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逼退
又有幾個衝在前頭的妖魔兵持兵器上前將鍾會團團包圍,嘴裏朝他不斷叫嚷,叫嚷聲聽起來像是“殺”字。鍾會挑了挑眉,遂沉笑輕聲:“領死吧。”
飛劍隨句末出擊,輕靈地穿梭於圍困主人的妖魔之間。回至鍾會肩側時,嗜了血的劍散發出的陰戾劍氣。而於他周身七橫八豎倒了數十名妖魔兵,以及一汪殷紅血潭。
其餘妖魔見此情景,再看倒臥在地的同類,各個或惶恐驚懼,或膽畏退縮。然卻有幾個膽子較大的回神之後出聲叫囂起鬨,眾妖魔染上如斯情緒,退去面上那些懼怕和畏縮表情,群起圍上來攻。
鍾會向後推開一步,朝四周及後方發出暗號後襬出迎戰之姿。他一邊操縱飛劍殺退雜兵爭取時間,一邊在群眾中搜尋敵方大將。殺敵一陣,鍾會依據外型將妖魔區分為三類,然而在同類型中的妖魔長相裝束並無太大差異,令他無法辨識何者纔是大將等級的妖魔。
鍾會微咬下唇,神情明顯不悅。他側身閃避一人攻擊,披風剛順著力道懸飛至側,左手臂一橫,自臂下方立即竄出一把飛劍刺向妖魔胸口。又有三兩妖魔兵抓住他側邊空檔提兵器來攻,他哼了一聲,輕撥沾了血點的髮絲,傲然道出一聲飛劍劍式,數把飛劍劍身隨聲化作千萬把玄黑幻劍從天而降,宛若一場黑色暴雨猛烈擊向地上嚇怔的妖魔。
一招劍式過,腳下頓生好幾具浸在血泊中的灰藍死屍。然而屍首之後仍有妖魔不斷涌出殺來,鍾會咋舌,揚手指示飛劍出招續攻。
不知不覺間,鍾會發現自己能攻能守的範圍逐漸被侷限在某塊區域,且這塊區域有欲發狹窄的傾向。不僅僅是他,連同丘建和花永也被妖魔兵節節逼退到他身側。
居然會處於劣勢,這不可能!不願承認這項事實的鐘會臉色卻逐發難看,再無甫才那般從容不迫,像是要扳回劣勢般他的飛劍攻勢開始變得躁亂。
丘建感受到身旁的主子內心開始產生動搖,暗道不妙。他抓準擊倒圍攻上來的妖魔兵空檔,即刻開口欲勸。“鍾大人!”
“別與我說話!”鍾會的怒罵聲讓丘建頓時閉上嘴,於此同時他的眼角餘光撇見有人慾攻丘建死角,他輕聲一喝,一柄飛劍便掠過周身貫穿敵人咽喉。
“鍾大人,戰圍外尚有援兵。”血水噴濺到花永平靜無波的冷顏上,他卻無暇去拭,手中銀槍掃出一陣槍風颳倒撲殺上來的眾妖魔後,淡然地將他所觀察到的態勢道出口。
“而且,還是人類。”幾乎在同一刻,鍾會見著眼前這些面目猙獰的妖魔兵之後有群不同於妖魔、身著漆黑冑甲的人,手持刀槍吶喊衝殺而來。
鍾會眸光一凜,下手卻是遲疑,只因他尚在思考有無與這些“人”溝通甚至合作的可能性,然而他馬上對於自己的遲疑感到懊悔萬分──會於戰場上殺敵者,有多少機會,會是能遇著講得通的大將。
他的一雙護衛也因此停下動作,以至錯失先攻之機,且在接觸那群人類前,他們就先被原有的妖魔軍困得動彈不得。
鋒芒刺目,轉瞬間,鍾會已被大刀重擊摔上地面,身上的鎧甲發出沉甸甸的撞擊聲,體內亦是發出一聲哀鳴。丘建和花永抵擋片刻,亦是被敵方擊倒,倒在地上氣息奄奄。
滿是煙硝灼痕的湛色披風及散開的褐色長髮無力垂掩在他身著的銀甲上,鍾會咬著沾染血水的唇試圖撐起身子,無奈被不斷髮出刺耳笑聲的妖魔兵踩上他拄地的前臂。前臂雖有護甲,但踩踏的力道之重仍是令他痛得悶哼一聲,鬆開支撐身體的力道再度摔回地面。
“鍾......鍾大人。”丘建親眼見著主子居然受人欺侮,一時怒氣一涌,硬是撐起受了重傷的身子,撈起掉在側邊的秋劍站在鍾會身前,一雙盛滿怒火的眸怒視眼前這群妖魔。妖魔居然也被他如此盛怒之勢駭得不敢出聲,有些甚至還倒退數步。
花永藉此來至鍾會身旁欲攙扶他起身,卻被鍾會出言拒絕,他坐起身,扶著還在淌血的額頭,思忖著該要如何扭轉這等劣勢。
然而他根本沒有過多時間供他思考,那群妖魔已重提氣勢,提著兵器朝他們三人襲來。
就在丘建與花永預備誓死護主、鍾會思考著該如何殺出敵陣退回營寨,一聲沉啞的嗓音穿越過叫嚷的敵群,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且慢。”
鍾會瞠著眸,不敢置信地睇看眼前的景況。除了方纔那兩個字他聽得明白外,妖魔兵居然真的依此字詞停下動作,只是妖魔臉上的表情有著些許不滿、卻又不敢隨意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