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相信真的會沒有古怪之處，凡事只要做過了，就一定會留下蹤跡。我又問了白髮老翁詳細的問題，例如他大抵是在什麼時段會聽到那古怪的聲音，上一次聽到聲音之時又是在什麼時候。

    白髮老翁一一答了：“昨兒個夜裏我還聽見了，要說什麼時段……大概是在半夜兩三，點的時候。”

    我微微頷首問道：“老伯，你聽著覺得聲音大概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他擰著眉頭認真的思索，雙手摸著自己的鬍子，半天下來鬍子都要給他扯沒了，卻還是沒有想出個究竟來。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先檢視一下這老宅。”

    白髮老翁連忙點頭：“好好好。”剛剛那個問題，還真是問倒他了。現在先檢視一下宅子裡的情況，也好給他點時間再回想一下那聲音到底是從那哪裏傳出來的。

    我眼珠子轉了轉，人走了一圈，回頭問蘇清瑩：“我們先從哪裏開始看？”

    “就從這裏開始吧。”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是前堂，也就是個供客人喝茶聊天的地方。我自己看著是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不過蘇清瑩既然想從這裏開始看，那便從這裏開始看吧。

    整座宅子都是古色古香的，比起外面裡面要顯得奢華精美多了，我猜想應該是裡面重新裝修過，問了白髮老翁果然是這樣。

    “外面本來也該重新裝修的，可是還沒裝修呢，裡面就出現了這種事情。”不得已，這纔將外面的裝修給停下了。白髮老翁唉聲嘆氣，原本好好的一座宅子，現在搞得亂七八糟。

    他這……唉，是造了什麼孽啊！

    我們在前堂兜了一圈，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蘇清瑩想了想問白髮老翁：“接下來去主廳看看，您老帶路吧。”

    白髮老翁點頭，帶著我們進了主廳。主廳不愧為主廳，整個格調又上了好幾個檔次，不僅有屏風花瓶裝飾，在主廳正對大門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副畫。那副畫不是什麼山水畫而是一個人，我左右又看，這才點了點頭確定，畫的確是一個人。

    主廳很大，因此我們從門口處開始檢視。

    若是現代房子，那門口也沒什麼好看的，可是這偏偏是間老宅，古代樣式的宅子，那門上能安的名堂也不少。門是傳統的鏤空雕花紗窗，我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異樣。而後我們繼續前進，在屏風前停下。

    這屏風繡的是百鳥朝鳳，繡工精巧，蘇清瑩看得移不開眼睛。要不是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想她現在已經將屏風收藏起來了。同樣的，屏風也沒有什麼異樣之處。

    我們繼續往前走著，檢視過一系列的東西，就連邊角上的花瓶我們都沒有放過。可仍舊是一無所獲，走到最後，我們便來到了畫像前。

    “這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居然能畫出這麼抽象的畫。”看著看著，蘇清瑩也注意到了那副一開始我看到的話，她嘴角抽搐，對那副畫的評價也是很高。我在心中暗自點頭，我們兩個真不愧是搭檔，想法也差不多。

    蘇清瑩湊近了去看那副畫，我們幾個也跟了上去。即便是走近了，我也是花了好些功夫才辨認出畫上那個人的頭在哪裏。蘇清瑩抿了抿嘴唇，我正要開口說去別處，不要在這裏看一副抽象畫傷腦經時，那畫上的人頭突然之間動了一下。

    嗬！我心跳一頓，接著才緩過來勁。好險好險，剛剛要不是我定力好，指不定現在我已經被嚇得摔到了地上，到時候別說是做成這門生意了，只怕現在我就要被人當做是騙子。

    再看那畫像，畫像上的人頭的臉部肌肉一動一動的，看上去就像是無數條蠕動的黑色蚯蚓，讓人直犯惡心。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向蘇清瑩，恰時她也正好看過來，我微微一笑，她卻是臉色難看。

    我們兩人對視一眼，彼此之間的心思就都明瞭了。

    她罵我道：“你臉上的笑可真難看。”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我不留餘力的損她。

    回頭叫來白髮老翁，我本想問他這幅畫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看他看畫的眼神，竟是帶著讚歎！我看得直搖頭，這位老伯花錯了心思啊。

    雖說現在情況還不清楚，可是這樣子一幅畫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便是老伯對它再喜歡，他一個凡人最好還是不要接觸這樣子的奇特之物。

    “你們看不到嗎？”蘇清瑩問白髮老翁與許才。

    我被她這話喚回了心神，與蘇清瑩一同看著兩人，等待他們的回答。

    “看不見什麼？”這兩人的反應出奇的一致，茫然的神色昭示著他們真的什麼都看不到。

    看來，這畫是真的有古怪了。我看向蘇清瑩，她神色肅穆，往後退了幾步與畫像保持距離，也叫著許才和白髮老翁兩人後退。

    那兩人雖然不明所以，卻也聽話的後退了。

    我本想後退，可後退前看了那畫像一眼，我又停下了動作，定睛仔細看起畫像來。

    “怎麼了？”蘇清瑩來到我的身邊問道。

    我搖了搖頭，目光依然停留在畫像上。蘇清瑩見我不說話，脾氣也上來了，她嘟囔著說道：“要是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看。”說著，也學著我的動作盯著畫像。

    若是放在平時我定要與她爭吵一番，可是現在我心中有事，也就沒有在意。蘇清瑩簡直要被我氣死了，堅持沒多久見我沒有反應就冷哼一聲扭過了頭。

    我還是沒反應。

    一分鐘？或者是兩分鐘？還是說更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對面那畫像上的臉又動了起來，就如同剛剛我要後退時一樣動了起來。

    畫像上的鬼臉，就像是發現了我能夠看到它一樣，對著我做了個鬼臉。

    不是錯覺……我心中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更加的緊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