徐夢瑤癱軟在地上,雙手捂著臉。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自己她病好了以後便一直活在仇恨中。下意識的,她不願意相信良慧是自願尋死,而是被人們的冷漠害死的。
我錯了嗎?
各種場景在她腦中像幻燈片一樣來回播放。繁華的大街,人們的笑臉,熱鬧的都市。轉瞬間,場景再次變幻。白衣女孩乾淨的笑容,並肩真落下的夕陽,二人深情對視以及……浴室被血液染紅的唯美死之。
“不!我沒有錯!”徐夢瑤再次瘋狂起來,“都是你們不好!”
徐夢瑤猛的把手槍舉了起來。
“別!”尉遲真突然開口道。
“呯!”一聲槍響。
徐夢瑤倒了下去,在他不遠處,江子健平舉著手槍,那手槍甚至還冒著一絲絲的硝煙,不過隨即就被雨水給淹沒,哪怕是夢瑤速度再快也不是這個老兵的對手啊。
徐夢瑤手緊緊的捂著胸口,血液不斷的從胸口涌出來,就像當初良慧自殺時的情景一樣。
鮮血漸漸增加,哪怕用手捂也捂不住了。剩下的,雨水也漸漸被血液染,他就像躺在一片紅色的床鋪上,享受著大地母親的安撫。
“何必呢。”尉遲真走上前對她說。“當初那個梁非凡身後的員工就是你吧。”
當初尉遲真和梁非凡及後邊那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現在他就更能夠肯定了。雖然他並沒有看清楚梁飛凡身後那個知情人的臉,但是直覺告訴他那個人並不簡單。
“你也是想著有些人能夠阻止你吧。”
尉遲貞的聲音看見徐夢瑤的耳朵漸漸變小,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恍然間,他看到了一個白衣女孩正在向他招手。
……
冬天。
漫天大雪紛飛,鵝毛似的雪花片從天空中紛紛揚揚的撒了下來。
街道上空蕩蕩的,哪怕是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的,不願在這寒冷的街道上多呆一秒鐘。
然而有些人卻是例外。
一個身穿白棉裙的女孩,正站在一家婚紗店前不斷的跳著腳,所以不斷的往手裏哈著氣,眼睛望著櫥窗內。
“良慧!”
徐夢瑤從遠處跑了過來。看樣子她好像跑了很久,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而嘴前的白氣也隨著呼吸不斷的出現。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徐夢瑤抱歉的說道。
“沒關係,你不用這麼着急的。”良慧轉過頭來,對著徐夢瑤微微一笑說道。
“你幹嘛呢,在這兒?”徐夢瑤也隨著良慧的目光看去。
眼前豁然便出現了一身潔白的婚紗。與西方的婚紗不同,這身婚紗的袖子相對比較寬大,具有很多中式特徵。雖然說原則上這兩種風格並不一樣,但是這身婚紗巧妙的融合了東西方的特點,顯得既有中式的含蓄內斂,又兼具了西式的純潔美好。
“真好看。”徐夢瑤不禁讚歎道。
“是啊,穿上這樣漂亮的婚紗,嫁給自己心愛的人,應該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吧。”良慧看著婚紗動情的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還只能以朋友的身份,把你介紹給我的父母。”
“沒關係的。”徐夢瑤說道,“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的。”
“但願吧。”良慧說完又轉過頭,仔細打量著婚紗。
而徐夢瑤則在旁邊緊緊的盯著良慧你的一舉一動。
“冷嗎?”徐夢瑤看到良慧在不停的搓著雙手。
良慧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就已經被徐夢瑤緊緊的攥在了手裡。
看著徐夢瑤使勁的搓著手,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不知怎麼的他心裏卻和外面滴水成冰的溫度不一樣,而是暖暖的。
兩人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天上依舊下著鵝毛大雪,但是太陽卻把陽光灑滿了大地。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讓兩人披上了一道霞光,彷彿是那天邊的仙子留戀在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