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與範同都認真地聽著，從範同專注的神色中，可以知道，他應該也察覺到這個地方，摩姆說的“這個世上”和“外世”，裡面包含了極為重要的資訊，這一切，又與雷八與及那些神族、龍族有著神秘的聯絡。

    摩姆似乎對有毅的神情又不滿了，看了他一眼，繼續說：“你以為我是亂說的嗎？”

    有毅白了他一眼：“我族裏也有這樣的傳說……你倒說說，既然黑巫是神的使者，為什麼大多數黑巫都已經往極西之地遷走了，只餘下少數還在這裏？”

    摩姆哼了一句：“你們世代射箭，稱為箭師，只會跟著帝后，保護他們，當然比不上我們黑巫一族了！”

    原來有弓族是保鏢護衛的角色，聽摩姆的口吻，這箭師好象不是個高尚的職業。

    有毅臉白了：“那……你倒說下去！”

    摩姆也有些急了：“那是因為，其中發生了一個極大的變故！”

    “什麼變故？！”我們三人同時問。

    “神塔受到了撞擊，傾斜了，神族受到重大打擊，自此以後，它們漸漸沒有了以前的力量，四方帝后，也不再象以前那樣聽從命令，不再依照其意願辦事，因此，黑巫也不再受尊敬了，所以，黑巫族人才遷往極西之地！”

    類似的話，那個黑袍嗤嗤也說過。

    這時候，範同輕輕的“哦”了一聲，頭上冒出了汗，用驚詫的眼神看著我。

    “張釗哥，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摩姆，你繼續說下去。”

    摩姆似乎對我和範同的專注感到高興，又看了有毅一眼，才說：“我下面說的，你聽也沒聽說過！”

    有毅哂笑了一下，也不回駁。

    “神塔受到撞擊後，我們的世界，變成了兩個！一個是這裏，另一個，就是外世！”

    有毅聽得呆了一下：“有這樣的說法？”

    “是的，我們與外世，原本是同一個世界，因為受到撞擊，變成了兩個，這是最秘密的事，除了神族，就只有黑巫才知道了！”摩姆不無得意地說。

    有毅搖頭：“不可能，既然是遠久的事，你們怎麼能記得住？”

    我這纔想起，這些人，不識字，這是一種普遍的現象，文字不能普及，只靠口舌相傳，一切都會在歲月中消失，所以，有毅說得也不錯。

    “以前，最高階的大黑巫，都能識得文字，他們在西去之時，將神族很多記載都帶走了，有一些，還留在我們族裏，我們的大黑巫能讀懂一些，所以，有時也會說到這些事，只是不準在外面流傳！甚至，在神塔被撞擊的時候，很多重要的東西，就散落在外，被某些種族收藏了，還聽說，連神族的文字，也被模仿了……”

    範同打斷摩姆的話，問：“你說的外世，跟現在這裏有什麼關係？”

    摩姆說：“神塔受到撞擊後，出現了兩個世界，這兩個世界，原來還是相同的，各在一端，後來，漸漸就不同了，我們這裏一切都變得很慢，外世那裏一切都很快……諸般的不同，我不清楚，但是，神族帶領著一些族群，選擇了這裏，而漸漸地，就與外世隔絕了，不再來往……聽說，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地方，透過一些特定的方法，纔可以到達那個外世，有些人，爲了生孩子，在研究著各種方法離開這裏，要到達那個外世，他們說，這叫做修煉！”

    我與範同聽得輕呼了一聲。

    到了現在，可以確定我先前的猜測是對的，我跟範同，在如花子之後，被捲進了她那個世界，就是這裏。

    “我們有些人想盡千方百計到這裏，他們有些人也想盡方百計到外世……”範同喃喃道。

    幸好，兩個世界的人，曾經在一起生活過，語言和習慣等都有一定的相同性，所以，我跟範同才最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我們不但要離開這裏，而且，要回去！”我跟範同輕聲道。

    “他們來了！”

    說話的是我，我感到他們接近了，而且，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龍！”範同低呼一聲。

    “龍、龍族？！”有毅和摩姆驚叫起來，聲音都顫抖了。

    “不是一條龍，而是一大群！也不是水龍，而是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龍！”我感到喉嚨發乾。

    這些龍，太可怕了，不只一條，還是一大群！

    “火！火！快點火！”範同吼道。

    摩姆從懷中掏出兩塊小石頭，抖著手互相撞擊著，石頭迸出了火花，同一時間，範同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扯成布條，而我則將一些木條拍碎，堆在洞口，一切弄好後，有毅將一些黑色粉末撒在布條和木屑上，小石頭一撞，火星濺射，“轟”的便燒了起來。

    這些黑色粉末，聞著味道，相信就是火藥了。

    火光漸大，我們不斷往上面扔木條，直至燒得獵獵作響。

    這時候，隔著火堆，也能聽到洞裡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夾雜著幾聲大聲的叫喊，跟接著，火堆動了幾下，有些木條鬆開跌了下來，那邊的人，要將火堆弄滅。

    我搭起一支木箭，拉開青銅弓，“嗖”的一箭便射了過去，木箭迅捷無比地穿過火堆，一閃而沒。

    現在，自然不能用上浪底藏雷那種霸氣的勁道，只能用楊垂容教的那種穩定而準確的手法。

    這一箭射過去，對面如果有人，怎麼也得射穿幾個！

    果然，一堆亂叫，然後靜了下來。

    “得要射他們的腦袋、喉嚨，最起碼也要射中他們的腦腹和關節，這樣才能讓他們喪命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範同提醒我。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對面靜了一下，忽然吹起一陣狂風，直吹得火星四射，火堆上的木條又掉下了一些，摩姆連忙將一些木條拋過去補充，依然將洞口堵死。幸好剛纔我們已用礦石將洞口堵住，只餘一個人形大的小洞口。

    “看我的！”有毅托起小銅弓，也將一支木箭射了過去，對面一聲慘叫，看來也射著了人。

    看他出手迅速流暢，穩定乾脆，是一個用箭的高手。

    對方一定想不到我們這裏竟然有弓箭，而且有兩個箭術高明的人，而他們倉促而來，相信也沒有太多的準備，一下子便被我們堵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