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耳關國士兵
雖然過程非常的曲折驚險,但是幸好出來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小組匯合。
我們在洞口處吃了點壓縮餅乾和罐頭,又喝了點水,便開始繼續前進了。
前面有一個鐵柵欄門,我們走近鐵門,上面有門牌,可惜貼的是聯文,我們看不懂。門沒鎖,後面有一排排的鐵皮屋。
這應該是耳關國在“全球中心計劃”中留下的。
“我們終於找到一些有人氣的地方了!”馬半仙感慨道。
“這把鎖壞了,你看,鎖口都生鏽了,這裏應該荒廢很久了吧。”陳大化一如既往的心細。
“可是這樣也更可怕不是嗎?”聯想到了第一二批考察小組見到了耳關國隊伍,我覺得有點詭異。
“怎麼可能呢,難不成耳關國消失的兩個師的隊伍還活著?”馬半仙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從鐵皮屋後面出現了一個七八個人的小隊伍,穿著耳關國軍裝,他們手裏抱著槍,腰板繃得很直,踢著正步,穩而不亂地一步步向我們走來,明顯是巡邏兵。
“他們還沒有死?”馬半仙滿眼的好奇。
我急忙捂著馬半仙的嘴朝著門口的石板撤去。
我們三個人貼在門框上,大氣不敢喘一個。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耳關軍還活著?不知哪裏,反正就覺得莫名地違和。
“長官,不太對勁啊,這耳關國軍難道還會長生不老?這都20多年過去了,可這些人年紀都是在二三十歲,他們在耳洞裡待了這麼久沒有變老?”陳大化摸著腦袋道。
被陳大化這麼一提醒,我終於知道那種違和感出現在哪裏了,這些人在這個洞裡這麼多年了不可能還這麼年輕啊,聯想到在石階上有人剪斷我的繩子------難道有人故意穿上耳關國裝嚇唬我們?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馬半仙和陳大化。
“我看未必,他們個個面無血色、目光呆滯,動作僵硬,我覺得他們已經死了!怎麼還能剪繩子?”馬半仙反駁我的說法,他什麼東西都要往鬼神上扯。
“喪屍我見過,都是沒有神志,可是他們還能有組織地走路,說明還是可以剪繩子的……”我反駁道。
“我們偷偷跟上去瞧瞧不就行了嘛!”陳大化打亂了我們的對話。
眼看著這個耳關國巡邏隊要消失在鐵皮屋中,我們急忙跟了上去,跟了十幾分鍾,我不禁有些奇怪,這些人沒有一句交談,甚至連咳嗽都沒有。
我們小心翼翼地跟在那群人的身後,鐵門裏麵的院子很寬闊,數不清的屋子,幾乎一模一樣的鐵皮屋。
陳大化的臉色有點蒼白,“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來過這裏了?”
“陳大化,你可別瞎叨叨,我現在煩死了鬼打牆這種事情了,先前在石階上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纔出來,我可不想再繼續繞圈子了!”馬半仙道。
“陳大化說得不錯,我們確實是又繞回來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指向鐵皮屋。
鐵皮屋因為長時間的存在落滿了灰塵,不仔細看覺不出什麼,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鐵皮屋上有灰塵被擦掉的痕跡,甚至有手印,很明顯,是三個人的,非常新鮮,應該就是剛剛留下的我們靠著鐵皮屋遮掩身子留下的,但是,這些印子在我們前方!
這說明我們又返回到了原地!
我發現我在解釋的時候聲音也有點發抖,這個隊伍明顯在繞圈子,這是在戲耍我們的節奏,難度他們發現我們了?!
