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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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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鬼娃娃(五)

    我哭喊著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對上了大家關懷的目光。

    “張釗,醒了?你這夢做的太慘了,我在旁邊聽著你的尖叫就嚇著慌!”馬半仙道。

    “喝點水,緩一下吧。”王文先給我遞了一瓶水。

    原來,剛剛都是一場夢,可也不完全是夢,就是把以前最痛苦的事情再經歷一遍,這鬼娃娃的毒我是真服。

    我現在的思緒低沉,我估計,我沒有十天半個月也走不出來這個陰影。

    陳百泉也坐在那裏,近兩米的大塊頭不停地抹眼淚。不知道這個鬼娃娃的毒勾起他的什麼傷心事,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哭平時他不是吃就是睡,從來就是笑呵呵沒心沒肺的樣子。

    我和陳百泉在這個類似祭臺的圓柱祭臺上休息,其他隊員帶著微型炸彈去準備把那一排棗樹炸開,大家看見我和陳百泉被鬼娃娃咬後做噩夢的慘樣,都不約而同的拿起多餘的繩子把胳膊腿纏得厚厚的,防止被鬼娃娃咬傷。

    我和陳百泉就這樣目光呆滯地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

    “這個臺子是來幹什麼的?”

    “有點像是祭臺”

    我看見上面擺著碗和筷子。

    “不要拿這個。”王文先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他和其他考察小組回來。

    遠處傳來一陣陣的爆破聲,鬼娃娃也隨之消失。

    “這是幹什麼的呢?”我指著這個碗問道,難道有人在高臺上吃飯?

    “這個叫做偷壽。”馬半仙搶先答道。

    “嗯,馬仁文說的不錯,向天借壽極難成功,就連精通奇門遁甲的諸葛孔明在五丈原擺七裡燈也未曾成功過,最終命隕於此,古語曰,北斗司死,南鬥轄生,要想向天借壽,得看老天的顏面,但是如果向人偷壽,就沒有這麼困難了,但是極損陰德。”王文先答道。

    “有一種巫人,專門偷壽,達官貴人,皇室之人,家裏大多都要奉養著巫人作為門客,對巫人唯命是從,王權至上,但是王愛聽巫人擺惑,可謂是巫人至上,一時間,巫人風光無比,但是幸虧“偷壽”這種嫁接性命的做法會受天譴,所以巫人數量少之又少,後來,這種法術也漸漸失傳了。”

    我現在對這些器皿害怕至極,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會有人做的。”彭先生感慨道。

    “那這串銅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陳百泉拾起地上的錢幣,也虧他眼尖,這銅幣被地上的灰塵掩蓋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銅幣應該有一些年歲了,帶回去賣應該很值錢的。”陳百泉不停地打量著銅幣,是不是把銅幣放在嘴邊吹口氣放在耳邊聽。

    “這可不是大洋,你放在耳邊聽幹嘛!”馬仁文道。

    陳百泉不理他,一直都在原處仔細觀察硬幣。

    “**!”陳百泉不知道犯什麼瘋,一下子把銅幣扔出去,銅幣摔在地上,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個銅幣,年歲已經很久了,古銅錢年代越久,鈣化越嚴重,鈣化後的銅錢失去銅的原聲,撞擊聲音沉悶,聲音越小,時間越久。

    “陳百泉,你發什麼瘋,一會兒撿一會兒扔的。”馬仁文道。

    “這……這銅幣的方孔裡有……有眼睛!”

    Excuseme?!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我把銅幣撿了起來,銅幣因氧化作用,表面有一層包漿,呈黑色或暗銅色。那個方孔很小,還沒有我指甲蓋大,我就不信能看到眼睛。

    我閉上左眼,用右眼去看那個小方孔,慢慢地往上湊,我看到了另外毛骨悚然的一幕!

    陳百泉沒有撒謊,裡面真的有一雙眼睛,而且,那個眼睛,不像是人的眼睛,有點像狐狸的眼睛,可是又不像狐狸的眼睛,有點像人的眼睛!

    眼睛發出的光寒冷而僵硬,透著荒涼,不知道怎麼的,我竟然想到一個詞——心灰如死,不知道怎麼,腦海裏就莫名其妙地蹦出這個詞。

    “張釗,給我銅錢,我要用這個錐子試一試。”陳百泉從揹包裡拿出來一個長長的錐子,用錐子去扎銅錢方孔裡的眼睛,奇怪的是錐子順暢地穿過方孔。

    為什麼目光看方孔看到的是眼睛,而其他的工具卻能穿過方孔?

    著實古怪,但是我覺得這銅幣不能放在這裏。我下意識地撿了起來,把銅幣揣進兜裡。

    隨著那些棗樹上的眼球被炸壞,地上的鬼娃娃就消失殆盡,我們一行人從圓柱形的祭臺上下來,繼續前行。

    “看,前面有人!”遠處有一個小丘,山包上高高低低遠遠近近地佔滿了人。

    彭先生示意大家先把手電關上,自己開一盞手電慢慢打量,就這樣打量了半天,發現那裏的人根本沒有動。

    大家吁了口氣,估計又是石像。

    大家上前走了幾步,還隔了一段距離,就發現只猜對了一般,這裏有許多瓦罐,這些瓦罐一個個的有兩米人高,泛着青綠色的光,應該是青銅做的,造型非常奇特,像是一個個蟾蜍和人的結合體,眼睛下耷,嘴巴撅得很高。

