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女孩鬼魂的一反常態，讓我耿耿於懷了一晚。

    一宿的徹夜未眠，直到天際翻開魚白肚，我才迫於疲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我感覺有人在晃著我的肩頭，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微眯起眼睛看著站在我床邊的男人。

    “老胡，你怎麼在這。”

    我嘴裏含含糊糊地說著，單手撐著床，緩緩坐起身。

    “昨晚不是說好今天去那個自殺女孩的家裏瞭解情況，你怎麼跟豬一樣睡到中午才醒。”

    我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隨即輕咳一聲。

    “吃完飯去，不是正好的事情。”

    混沌的腦袋，讓我有些反應遲鈍。

    隨便扒了一下飯，老胡就帶著我前往去那個自殺女孩的家中。

    “得虧，學校檔案室裏的資料還在，不然光是找住址又要費一番功夫。”

    老胡嘴裏叼著一根剛剛點燃的煙，口齒不靈清地說著。

    “你啊，就少抽點菸吧，這煙癮犯了，還真是收不住。”

    我單手搖開車窗，迎面而來的冷風，倒是把我的睏意一掃而空。

    “你要不要來一根？這可是我託朋友帶來的進口貨。”

    老胡得意地衝我挑了挑眉，似乎在向我炫耀。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根本勸不住他。

    過了前頭的紅綠燈，老胡把車穩穩停在一個破舊小區的門口。

    我透過車窗上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裏房子大多已有十幾年的年頭，正如之前所聽到的那樣，自殺女孩的居住環境，並不是很好。

    “諾，上頭寫了407。”

    老胡把他的手機遞給我看，我匆匆地瞥了一眼，一個箭步跑上樓梯。

    與我想象中地略有些不同，女孩的死亡好似並沒有對這個家庭造成什麼影響。

    貼在鐵門上的福字，鑲著金燦燦的邊際。

    恍惚間，我覺得有些刺眼。

    老胡見我愣在門口遲遲不敲門，索性越過我的肩頭，按下裝在一旁的門鈴。

    “請問，有人在家嗎？”

    老胡站在門口按了好久的門鈴，裡頭的人才慢吞吞地把門開啟了一個縫隙。

    “你們，是誰？”

    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穿著黑白相間的外套，他滿是警惕地盯著我跟老胡，似乎對我們這兩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心生戒備。

    “您好，我們是來調查你女兒自殺的案件。”

    中年男人低垂著眼，厚厚的鏡片折射出詭異的光芒。

    “進來吧。”

    他隨即把門大開，朝裡頭吆喝一聲。緊接著一箇中年婦女帶著一個男孩子出現在我們的跟前。

    “給他們準備些茶水，說是來調查那件事的。”

    中年婦女微蹙起眉，客戶並不願意我們進來。

    “這件事都過去有段時間了，你們怎麼還抓著不放？警察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也沒看他們弄出什麼名堂來。”

    那婦人當著我們的麵，似乎還想再說一些難聽的話，不過被男人一個眼神給鎮住，頓時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你們請坐。”

    相比中年婦女對我們的不友好，男人對我們稍微有禮貌些。

    “我想了解一下，在你女兒自殺的前一段時間，在家裏有沒有做出什麼異常的舉動？”

    老胡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小本本，準備做簡單的筆錄。

    而我坐在一旁，下意識開始打量整個屋內的陳設。

    雖然我知道，那個小女孩已經自殺，相當於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但我留意到客廳那一組照片裡，沒有一張是關於那個小女孩的，就好像這一家只有三口人，那個小女孩只不過是多出來的一個人罷了。

    一想到這點，難免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媽，想吃水果。”

    小男孩一屁股坐到我身旁的沙發上，自顧自地拿著遊戲看動畫片。

    “好好好，我現在就給你切。”

    “請問這個小男孩是……”

    我忍不住開口插一句嘴，探究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到那個人的身上。

    我之前曾在檔案室看過，那個小女孩的照片。不得不說眉宇跟眼前這個小男孩很像。

    “這是她的弟弟。”

    中年男人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並沒有想進一步跟我們多說一些題外話。

    “那她平時在學校裡表現怎麼樣，你知道嗎？”

    老胡接連提了幾個問題，那對父母回答皆是不痛不癢。

    “其實我可以跟你說實話，這孩子平日性格比較孤僻，就算回到家我們之間都沒怎麼交流，你要是想問我更加細節的問題，恐怕我是回答不上來了。”

    中年男人很直白地告訴我們，他現在內心的想法。

    我跟老胡面面相覷，呆在這個家不到十分鐘，我們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們重男輕女的傾向，以至於這個弟弟養成恃寵若嬌的性格。

    “媽媽，等會晚點可以帶我去吃多美麗嗎？”

    那個小男孩旁若無人地對中年婦女說著，就連講話的語氣都帶著命令式的口吻。

    那中年婦女點頭哈腰的樣子，實在讓我難以想象，他們之間是母子關係。

    “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麼突然到訪，問你這麼多問題，也是想盡快查明真相。”

    老胡打著官腔，並沒有想讓對方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帶我們去你女兒生前住的房間看一看？”

    “隨我來，往這邊走就是了。”

    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頭，領著我們往深處的房屋走去。

    “就是這裏了，你要想看什麼就進去吧。”

    一推開厚重的木門，迎面而來地灰塵讓我不由得捂住口鼻。

    才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這個地方就跟被荒廢了一樣，完全想象不到，這一巷之隔差距實在是太大。

    老胡越過我走進房間內，藉着昏暗的燈光開始在裡頭翻翻找找。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實在太過破舊，我剛纔在路過她弟弟房間。這兩個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這重男輕女的行為還不是一點兩點。”

    我趁著他們都不在房間的時刻，就開始忍不住吐槽起來。

    “子遜，你看我找到什麼。”

    老胡突然一臉興沖沖地望著我，我這才注意到，原來他現在手中拿著那個本子，這是女孩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