“長官,他們這是在逗我們還是……”陳大化哆哆嗦嗦地說出我心中的困惑。
“我們豁出去看個明白吧,這種被人貓捉耗子的感覺老難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馬半仙攥緊了揹包中的糯米和黑驢蹄子。
“半仙說的對,是死是活來個痛快。”陳大化邊說著便要上前,但是我還沒來得及攔他他又自己退回來了,看來他又慫了,我算是看清了他了,一秒鐘的漢子,他說:“那些人停住不動了,一個個的都跟石像似的。”
我探頭,果不其然,他們圍著一口水井繞成了個圈兒,各個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不動。
突然,傳來了號角聲,聽不出來是從哪個方向來,準確的說,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號角聲蒼勁有力,帶著古時戰場秋點兵的蕭瑟。
這個耳關國巡邏小隊開始動彈了,隨著號角的聲音,第一個人站上井沿,猛地跳入井中,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一直到最後一個人跳下去,號角聲也隨之消失。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沒有一句交流,更沒有一個表情,神秘而又恐懼。
這玩兒全體自殺?!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終於跳完了,嚇得我差點尿褲子!”陳大化吁了口氣。
“他們好像被這個號角聲控制了,至於為什麼往井中跳,這個不干我們的事情,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儘快找到部隊吧!”我道。
我剛想掉頭離開這裏,這時候第二陣號角聲響了起來。
又來了兩批軍隊,身著耳關帝國軍裝,揹着槍支,依舊個個步履僵硬,如同被人控制的木偶一樣。
因為他們就從我們掩身之處走過,即使軍裝帽簷壓得低低的,但是我還是看見了帽簷下的臉,長滿了紅疹。
這與軍長給我們的照片裡的“殭屍”無異,他們也應該是沾染了病毒!
隨著號角聲慢慢地靠近了井邊,十個人一列,依舊一個挨一個跳了下來,看來這就是長官所說的耳關國消失的兩個師的軍隊吧!
過了不知多久,這兩個師的軍隊都跳完了井,可是號角聲依舊沒有停止,難道後面還有軍隊?!
無論有沒有軍隊,我都計劃等著人都投完了井就離開,因為我知道落單的隊伍最忌諱的就是擅自冒險。
不過這個計劃不一會兒就被打破了,從鐵皮屋後面又走出來一批人,大約二三十個人,身上穿著跟我一模一樣的防毒服,揹着的工具包也和我們的顏色樣式所差無幾,我們三人面面相覷,這……難道就是消失的前兩批考察小組!!!
不過另我們失望的是,他們也神情呆滯,步履僵硬,和前兩批隊伍一樣跳進了井裏,隊伍很快就進行到了最後,最後幾個人的身影好熟悉!
“看,快看,隊長,副隊長……我們的考察小組……”馬半仙說這句話的時候開頭很興奮,最後卻很擔憂。
因為,第三考察小組的人也明顯的被號角聲控制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們的四肢走動起來不僵硬,面色不蒼白,而且身上還沒有紅疹。
我們急忙跑過去攔住他們的步伐不讓他們跳井,但是發現他們的力氣奇大無比,陳大化一個特種兵愣是拖不動一個瘦弱的彭先生,他那一個一米九的大塊頭掛在瘦削的彭扶植身上實數怪異!
馬半仙使勁搖著王文先的胳膊急得不得了道:“偶像,偶像,你清醒一點,不要被這該死的聲音控制了……”王文先已經沒有反應似的往前走,馬半仙要急哭了,他無奈著看著王文先一步步投入井中,“偶像你這麼厲害怎麼也被控制了呢,我……我們該怎麼辦呢!”
同樣的,王文先也沒有挽留住同學兼損友的閆紅建。
彭嘉運,王文先,閆紅建,陳百泉,薺菜、沈冠冕等人還有小組的其他人依舊隨著號角聲投了井,陳大化嚥了口口水,對我道:“長官,我們是不是也得下去啊?!”
“必須下去,我們這麼多人都搭進去了,我們必須一探究竟!就算拼了命也要試試把他們救出來!!!”馬半仙一改以前不著調神神道道不靠譜的樣子,袖子抬起使勁擦了下眼淚,惡狠狠的說。
我們看了眼井口,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強光手電的光芒也被黑暗所吞噬。
我從揹包裡捋出了根繩子,一端系在井口,另一端甩入了井中。
這次確實馬半仙第一個順著繩子滑入了井中,看來他確實被激發出來了,然後我正準備往下滑,馬半仙又爬了上來,一臉驚奇的道:“奇怪,我下了十幾米就底了!”
怎麼可能!
開什麼玩笑!
