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爲城管，若是他們遇到了這樣子的攤販，那他們說幾句收點便宜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現在趙舊在這裏……

    女人的老公見沒人給他出頭，紅了眼睛咒罵了起來：“我要去告你們！我要讓你們丟掉飯碗，以後連我都不如！”

    城管們冷了臉，對於女人的老公印象降到了冰點，可是爲了自己的工作，還是站在了他的那一邊，勸說起趙舊來：“這都是小事，我們收個罰款就是了，不用做得那麼狠。”

    “是啊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舊冷笑起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管他是什麼人，今天必須給我滾蛋！”

    “哈哈哈，看看你們，好幾個大男人，連一個小白臉都拉不住！”女人的老公這句話一出口，女人變了臉色，城管們則是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再加上他們本來就不是很想要幫女人的丈夫，於是他們倒戈到了趙舊的那一邊，幫著將女人還有他老公的攤子都給砸了，還將所有的菠蘿都收繳了。

    女人的丈夫生意沒做成，還被城管們教訓了一頓，回去後罵罵咧咧，好幾日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來。

    聽到這裏，我問女人：“你老公患有艾滋病，那你還贊同他去賣菠蘿？”要知道削菠蘿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有受傷流血的可能，若是女人老公的血流到了菠蘿上，沒有沖洗乾淨，而後又被人誤食的話，那是有可能將艾滋病傳染出去的。

    女人哀怨的嘆氣：“我也不想讓他去，可是我能怎麼辦呢？在這裏我沒有一個親人，根本就沒有人願意聽我講話。”女人也和她老公提起過這件事，換來的是她老公的一頓暴打，從那以後，女人就縮著脖子過日子，不敢再去指責她老公。

    我搖頭嘆氣，其他幾人也很是感嘆。

    所嫁非人，那是會遭殃一輩子的。我將要點記了下來，又問女人：“然後你老公就因為這件事對趙舊出手了？”

    女人雙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的絞著，臉上浮現恐懼的神色：“不是他一個人，還有兩個。”

    “還有兩個？”我不解的看向她。

    女人深吸一口氣，又給我們講了趙舊和另外兩個人的恩怨。

    在她老公被趕走以後，又出現了一個賣菠蘿的人，他是個孤身男人，本來就邋里邋遢，賣菠蘿的處理手段上還不如女人和她老公，趙舊發現以後，也堅定的把他趕走了。而在這個男人走後，又出現了第三個攤販，同樣是處理食材的手段十分的不衛生，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趙舊繼續運用自己的雷霆手段，又將人給趕走了。

    “這個趙舊簡直是個人才。”這也太會拉仇恨了，我們幾個咂舌，對趙舊這個人打心底裏的崇敬了起來。雖然他手段粗暴，但是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爲了消費者考慮的城管。

    女人講到這裏，抖了一下繼續說道：“有一天晚上，我老公聽說了這些事情，他突然狂笑了起來，我問他怎麼了，他什麼都不說，第二天就把那兩個人都找到我們家裏。”

    那幾日對女人來說一直都是噩夢，就算是現在想起來，也感覺全身冰涼。

    那幾日，他們三個一直待在女人家裏討論要如何殺掉趙舊，當他們聽說趙舊即將離開安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處去：他們要抓住這次機會，在外地將趙舊殺掉，而後回來安疆，天高皇帝遠，誰還能抓到他們？

    他們的想法很瘋狂很天真，可當局者迷，他們自己並不能意識到，反而，他們還覺得自己的注意天衣無縫。

    之後的事情就是我們所知道的了，他們三個偷偷的跟在趙舊身後，去到合費鎮的時候將趙舊殺死解剖去餵豬，而後坐最早的一班車回安疆。

    “你確定嗎？”我問女人。

    事關重大，我也不能憑藉女人的片面之詞就對案件蓋棺定論。

    女人堅定的發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們昨天晚上還在我家裏喝酒吹噓這件事。”

    我原本是在試探女人，現在看她這態度，我心裏對她的話信了七七八八。

    “我知道了，你說的話我們會重視的。”我對女人說道。

    女人紅了眼眶:“你們不覺得我是壞女人就行。”

    我們幾人愣住了，紛紛表明自己的態度。

    “你這是大義滅親，又怎麼會是壞女人?”

    “不要胡思亂想，你是個好女人。”

    “……”

    女人破涕為笑，笑著揭眼淚，說我們是好人，儘管我們安慰人的話聽起來很尷尬。

    我們相視而笑，心中放鬆下來。

    管他尷尬不尷尬，只要女人不哭，那我們的目的就達成了。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們這些。”我送女人出門去，鄭重的感謝她。

    要不是她主動來告訴我們這些訊息，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這個案子上耗多少時間。

    女人被我感謝得臉羞紅，在離開前她請求我不要將是自己告訴我們這件事說出去，我點頭：“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你放心吧，今天你過來找我們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女人這才安心的走了，送走女人之後，我將手機拿了出來，解鎖螢幕，上面赫然是錄音的介面，看著上面長長的進度條，我試著拖到隨意的位置，聽著沒有問題後，回去將手機丟給他們幾個，讓他們將音訊處理一下。

    “我們幹活，那你幹嘛去？”肖讓問我。

    我指了指浴室，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要去辦一件早就應該辦，但是直到現在還沒有辦成的事情。”

    幾人噎了一下，讓我趕緊去洗澡，等一下他們也要洗澡。

    “不是還有另一個浴室嗎？”我慢悠悠的走進浴室裏，笑得那叫一個張揚：“今天晚上，這個浴室被我承包了。”

    在拖鞋飛過來之前，我手疾眼快的將門關上，拖鞋啪的一些撞在門上。

    我自言自語道：“真是禁不起逗。”而後哼著小曲愜意的躺進浴池裏，舒服的泡起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