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人嗎？”

    以前的身體，一向都很強壯，耐力尤其好，所以，有一些變化，沒有敏感地察覺到，最多也就是以為八字中的“天火之局”遇到萬寅燕的“地火之局”，可能會有些運氣上的改變，但到了後來，從沒有練過氣功的我，體內出現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氣，這些氣，又轉變了幾次，到了最後，更變成了張釗和雷三箭的混合體。

    我還是我嗎？我還是人嗎？

    腦裡閃過萬寅燕的影像，張家村、嫦娥奔月、幽都，自從到了幽都，一切都開始出現不可思議的變化。

    萬寅燕那知性而俏麗的形象一下子充滿了我心裏。

    那個張釗出現後，我一萬次的對自己說，以前的張釗已經一分為二，她對著我，與對著那個張釗，其實是一樣的，只要她跟他過得好就可以。所以，拚命的壓抑著自己對她的思念，除非她遇到了困難，不得已時，才努力相助，但是，現在知道那個張釗，就是那條老龍，最起碼是被老龍控制了思想的人，我對萬寅燕的思念便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

    “燕，我會將你救出來的，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心裏又浮現出楊垂容那異國風情的臉，我又該如何面對她？

    前面的水聲和呼叫聲，打斷了我的思想。

    那不是水聲，是魚兒在水裏撲騰的聲音。

    大部分人，都會看到過魚塘的魚兒，在肥壯的季節，被一網打盡，那個時候，魚塘裡面，群魚涌動，撲騰不已，水花濺射，那情形，真個叫人振奮。現在，耳中聽到的，眼中聽到的，也是這種情形，但卻令人遍體生寒！

    我們已經走到那個深水洞前面了！

    就是當日，範同和遊世丘隨著大石柱降了下去，孫偌追求下去後消失不見，而我在繩索用盡，不得不返回的那個陷洞！這陷洞下面，是深不可測的水！

    因為有王八王九父子的引領，我們沿著這條通道，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這裏，他們五人已經站在通道盡頭，深水洞的旁邊，而我，也只是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巖壁上，他們看到的，我幾乎都能看到。

    “這、這些是什麼？上次我下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範同驚叫了一聲。

    “水龍！水面上，全是水龍！”王八顫聲道，

    這個山洞，寬高也有好幾十米，如果沒有燈光照明，一切都是黑漆漆的，最多隻能看到前面一些水面的閃光，但現在，他們有兩個火把，將一切都照得清晰無比，前面的情形，詭異得很。

    在這個山洞的盡頭處，就是那個深水洞的水面，這個深水洞，就是我們初次進入幽都時看到的一個陷洞底部，居於幽都鬼宮的正下方，直徑約有五十米，其深無比，但卻不一定就在地下，因為幽都本就是一座山，只能說是有山中深處。

    這個深洞，我當時用盡了繩索，也沒辦法下到盡處，其深，可見一斑。

    眼前，就在他們腳下不到幾米的地方，是水面，這些水，很古怪，或者說，古怪的不一定是水，而是水中的東西，這些水，彷彿是黑色的，裡面有無數東西在翻騰著，這些東西，不時露出猙獰的頭角和長嘴，就是那些水龍！而水中，水面，又象有一縷縷的黑煙冒起，這種情形，好象裡面有什麼在燃燒著，但鼻子中，又聞不到什麼味道。

    更詭異的是那些雪蠍，鋪滿了一地，它們竟然毫不猶豫地全都撲進那些黑色泛光的水中！

    翻騰著的水龍，冒起的黑煙，飛撲而下的雪蠍，三者在水中混成一堆，詭異而又神秘，瘋狂而又迷離。

    我看呆了，前面那五個人，也看呆了。

    “這、這，為什麼會這樣？我上次下來的時候，沒有水龍，沒有這些雪蠍，更沒有那些黑煙！”範同發生驚悚的聲音。

    “鬼門要開了，鬼門就要開了！”王八低聲喃喃道，聽不出是驚喜還是驚訝。

    “鬼門在哪？就在這裏？”範同大聲問著。

    “應該就是了，應該就是了……要回去了、要回去了……”王八夢囈般的說著。

    “應該？是在水下，還是兩邊的巖壁上？”陶教授的聲音也不冷靜了。

    但是，王八的回答，卻令人失望：“我不知道具體在哪，只知道鬼門近期會開啟。”

    楊垂容也禁不住問了一句：“這種鬼哭神嚎的景象，在幽都一帶經常會有，但鬼門開啟的說法，卻從沒有聽說過。”

    “這鬼門開啟的說法，是商朝人離開留下的說法，被王家的祖宗記下了。現在這裏詭秘異常，各種跡象表明，鬼門就要開了，神鬼要換班，它們在這裏進出！我們也要趁機去到永恆之境，去到神的世界！”王九興奮道。

    說來說去，他們父子還是沒辦法準確說出鬼門的事。

    “呼——”

    一股陰寒之風忽然從洞中吹起，陰風之中，夾雜著一縷縷輕淡的黑煙，一蕩一蕩的飄了進來，耳中頓時傳來一陣陣“啊、呀、嗚、呼……”這樣的千奇百怪的聲音，就象無數人在身邊雜亂地叫著。

    一時之間，這個山洞之中，真的就象一個鬼域一樣，陰風陣陣，鬼哭魂蕩，加上外面水中那些水龍、雪蠍混雜著，此處便如一個連線著未知世界的異域。

    “裏裏外外的水龍、鬼魂都出來了，它們伏在這裏，等待著鬼門開啟！”王八父子喋喋不休地說著。

    陶教授這時候卻有意無意地往我藏身之處看了一眼，卻馬上轉過頭去，看他的樣子，也是一副異常緊張的神態。

    “陶教授，你怎麼了？”楊垂容可能看出了他的異常。

    剛說到這裏，卻見到陶教授身體晃了晃，一手扶在巖壁上。

    火把拿在楊垂容和王八手上，這時候火光一動，楊垂容走前一步，扶住了陶教授。

    “你怎麼全身冒汗了？！”範同也驚叫了一聲。

    “蠍子！蠍子！你們看這些蠍子，看水面！”王八王九也驚叫著跳了起來。

    地上鋪滿了的雪蠍，這時候好象亂了起來，本來離開他們腳下有一定距離，現在有些已經衝到了腳下，將王八王九都嚇得跳了起來，而水面那裏，忽然不受控制似的一陣大響，無數的水龍從水中翻躍而起，向上竄起來，有些幾乎直接竄到山洞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