這個井裏可是塞下了萬兒八千的人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猜測道:“井壁上可能有一條橫著的入口。”
“不可能,我到井底後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我來來回回摸了井壁四五次。”馬半仙反駁道。
“我說的井壁有橫著的入口可沒說井底的牆壁上有橫著的入口。”我道。
然後我順著繩子往井裏滑,並不急著到井底,我每下降半米,就用強光手電仔細照一下週圍的井壁,看看有沒有入口,果不其然,在下降了五六米後,我看到了一個黑洞,黑洞也就有普通的水桶粗細,我仰頭對著井口的陳大化和馬半仙道:“出口在井下面五六米處。”
我晃動著身體,利用慣力把身體摔到入口處,然後用腳踩住,用腳作為支撐點進入洞中。
我發現自己全身在一個管道之中,真的只能用管道來形容!因為它太小太窄,只能允許人爬行往下走,周圍溼溼滑滑的,應該是海藻或者是其他的植物,一股潮腥味,饒我不是潔癖的人,也受不了這種黏糊糊的感覺。
我剛想往裏挪一挪,卻全身懸空往下墜,“糟糕!這個管道入口是垂直的?!”可是我發現的為時已晚。
我的雙手試圖去抓住管壁,卻發現滑溜溜的管壁絲毫不能減弱我下墜的速度。
下墜的失重感很強,跌下去肯定也摔成肉泥吧!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或者是好幾天,我開始變得對恐懼麻木,對時間模糊。
因為人在一個單調的空間裡很難準確的判斷時間流逝的快慢,有可能你覺得是一個小時,但卻過了好幾天,有可能你覺得好幾天,但是才過了十幾分鍾。
我的思維開始發散開來,為什麼這個洞這麼深,那些連耳關國軍隊和隨著號角聲的考察隊也墜入了這裏嗎?
這個管洞是哪裏的?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為的?
這是不是就是連耳關國的“全球中心計劃”所鑽砸的那個地下13000km的洞呢?這麼一想,那出現的兩個師的耳關國軍隊也說清了,而且上面的鐵皮屋軍營也解釋的通了……
就這麼胡亂八想了很久,我“啪”的一聲掉入了一個湖中,我猝不及防的嗆了口水,而且身體與水面的碰撞也讓我的心肝肺疼得欲裂,腦子開始昏昏沉沉的,但是從小在部隊裡磨鍊讓這個身體的意志很強,不行,不行,不能任由自己的身體繼續往水下沉,我使勁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猛得提了口氣往上游。
在部隊裡,我的游泳技術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再說如果我要是倒下了,也不知道那兩個慫貨咋樣,兩個人膽小如鼠,意志力游泳也不知道咋樣!我必須得接應他們,不然跌進了水裏準得淹死。
終於,我破水而出,狠狠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躺在岸上恢復體力。
還沒有休息五分鐘,我就瞥見一個人影墜入了水中,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我一個猛子扎進水裏把人撈了上來。
是馬半仙,他在岸上咳嗽了半天才緩過勁來,他看了下我,又看了一下週圍,問我道:“陳大化呢?”
我沒在意,道:“我們再等等他,他還沒下來吧。”
“不可能!”馬半仙否定道,然後又補充,“他在你後面下來的,我是最後一個下來的。”
“怎麼可能?!”
“張釗,請你相信我,這是真的。”馬半仙的眼睛裏很認真,一個人可能會說謊,但是他的眼睛是說不了謊的,可是我是多麼希望馬半仙是再說謊呢!
陳大化會不會太沉了,墜落的比我快啊?不可能的,這個想法很快被我否定,因為伽利略的鐵球定律也說明了重量不同的鐵球落地時刻是一樣的,而且管道這麼窄,也只能允許一個人透過。
會不會陳大化已經跌入了水中了只不過我沒有聽見落水聲,想到這一點我急忙一個猛子又扎入水中。
這湖水直徑不大,一般游到水底就能知根知底了,可是湖水極深,我一口氣根本潛不到底,不得不返回湖面。
我來到湖面上急忙把繩子系在腰上,對馬半仙道:“我準備一口氣潛到水底,不留回來的氧氣,等著我在我氧氣耗盡之時會拽拉繩子,到時候全靠你把我拉上來!”
我真的不想讓陳大化出一點兒意外,我忘不了那個一心敬佩我的陳大化,也忘不了剛入洞時自己信誓旦旦對陳大化說的那句“長官我會保護你的!”
我憋盡了最後一口氣終於潛到了水底,沒有陳大化,後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醒來後已經在岸上,馬半仙正一臉緊張的看著我,生怕我會醒不來似的,看見我睜開了眼,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水底下也沒有陳大化……”我神色黯然道。
“這樣應該高興纔對,這說明他還有活著的可能不是嗎?”馬半仙安慰我道。
可是我們誰都知道,陳大化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時間氣氛非常凝重,誰也沒有說話,期間馬半仙給我了乾糧和水道:“多少吃一點吧。”
我搖了搖頭,實在沒有任何心情吃飯。
就這樣過了半天,在這半天裡我收拾了一下心情的同時也期待著陳大化突然出現。
然而,陳大化終究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