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認真給我講這些東西的道理，後來明白，他要我也一起進入陵墓。

    最多也只是猜測他能利用在這裏世居的優勢，接近茂陵一帶看看，想不到他竟然說要進入茂陵地宮！

    地宮，就是真正的帝王埋棺之處，我們平時看到地面上的，只是封土。

    “那裏一直有一條秘道，是當時我祖上參與盜墓，離開的時候，由裡往外走，無意間碰到的。這條秘道可以到達陵墓的一些地方，外人不得而知！到了那裏，你就能完全感受到裡面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我這纔回過神來。

    想不到步雲青又說：“那條秘道充滿神怪，盜墓那位先祖雖然記載了下來，但我家從沒有人能從外面進入到裡面。我去過幾次，也沒辦法進入得很深，所以，很躊躇是否真的一試。”

    說完，看了蒙媚一眼。

    我聽了又很愕然，他家居然沒有人進去過？真是難以理解。

    蒙媚在整個過程中沒有說過什麼，但眼中的光芒很盛，這些事，她一定是早就聽過了，或者也進去過。

    ——

    我們自然不是從茂陵上方那形如覆斗的封土進去，更不是從環境優美的茂陵博物館進去。

    晚上十點，步雲青和蒙媚，將我帶到了茂陵博物館附近某個村莊，村莊中，看看四下的房屋漏出的燈光，說明這村莊有不少人居住，但幾乎看不到有人來往。

    天時不好，灰濛小雨，街燈之下，越覺迷離。

    悄悄的走到一間房屋前，步雲青拿出鑰匙開啟門，我們三個走進了裡面。

    進去後，雖然沒有燈光，也能知道這是一個很大的莊園式院落，看樣子好象丟空了很長時間，不算太殘舊，但有些陰森的感覺，看不出是什麼風格。

    “這是我家世代傳下來的祖業。”步雲青介紹說。

    又是他家的莊園，這步家，若干年前，還真是這一帶的土豪地主。

    “我小時候就在這裏長大，以前村子很熱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裏就漸漸破敗了，人也住不下去！我知道大概跟一些風水設定有關，但沒辦法知道得確切。”步雲青道。

    這才發現，茂陵外圍都是農田，而這個莊院卻連一隻蚊子昆蟲也見不到，死氣沉沉的。

    我心裏暗暗吃驚，黑暗之中看不到他的神色，但語言之中，聽出他的恐懼。

    他雖然也帶了電筒，卻一直沒有開啟，我和蒙媚跟在他後面，從院子裡往後走。

    天上昏暗無光。

    我停下來，說：“這裏也有流動著的卦氣，雖然微弱，但卻好象在增強著！”

    “微弱但在增強著？！”步雲青和蒙媚也停了下來，蒙媚媚似是收不住腳，前胸輕輕的碰了我一下，背上軟軟的彈彈的，一陣香氣滲入鼻中。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說。

    “這可能跟近來西京的風水變動有關！以茂陵的位置來看，如果西京風水有變，必定先在這裏有變動。看來是極有必要再到裡面看看！”

    步雲青說完，腳下便快了起來，不一會，走到院子後面一個房間，房間裡堆放了很多雜物，剛一進去，灰塵便揚了起來，弄了一頭一臉。

    黑暗中一陣悉悉索索的亂響，灰塵又大片的揚起來，不一會，聽到開門一樣的聲音。

    這跟前幾天到龍歸會那個入會祭臺的情形差不多。

    “進去！”

    我們三人從一個牆角里鑽了進去，往下鑽了有十多米，然後纔是正式的地道。

    這時候，步雲青纔拿出一個電筒，開啟了。

    “在院子裡不開燈，是不想外人知道我們進來，因為這個房子，已經是遠近聞名的死屋！”他說。

    我心想，一定有很大的人為因素在裡面，目的是讓外人望而生畏，以達到保護裡面秘密的目的。

    “也不全是，這房子的確是有點怪。”

    光線之下，我眼前是一條地道，用普通石塊砌成，看上去頗為乾淨整潔，沒有想象中的古舊，有些陰涼，在這炎熱的夏天裏倒是舒服。

    步雲青邊走邊說：“這條地道約有四、五公里長，裡面某些地方埋上了炸藥。”

    他的說法讓我又吃一驚：“為什麼？！”

    “茂陵一直在計劃著開挖，如果真的開挖了，爲了不讓人知道這裏面有這麼一條秘道，到時候只能炸掉，將這條地道封死。”他說。

    我問他：“這裏距茂陵，直線距離也不過一兩公里，為什麼地道會有四、五公里的長度？”

    步雲青道：“走下去你們就知道了。”

    果然，走下去就知道了。

    前面這一段地道，砌得整整齊齊的，雖然也稍有彎曲，一路走下去很順暢，然而走過了這一段以後，在某處，這整齊的地道就走完了，前面是一段破舊殘缺的古地道，僅能容身而進，兩旁和頭上都是些普通的石塊支撐，有些地方甚至沒有石塊。這裏是黃土高原，黃土的直立性好，不輕易崩塌下來，但千多年來還能通行，倒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你猜，我們現在頭上是什麼地方？”步雲青站住了，側頭問。

    我搖了搖頭。

    “我們上面是某個陵墓，地道不是直線通往茂陵的。”

    我看著前面那段古地道，覺得很奇怪：“這五陵原一帶，尤其是長陵和茂陵，在漢朝的時候，一直保衛森嚴，怎麼在這裏有這樣一條秘盜？難道是那個時候的盜墓賊挖進去的？”

    “這跟五陵原的一段帶政治意味的歷史有關。當年，這些陵墓建成後，不僅設專人看守，並且還把全國各地富家遷到附近，建立了新縣。這一帶，整個陵區，當時綠樹成蔭，商貿發達，非常熱鬧，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景。漢武帝當時在這裏建立的茂陵邑，除了把國內的皇親大臣和富人都遷到這裏，包括了司馬遷等人，還遷來了另一種身份的人。”

    另一種身份的人？

    “漢初的遊俠！漢初，各地方出現一大批市井遊民，這些人漸漸壯大，身邊圍繞著一個利益圈子，在地方產生很大的影響力，甚至阻礙政令的推行，這些人叫做遊俠，其實漢朝開國皇帝劉邦，本身也算是這一類人。漢武帝把這些人遷來，是爲了保證地方政令的推行。”

    “這些遊俠裡面，有一個姓郭的，託了衛青去說情，也沒用，最後還是被漢武帝藉故殺掉了。這條地道，就是他的後人想報復，進入茂陵破壞裡面的風水而挖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