    “這有點像守門的石像。”彭先生邊走邊說。彭先生之所以如此推測,主要是因為古人認為蟾蜍是吉祥招財的象徵,道教信仰陰陽和合,崇拜日月,而且古人認為蛤蟆是月亮的象徵,自然對蛤蟆有了不少好感,所以有一段時期古人喜歡把守門的石像製作成蟾蜍的模樣。

    當我們走近石像的時候,突然有一陣小旋風捲起,卷雜著沙塵碎屑騰到半空中,吹得我們的衣角飛揚。

    一時間塵沙四起,大家的臉都被捲起來的沙子吹得生疼,更甭談什麼睜眼了,“大家拉住手,抱緊了!”彭先生扯著嗓子道。

    因為每個人都睜不開眼睛,而且風很大,彭先生怕我們小組成員被風吹走,或者被其他怪異生物拖走,不停地一遍遍點我們的名字。

    大約過了五分鐘,風停了下來,每個蛤蟆石像撅著的嘴都張開了,然後嘴裏都亮了起來,整個小山丘上一個個蛤蟆石像發著幽幽的光。

    是誰?趁著我們被困在旋風中點燃了蠟燭?

    燭光明明滅滅,青蛙石像的身上佈滿了綠色的苔蘚。充滿著陰森詭異的氛圍。

    “他們怎麼都亮了起來?”

    “看它們的嘴裏,含著燈,這種燈,叫做長明燈。”只見一個裝滿液體的小盒子,應該是油,一個棉芯浸在這種液體之中。

    “長明燈的燈芯含有白磷等容易遇氧自燃的化學物質,密封的裡面是缺氧的,當我們走到他們跟前,應該是觸發了機關,蛙嘴開啟,大量含有氧氣的新鮮空氣涌入密封的蛙嘴,引起白磷等化學物質自燃。”王文先解釋道。

    我靠近了蛤蟆石像,發現蛤蟆石像是正反兩個麵的。我不禁有點奇怪,為什麼會有雙面蛤蟆。

    “往裏走,大家要小心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蛤蟆石像,但是蛤蟆都是鎮守將軍墓的,我國古代認為,蛤蟆屬陰中之陽,不少古書記載蛤蟆能闢兵的道理——作戰時帶上蛤蟆器物就可以躲避兵器傷害。比如,晉洪的《抱朴子·內篇·仙藥》中曾提到:

    肉芝者,謂萬歲蟾蜍,頭上有角,頷下有丹書、八字、體重。以五月五日中時取之,陰乾百日,以其左足畫地,即為流水。帶其左手於身,闢五兵。若敵人射己者,弓弩、矢皆反還自向也。

    我們繼續往裏走的話,有可能會進入一個古墓。”彭先生道。

    “我們是來考察的還是盜墓的呢!”

    我在踏入石門前,不知為何,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蟾蜍瓦罐,為什麼是兩面的呢?

    我從小對蛤蟆特別敏感,因為小時候看黑澤明的自傳,他曾經把自己自比成為一隻蛤蟆,在鏡子前嚇出來一身油。書的真正含義我資歷太淺不懂,但是卻知道,蛤蟆遇到驚嚇會流出油,而我又想起了蛤蟆石像嘴中的長明燈的燈油的顏色就是褐色。

    這洞外的蛤蟆石像尚如此,那麼洞中,又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呢?

    我們往裏走,果然,一個石門出現在我們面前,石門上雕刻著我看不懂的紋路。

    石門很好撬開,石料有點像剛剛我們爬過的祭臺,雖然看起來很堅硬,但是因為時間久遠的緣故,一行人拿出撬子很快就在石門上開了個洞。

    一進這個洞,給我的感覺只有一個字——冷!

    “我咋感覺我這像是跌進冰窖裡了呢!”閆紅建道。

    而且涌起了大霧,我們的強光手電也只能照亮很小的範圍,遠處都看不清楚。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醒,越來越近。

    “你們聽到聲音了嗎?”我發現其他人的臉色都很正常,繼續各幹各的,有的在看石壁。

    “沒有啊,張釗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彭先生問。

    這個時候我卻嚇壞了,我看見遠處開始浩浩蕩蕩地涌來一隊人馬。雖然看不清晰,隔得遠,但是能看到遠處朦朧的人頭上下起伏,應該是騎在戰馬上。

    我急忙拉過考察小組一行人躲到了一堆石頭後面。

    “張釗,你別神神道道的,你這是在幹嘛?”

    “是陰兵,大家都別出聲,現在來不及解釋這麼多了,呼吸聲儘量也放緩,等著我讓大家動彈的時候你們再動。”我神色凝重道,外面的陰兵越來越靠近。

    大家知道我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都乖乖地聽我吩咐。

    陰兵借道的事情我是聽說過的,陰兵借道是指古代或者近代的軍隊敗亡後,因其怨氣不散再加上當時的天時以及地理環境所造成的,這些陰兵有自己生前的記憶,但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因為他們常在沙場上殺戮,血腥氣和戾氣太重,又在密室中,不見風日,魂魄可以千年不散。

    陰兵終於來到我們跟前,他們穿著盔甲,手裏拿著刀和長矛,目視前方,浩浩蕩蕩地從我們面前走過。

    那些陰兵這麼多人而我們只有八個人,如果被發現了,和送死無異!

    我屏氣,期盼那些陰兵能夠快點消失,全身的神經緊繃着,祈求千萬別出什麼意外。尤其是那個陳百泉,千萬別給我惹什麼亂子。

    “阿嚏!”陳百泉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因為他看不見陰兵,所以一點也不害怕,嘴裏還嘟囔著:“不知道誰罵我呢!”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但是他們都齊刷刷

    “將軍,您總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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