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身份
“你是誰?!”坐在我對面的遊世丘忽然大叫一聲!
“我還是叫雷小方。”我只好擠出點笑容。
“不、不,你、你不姓雷!”遊世丘的反應,遠遠的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驚慌地站了起來,一副失神的模樣,手中的雞腿都掉在了地上,口中還含著些沒有吞嚥下去的東西,樣子非常滑稽,又驚恐萬分。
“他以為你是張釗了!”楊垂容在我耳邊說。
對啊!雖然我已經剪掉長髮,但無論容貌和氣質,都與那張釗極為相似,他當年與張釗、萬寅燕一起,又因沒有及時施救,令他們兩人與人猴一起凍僵了,因此落下心病。
在幽都鬼宮那裏,因為他的出手,纔將我救活,否則我也同樣被凍僵,這個人情,甚至可以說是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遊叔叔,有些事,我們慢慢再說。”我對他笑了笑。
“我們見過?!”遊世丘更驚怕了。
我點點頭:“我當天跟阿容在一起!”
“你跟她在一起?也在幽都鬼宮那裏?!你是誰?是人還是鬼?!”遊世丘一聽,馬上滿頭大汗。
這幽都鬼宮四字一說出來,在座所有人的神情都變了!只有萬甲子猶自鎮定,恍若無事。
我心想麻煩了,這萬家村的人,從幽都那裏離開,而且是因為不愉快的經歷,這段故事,一定會流傳著,而且一定是帶著點不滿和怨恨。
“我不信你就是他,你不可能當時也在幽都!不可能的!”遊世丘忽然大手一張,直接向我抓了過來,動作直接迅速,瞬間便及喉嚨。
我手掌一翻,連續幾個變化,才能將他的攻勢拆解了,不禁暗驚人遊世丘身手不凡,再想想當年的張釗和萬玉燕,才真是天神一樣的存在。當然,還有夢中的那個我,雷三箭。
遊世丘縮回手,神情頓時一鬆,但馬上又緊了起來:“你果然姓雷,不是他!”
我此時心裏也惱怒了,無心在萬家眾人面前維護禮節,冷笑了一聲:“我既姓雷,也是張釗,你信不信?你們那老祖宗的事,我也知道,你信不信?!”
遊世丘頓時又僵住了,怒吼一聲,雙手又向着我抓來!
我心說,本來想向你示好,你卻不領情。
手掌又是一翻。
浪底藏雷是一整套掌法,包含有七十二個招式,招式裡又各有近三十種變化,我不知道這些招式的名稱,但其中有很多種變化,專門應付對方近距離內又急又快的出手。
我左肘一橫,先從腕部將他雙手往上托起,然後右手五指,如彈琵琶般向他腕部脈門的地方彈去,只要有一指掃中,他雙手馬上便癱瘓不能再動。
就在這時,眼前一道白光急閃,便如有一把大鋼刀從上而下直劈下來一般,勢大力急之中又似飄逸風流,柔中有剛,剛中帶柔!
我嚇了一跳,急忙間連忙將雙手縮回,遊世丘也是雙手急縮,避過這道突而其來的白光。
這道如大鋼刀直劈一般的白光,瞬間又不見了,但我看得出來,竟是萬甲子在我們兩人當中直劈的一掌!
“有事好說,不能動手!”席中那些萬家的男人中,終於有一個人站起來喝了一聲。
我與遊世丘也真是太無禮了。
“庚辰,你坐下,休得失禮!”萬甲子擺擺手。
我見他仍然端坐首席,穩如泰山,好象剛纔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心裏大是後悔,連忙道:“萬老先生,對不起了……”
他點點頭,笑了笑:“浪底藏雷真是幾百年武林中的第一掌法,還有雷家的三箭,傲立天下,無人不服!你剛纔這招浪底飛花,我以前見過一次。當時,先父與雷先生談武,我有幸得見,印象深刻。”
我心裏震驚,這個萬家村,原來也與外界有緊密的聯絡,起碼曾經與雷家的人有來往,這雷家的來頭,還真不少,但凡提及到,沒有一個不尊敬的。或者,我可以利用一下這方面的優勢。
“可是,你雖叫雷小方,又使得雷家的掌法,但卻不是雷家的人!”萬甲子舉起桌上的竹節杯,仰頭一飲而盡!
“你們都來了!這位姑娘,應該也不是姓楊,是姓張?姓王?還是姓蒙?”他喝了酒後,說話聲音便有點大。
本來一切好好的,卻因我臉上的面具,卻因遊世丘,卻因這雷家……將一切矛盾激發了。
“我姓王!”楊垂容冷聲道。
“好、好!”萬甲子臉已有點紅,又側頭看著我。
我不明白,他如何知道我不是雷家的人。
“你呢?是哪家之後?”他看著我的眼光很複雜,分不出善意還是惡意。
我張口道:“雷家!”
他頓時閃過失望的神色,但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又緩了過來:“你最有可能是姓張的,如果堅持要說自己姓雷,那也無妨……”
他說這話時,楊垂容和遊世丘臉上都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
我心裏既驚訝於他對這幾家人的熟悉,也有點不樂意:“老先生這話……姓雷姓張,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只有你才知道?這是何道理?”
萬甲子看了我,也沒有生氣,只是嘆了口氣說:“雷家的人,早已死光了,一個不剩!”
我們在座所有人,頓時驚呼起來。
“為什麼雷家的掌法和箭法,從此絕跡於江湖,不再有人見到?那是因為他們全族人,全死光了!”
萬甲子好象不願多說,揚了揚手:“今日天色已晚,酒食也差不多了,三位先休息,明天我們再聊,聚聚舊!”
這裏是天坑底部,太陽一過,下面便沒有了自然光,晚上來得很早。
他這句聚聚舊,可是有意思之極,意思誰都明白,就是聚幾家人之舊。
我們三個,還有其他萬家的男人,卻是帶著震驚和不解的神色離開的。
在離開之前,萬甲子說完話的時候,眼睛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象是示意我什麼。
我往他手上看去,只見他左手放在竹桌上,反覆做著一個動作,眼睛半笑不笑,似有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