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我也是。倒真是有點熱。”說完也拿出水來，喝了兩口。

    “為什麼會有這種味道出現，難道是裡面那老龍涎釋放出來，被這棵核桃樹吸收了，形成小五說的那種效果，變成一棵金屬樹？”

    但我見過的龍涎，雖然也發出這種氣味，但要是將整棵巨大的核桃樹也染上這種氣味，那是太誇張了。

    “老龍涎一定受過重傷，這纔會流出大量的汁液，被這樹吸收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頓時有點驚喜，畢竟最後都要跟它生死相搏，它受過重傷，對我來說，是個好訊息。

    不過，也有點擔心，它受了重傷，當年那些人也殺不了，可知有多麼厲害。

    “繼續上去？”小五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當然是要上去的。

    “差不多要到中部了，不要心急。”我再次提醒他。

    這棵金屬一樣的樹，樹幹大部分陷在巖壁內，非常粗大，我們就象是爬在一堵有很多枝椏伸出來的銅牆或鐵壁一樣，光滑但又堅硬，如果不是拉著繩索爬，那是很不容易站得穩的。

    再上去一點，亢奮的情緒又再強烈起來，我還好，小五本來蒼白的臉上變得緋紅，看他的手也開始有點發抖。

    “小五，你怎麼了？！”我發現有點不太對勁，忙大聲叫。

    小五雙眼通紅，望著上面，頭也不回一下，“我要上去！”，說完，雙腳一蹬，脫離腳下的樹椏，雙手拉著早已拋上去的繩索，迅速便攀了上去，一下子就向上竄出許多。

    我知道再說也沒用，連忙手腳並用，跟了上去。

    眼看小五一下子就將我拋離了，現在的位置，已經越過這棵核桃樹的一半以上。

    “究竟上面有什麼東西刺激了他？”我心裏暗暗著急。

    就在這時，小五停下來不動了，雙腳迅速踩住附近的樹椏，叫了聲：“別上來！”

    我吃了一驚，抬頭望著他：“發生了什麼事？！”

    小五沒有回答我，只是定定地站著，忽然搖晃了一下，又站定了，手中的繩索搖晃著，看得我心驚肉跳，但知道他可能碰到什麼了，也不敢大聲叫喊，以免干擾影響他。

    他慢慢站穩了，好象要再次往上，雙手用力一拉，繩索上端拉緊了，但下端卻搖晃得厲害。

    “他的手在發抖！”我心裏馬上明白。

    只見他艱難地抬起腳來，想要往上跨去，但動作卻緩慢得很，腳象是灌了鉛一樣。

    “小五！先下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知道他現在的情況非常兇險，一個不好就會跌下來。

    小五依然沒有理會我，看樣子還要勉力上爬，卻就在此時，他整個人好象突然脫力一樣，手鬆開了，腳也沒踩穩，倒頭便往下摔下去！

    他掠過我身邊時，我下意識伸手一拉，只碰了一下他的衣服，沒拉住，眼睜睜看著他在眼前摔了下去。

    “王文先！”我心裏馬上一閃。

    低頭看下去時，眼光過處，只見小五象線條一樣直掛下去，我知道那是眼光的殘影，而地上的王文先不見了，一條灰黑色的影子，先是飛到樹身之上，然後斜斜的飛出去，跟小五碰在一起，然後影子跟小五往外側翻動著滾動著，周圍捲起一股強大的氣流。

    這一切，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我所描述出來的情形，只是依據腦中和眼中殘留的印象組合在一起的結果。

    真實過程是：小五直直地摔了下去，王文先飛到上樹上反彈而出，斜斜地抱住了他，再慢慢回到地上，當然是用上了他那些秘技。

    驚心動魄過後，我好幾秒才能回過神來。

    “張釗！下來！”王文先放下小五，抬頭大叫著。

    他的聲音異常洪亮，猶如在我耳邊說話一樣。

    猴王阿餘圍著他們兩個跳來跳去，不斷地驚叫著，不斷地仰著對著我“呀依”地叫著，好象也在叫我下去。

    “上面究竟有什麼，能令小五毫無抵抗能力，甚至連叫也叫不出一聲，就直直地摔了下去？”此時，強烈的誘惑充斥在腦中。

    “我上去看看！”我大聲對著王文先說。

    “下來！”王文先斷喝道。

    我想了想，將繩索在身上纏了一圈，然後擺擺手，表示就算髮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會掉下去。

    王文先看到我這樣，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沒有馬上爬上去，先是望著小五摔落前的那一片樹身，那個位置，也有一些樹皮的紋理，但顏色好象比周圍要暗一些，現在接近中午，陽光充沛，如果不注意，是看不出來的。範圍約有平時的兩三扇門一樣高大，好象還稍為往裏面凹進去一些。

    那個位置上張，孤零零地垂著小五拋上去的繩索，一直垂到我身邊不遠處，繩索的頂端是一個繩套，套進橫伸出來的一條臂粗的橫枝上，看上去非常穩固。

    我往側邊橫移過去，拉住他那條繩索，然後解開了身上的繩索，將小五的繩索綁在身上，這樣，就算又摔下來，應該是死不了的。

    做好這一切，我深吸了一口氣，又喝了幾口水，將亢奮的情緒穩定下來，然後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上麵爬上去。

    一切很正常，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我不斷向下麵擺手，以便王文先能知道我的情況。

    就在接近那個位置時，終於感到了一些不正常。

    我耳朵裡好象了聽到些什麼，但又聽不清，想辨別一下，一下子又飄過去了。

    我站定了，頭也不敢動，想繼續追聽下去，但不忘向下麵擺了擺手，以示我遇到了異常的事。

    小五大聲叫我不要上來的時候，可能就是因為這樣。

    再上一點，那聲音又出現了，不是嘈雜的亂哄哄的，是響一下，又過去了，然後迴圈著，間隔時間極短，也就是三兩秒左右。

    再仔細辨認，還是沒能聽清楚。

    我又向上爬去，這時候，上半身已經在小五直摔下去的那個位置。

    聲音依然在響著，現在聽得清楚一些了，有點象播放器在重複播放著一段說話聲，說話的似是人聲，又象是某種動物的叫聲，聲調有點尖，節奏不快，中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