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爺爺說你把她送走了。”

    課程一結束他便往醫院趕來，不料卻聽說這件事。

    韓世方纔還嘆息：“涼涼什麼都沒跟我說，就是一個勁求我下午就安排蘇意涵出國，她表面不說，心裏一清二楚了。”

    蕭宿希關上門，往這邊走來。

    窗邊她的髮絲飛揚，淡淡“嗯”一聲，會首凝視他微笑，張開的雙手。

    她穿的不多，白色的病房套在她高挑纖瘦的身上，臉上透著笑意，卻在告訴他：“我有點冷，你過來抱抱我。”

    他走了過去，長臂環住了她，摸了摸她那頭濃密的秀髮，另一隻手抽空想關上窗。

    她按住了他，請求：“別關窗，吹著風能清醒一點。”

    他低頭沉默地看著她，眼神微微一沉，更用力地將她抱入懷中，“你在這站了很久?”

    體溫不是一般低。

    她直接將臉埋在他懷中，“很難受，但是哭不出來。”

    清淡穩重的聲音夾雜一絲安撫：“把她送走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目前看來是最好的辦法。”

    以後?

    女孩悶悶地問道：“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她跟栩栩成了好朋友之後我才慢慢接受她，後來有一段時間栩栩跟我說，她……”

    懷中女孩就像突然卡殼了，不再說下去。

    “她什麼？”

    涼涼紅著眼眶從他懷裏露出一個小腦袋，注視他十幾秒，還是決定閉口不提那個人的名字，“算了，不說了。等她治好了病，我再要問個清楚。”

    涼涼發覺他眉心皺了皺，“你是不是覺得我被人欺負不還擊很傻。”

    “嗯。”

    他直言不諱。

    涼涼動了動唇，告訴他：“要是換以前我會立刻逼問她為什麼，可現在我不會……可能是做了手術的原因吧。”她摸了摸自己的左心房，回憶著：“我現在不會那麼偏執，以前誰得罪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爺爺也說我變了，我也感覺到有些變化，我以前沒有現在這麼，這麼，心慈手軟的。”

    她手指下左心房的位置，跳動著一顆柔軟的心，那道傷疤他也窺見過，淺紅色，即便是很淡地落在面板上依然突兀。

    “我明白，沒有親眼遇見過只聽我的一面之詞很難令你相信深信多年的人會傷害你。”

    他揉揉她的頭髮，溫柔地笑：“就算不能相信也沒關係，因為我會替你擋去一切麻煩。”

    涼涼一怔，偷偷看了眼前眉眼清雋的男人一眼。

    視線不動聲色地與她接觸，“為什麼這麼看我?”

    她猶豫再三，如實回答：“要是你認識的是以前的我，可能就不會喜歡我了。我以前啊，真的是又刁蠻又任性，整個心理疾病患者，給爺爺惹了不少麻煩。私底下他們都說啊，哪個男人敢要我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蕭宿希被她逗笑，“你也說了，只是可能。”

    未發生的事件有無數種可能，而他與她的故事只有一次，無法重來。

    “事實上我遇見現在的你，喜歡當下的你，不是過去，也非未來。”他一笑，好像什麼難受都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