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弓石
可憐的十日族人,一見此勢頭,哪裏還敢圍著房子,都拚了命的往下跑,可惜,他們跑到的地方,馬上便有人衝出來,對著他們射箭,又是倒下一遍。
除了我和範同所站的橋頭,其他各處,無不箭矢亂飛,餘下二、三十個日族人,無處可逃,便向着我們這邊衝過來。
“看來這十日族,日不了別人,只好回去日自己本人了!”範同嗤笑了一聲。
“飯桶,浪底藏雷裡面有一招,叫做‘驚風駭浪’,要不要見識一下?”我笑笑對範同說。
範同馬上介面道:“這個很難,要配合揚風、蕩氣等法門,又夾雜掌法,我看不可能有人做得到,除非是……那個雷八雷三箭!”
跑過來的那些十日族人,他們衝到前面時,驚恐地望著我和範同,不敢過來,一時進退不能,堆在一起。
我有一種“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的情緒,雙腿一挫,雙掌前推而出!
“呼”的一聲偌大風聲,風聲之中,好象還夾著浪潮拍巖之音,猛然向前怒撲而出!
風聲浪聲,狂涌猛吹,只是一瞬間的事。
那些十日族人,象紙人一般往後倒飛,然後落在地上,癱成一堆!
這時候,四面八方滿是有弓族的人,早有人將那些十日族人架了起來。
“砍掉所有十日族人之首,盡皆投入谷中!”那女人大叫一聲。
“諾!”一陣齊整的回聲。
進入這裏的十日族人,就這樣被砍掉頭顱,連同屍體,扔進了絕谷之中。
“爾等何人?敢闖弓門?!”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我和範同身上。
“張釗哥,你好象有點不對勁,儘量別說話,讓我來應付。”範同拉了拉我。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身形高佻,手挽一把長弓,英姿颯爽。黑髮披散在肩,面容精緻,麻衣疏披,胸乳隱隱,膚色有點粗糙,但細眉長眼之間卻飽含著一股特有的女人味道,應該是一個少婦。
“吾等乃有羿大人朋友,特來探訪!”範同將手中的弓舉了起來。
少婦掃了我們一眼,然後緩緩走過來,伸手將範同手中的弓拿了過去。
有弓族所造的弓,並不只是簡單地一根木條彎曲而成,而是複合而成,其中還包含有幾個構件,造弓過程裡,要細緻調較,與九壘人那些粗劣的弓相比,是一門高階的技術。
少婦看過弓後,臉色放鬆了,頭一揚,對範同說:“吾乃司羿之妻,純狐。”
範同神色也鬆了下來,看來,這些人見我們出手相助,又見到有羿造的弓,對我們沒有敵意。
“吾範同,此乃吾大佬,張釗!”範同正經地介紹著。
“吾大佬!”這個司羿的妻子,叫做純狐的,還有圍著我們的幾百號人,頓時低呼一聲。
可能是有羿回到這裏後,將幽都那裏發生過的事說過,這些人,知道我和範同的存在。
純狐,這女人叫做純狐,不知道與張狐和說狐是什麼關係?我心中想著,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向着前面不遠處的弓門走過去。
所有人看著我,沒有人阻止,前面那些穿著粗布麻衣,身挽弓箭的人,男女都有,紛紛讓開。
我走到那根紅木前面,伸手撫摸著,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低頭看了一會,然後回頭問純狐:“弓石何在?!”
這根紅木下面,應該有一塊大石頭,叫做弓石,我也想起來了,這座群山環繞的山峰,叫做弓山。
純狐吃了一驚:“大弓烈烈,千山有截!汝、汝……何人?如何知道張狐和說狐,又知道弓石?!”
“弓石何在?”我沒有理他,沉聲問。
範同低聲道:“張釗哥,你不要亂來,他們已當我們是朋友,別又生事端!”
他用的是我們的國語,這些人聽不懂的。
“弓山之上有弓石,以窮桑為弓,烈烈大弓,威懾天下!弓石不在,空餘弓門,有弓族人,何以立足?”我沒有理會範同,繼續問純狐。
我的話,引得周圍有弓族的人,紛紛鬨動,互相私語,語言之中,不外乎是驚訝於我對有弓族的熟悉。
純狐神色黯然:“自張狐、說狐去後,弓石忽然碎成粉末,窮桑之木,亦日漸凋敗,不復為弓,有弓族衰。有羿大人,潛入神山,欲取回窮桑之王,助有弓族恢復,卻被神族囚於幽都,自此,不再得神族之寵,凋零至今。那十日族此番趁司羿與有羿大人遠行,偷入弓山,意欲劫持幼子,有弓族險遭橫禍。”
說完,向着我深深一鞠躬,身形扭動間,乳浪搖曳,我聽到身邊的範同吞了吞口水。這個女人,有一股不同於以前蒙媚的媚力,但同樣的能打動男人。
“純狐率有弓族謝張大人、範大人!”她低下頭,然後眼角微微向上,看著我。
“謝張大人、範大人!”有弓族所有人同時向着我們鞠躬。
我知道雷八與有弓族的淵源極深,連忙也深深鞠躬還禮,範同也連忙鞠躬。
看了看這些有弓族人,也有數百之眾,男女各半,雖皆攜弓帶箭,卻遠比不上九壘族人數之眾多,連那十日族也比不上,他們只是依仗這個弓山的險要,生活在這一帶。
範同這時候道:“你是說,有羿和司羿離開了這裏?”
純狐看著範同說:“然也,彼等離此已久。”
“你們是否曾見過一女子,黃髮碧眼女子。”我心裏一急,連聲詢問,楊垂容那股異樣的美,無論誰看過都難以忘記。
純狐“啊”了一聲,眼光一閃:“爾等所說,莫非楊姓之女!”
“容姐在哪?!”範同急聲問。
這時候,我大約已經明白楊垂容已安全無恙,她幫有弓族造出了鳴鏑,又見到有弓族的箭上那些白色的羽毛,樣式跟她以前用過的極為相似,這一定也是她經過的改良。
純狐眼光不定:“楊女生命垂危,司羿與有羿大人正要赴塗山,故與之一同前往,尋醫救治。”
生命垂危,尋病救治?!
我和範同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