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山。

    遠處看過去山頂突出的崖壁側著看，的確很像是一個老太婆的臉。

    徐坤現在看見老太婆就想起心狠手辣的女老人。

    心裏嘔得慌，移開視線跟周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範龍勝是你們老大，他的本命娃娃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你別說話，她能聽見。”

    周谷瞪了他一眼，硬是閉著嘴半個字都不說。

    看他這麼認真，徐坤索性也不說了。

    省的又哪裏刺激到女老人，她只會拿三藩市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們出氣。

    一路無語抵達婆婆山。

    猶豫地質的特殊性，放眼望去山上到處都是洞口。

    粗略估計也有十幾個大山洞！

    徐坤喘著氣轉頭問周谷，“範龍勝修養的山洞是哪個？”

    “……”周谷臉色白的跟紙似的，喘一口氣就等歇幾秒，而後才能接上第二口氣，喘氣就已經很費勁了。

    更何況是說話？！

    周谷衝着徐坤擺手，“我……我……我也……也不……知……知道。”

    徐坤一臉鬱悶，“那你趕緊問一下那個老太婆，看她知不知道。”

    “怎……怎麼問？”

    緩過氣兒來的周谷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個白痴，“雖然我們之間有時候感覺能互通，但是又不能跟手機一樣通話，你讓我怎麼問？！再說範龍勝早就防備我們了，根本就不讓跟著來這裏！”

    徐坤捕捉到感覺互通，卻不能通話這點。

    難道說，女老人在地牢裡說的話是故意在誆他？

    其實他跟周谷說什麼，她根本就沒法知道。

    可……

    這要是真的呢？

    徐坤眼前立馬就浮現出地牢裡死去的那幾個人痛苦有迷茫的靈魂，不敢拿人的性命去冒險。

    所以只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抓緊時間往前走，“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不然天黑也趕不回去。”

    周谷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連連擺手。

    “我走不動了，就在這裏等你，你自己去找。”

    “……”

    沒理會周谷，徐坤抓緊時間往最近的山洞去看。

    山洞裏有剛剛生下小崽子的野豬、有幾隻盤在地上休息的黑蛇、有動物的屍骨……就是沒有歐陽凌跟範勝龍的身影。

    徐坤頂著一張灰不隆冬的臉。

    站在山頂上焦急的往下看，那些能往裏面鑽人的山洞他全部都檢查了一遍，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影子。

    “該死，到底是在哪啊？！”

    天邊的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

    再找不到，三藩市的人就全都要……

    徐坤感覺到了極大的無助，難道就沒有奇蹟可以發生了嗎？

    為什麼他以前不能努力一點，只要他努力一點，一切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徐坤氣的大喊，“大佬！你特麼到底在哪啊！吱一聲啊！”

    聲音在懸崖下的山谷迴盪。

    下一秒，一陣寒風颳過。

    歐陽凌清冷的帥臉出現在他面前，“吱。”

    徐坤傻了。

    好一陣才激動的衝過去，直接上手往他身上到處摸，“範龍勝的本命娃娃在哪？還在你身上吧？快點給我，再晚就來不及了。”

    歐陽凌並沒有實質性的制止徐坤的動作，只是波瀾不驚的說。

    “出什麼事了？”

    “等下再跟你說，先把本命娃娃給我！”

    翻手一晃。

    那個怪異的眼睛娃娃出現在他手上。

    徐坤看到它，重重的鬆了口氣，“太好了，幸好這玩意兒還在！”

    伸手剛要去拿，就被猛然衝過來是一道力給撞開了。

    周谷抓著本命娃娃風一般的往山下跑，跟剛纔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截然不同。

    徐坤著急要追，“該死！”

    後邊歐陽凌拉住他，“彆着急，先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

    說著，見他身上又是泥又是土，抬手幫他拍乾淨，“木城在哪？他沒跟著你？”

    徐坤被他身上鎮定自若的氣場給感染了。

    焦躁的心情稍稍平復了幾分。

    徐坤嘆氣，“木城是跟著我，他現在正在牢房裏等著我去救。”

    隨後又把女老人要拿三藩市人們的性命來威脅他的事情說了。

    歐陽凌神情淡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那些人前幾天纔要燒死我，我現在有必要爲了他們性命手要挾嗎？”

    一口氣說完，徐坤喘了一口大氣，“我也不想跟你說什麼生命的可貴性啦，你就當我是個爛好人，就是受不了有人因為我不救死掉，可以了吧？”

    歐陽凌怔住，“……”

    看著徐坤的眼神裡透著懷念。

    很久之前，他也跟那個人抱怨過，為什麼那些人總是在誤會他，他還要這麼盡心盡力的去救人。

    做那麼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個人也是這樣跟他說，“你就當我是個爛好人吧，爛到連原則都沒了。”

    歐陽凌到現在為止也不能理解，更無法原諒把那個人逼死的人類。

    可是……

    他同樣無法拒絕徐坤的任何要求。

    歐陽凌翻手，又一個一模一樣的本命娃娃躺在他手上。

    “剛纔那個是？”

    “嗯，哪個是假的。”

    而後他牽起徐坤的手往山下走，“範龍勝不信任何人，他的本命娃娃一直都帶上身上，只不過用了點障眼法讓其他人都看不見。”

    有了本命娃娃，徐坤心情又平穩了一些。

    轉而問起範龍勝，“你把範龍勝怎麼了？”

    歐陽凌搖搖頭，“範龍勝本身不能算是鬼，他是瘟疫時期自然產生的一種鬼怪，只有特殊的東西才能收他，現在只是把他給困住了。”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東西是子不語吧。”

    說著，徐坤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掌心，“那我手裏又子不語的碎片，我能收它？”

    歐陽凌皺眉，“暫時還不清楚，不要冒然嘗試。”

    徐坤想想也是，畢竟這子不語的碎片是進了他身體。

    誰知道收鬼出問題會怎麼樣？

    歐陽凌跟徐坤在天徹底暗下來之前，抵達了五一廣場。

    此時的五一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

    每個人眉心中間就畫着一目五先生特有的標誌性眼睛圖騰，點燃的火把照耀下，顯得尤為的詭異。

    女老人、沉默寡言的男老人以及周谷就站在臺上。

    那三張臉在搖曳的火光中忽明忽暗，一瞬不眨的盯著入場的歐陽凌和徐坤，彷彿是地獄的使者正等著吞噬他們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