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頭進來了，合格的自然就只有你的……大腦袋了！”少女如沐春風地笑著，一雙酒窩明媚又可愛。

    然而她手中的圓刀卻泛起了刺目的雪光。

    在陳墨肩旁，唯有一頭擠進窄門的老者嚇得臉都綠了。

    他支吾著縮頭要逃，可幾個修真者著實卡得太死了，老者的腦袋進得去，卻出不來。

    門內，門外的幾百修真者齊齊捧腹大笑，笑聲中夾雜著怨毒以及譏誚。

    這就是修真者該有的姿態嗎？

    他們到底是殘忍，還是無知？

    是麻木，還是卑劣？

    都說太清宗是正統教派，從不和邪魔歪道同流合污。

    可若是這等品性之人都能成為太清宗的弟子，那麼太清宗又和魔修有何兩樣？

    一股腥臊的氣味撲鼻。

    竟是那運道勝天的老者失緊了……

    他的好運氣終於到頭了嗎？

    “老頭，你也太沒自知之明瞭，一把年紀了，走路都不穩，還上山來和我們爭？師姐，趕快砍了他的腦袋，讓我們開開眼，哈哈……”是有幸最後幾個衝進門口的修真者們的嘲笑。

    就見少女頭也不回，隨手將手中的圓刀向後方一丟——

    還在奸笑中的幸運兒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腦袋掉了，留下了碗大的疤。

    “真吵啊，為什麼今年開山納徒會這麼吵，這麼麻煩？”少女嘆息著。

    奪下人頭，又在半空中劃出漂亮圓弧的圓刀回到了少女手中。

    場面寂靜，幾百人劇烈的心跳聲似乎匯到了一起，砰砰如擂鼓。

    少女笑得森然，她朝著老者高舉圓刀。

    所有人都見證了老者的下場。

    不，不是所有人……

    “慢著！”一把平凡無奇的少年之聲響起。

    少女的動作一頓，愕然地扭過頭，“你在同我講話？你？讓我慢著？你就這麼急著找死嗎？”

    落入少女眼中的只是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孔。

    陳墨的外表和他的聲音一樣，都是那麼普通。

    若不是尤川嶽，他這一輩子，都將過著平凡無奇的人生。

    “你不應該砍他的頭。”陳墨靜靜地回視著，眼光不曾躲閃。

    “那我應該砍你的頭嗎？”少女笑開了，“孩子，同情心會害死你的，你是來求道的，還是來交朋友，做好人的？你的手指頭伸進來了啊……本來我就砍掉你的手指頭就好了，不過，我現在有把你剁成肉泥的好心情了呢。”

    說著，少女舔了舔圓刀雪刃上沾染的血珠。

    少女的舉止做派並沒有嚇到陳墨。

    此時此刻，原本卡住養藏山小門的幾人儼然散開了，一隻只瑟瑟發抖地像是待宰的豬羊。

    陳墨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他僅僅是，僅僅是很鎮定地邁出一步，踩入了門內的草地上。

    柔軟的綠草再度被踩扁，但它仍舊會倔強地挺起腰桿，一次又一次地迎接更瘋狂的打擊。

    “這位師姐，你說過的，只要在一炷香的時辰內進入這個門，第一關就算過了……我現在進來了，我過關了。”

    “哈？你在說什麼？呵……你太有意思了，我都不捨得馬上殺掉你了，你在耍無賴嗎？”

    “不是啊，不是的。”陳墨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擺放的檀香爐，“香火滅掉了……香火滅掉了，一炷香，還沒有燒完……一炷香的時辰，還沒有到。”

    陳墨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