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我跟老胡坐在車內，簡單地吃了幾塊麪包，當做晚餐充飢。

    一想到這個時候，蘇清瑩肯定坐在家中翹著二郎腿看電視，我內心有種越發不平衡的感覺。

    “早知道就應該把蘇清瑩一起叫過來，我在這裏吃苦，她倒好，跟大小姐似的，過得太愜意了。”

    老胡默不作聲地把手中的麪包塞到我的手裏，沒有接下我的梗。

    “這些東西是我之前備在車上的，不趕快吃掉也可惜了。”

    我右手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

    “你這話的意思，明擺着把我當成垃圾桶了是吧。”

    我不忘恨恨地咬了一口麪包，下意識瞥了眼上面的生產日期。

    嗯，正好今天一過，這麪包就不能吃了。

    “在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有的吃就不錯了。”

    老胡邊說邊從後備箱拿了一個東西，順勢扔到了我的懷裏。

    “這個手電筒你拿著，到時候以備不急之需。”

    他單手開啟了車門，等我下車，才把車門給關上。

    相比白天的荒涼，夜幕落下的面紗，倒是增添了不少，詭異的氣息。

    冷風呼嘯而過，硌得臉頰生疼。我不由地縮了縮脖子，總覺得有股莫名的涼意，直往身上竄。

    “其實這個地方我之前有來過，白天來搜查也沒發現什麼東西。所以就想著晚上過來，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右手緊攥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推開虛掩的別墅大門。

    伴隨吱呀一聲，空氣中的粉塵嗆得我直咳嗽。

    我不得不捂著口鼻，才勉強好受一些。

    “早知道應該提前讓你帶個口罩來。”

    老胡看我嗆得厲害，嘴裏不由地嘀咕了一句。

    “我可沒有嬌弱到這個地步。”

    待喉嚨搔癢的感覺逐漸消失，我輕了輕嗓子，在偌大的客廳內，隱約能聽到我們說話的迴音。

    屋內的陳設簡單大方，要不是上頭都纏繞著一些蜘蛛絲，或許會誤認為這種房子其實是有人住的。

    一走進這個屋子，我就萌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剛開始我還說不出是什麼原因。然而，很快我就意識到，這裏的陰氣，時而濃重時而稀薄。我從未遇到過這樣奇怪的房子。

    “老胡，你有感覺到嗎？這裏的陰氣……”

    我藉着手電筒眼神警惕地打量了大廳一圈，尋思著這房子的角落，肯定有鬼魂的存在。

    “所以我說，以後要是碰到類似的事情。就在網上過來。”

    就在收回視線的一剎那，我看到沙發上好像坐著一個女人。

    那個人好像披頭散髮，仿若看不清面孔。

    僅僅是無意間的一瞥，卻在我的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心尖一顫，待用手電筒再次往那個方向照去時，卻空無一人。

    剛纔，莫非是我看走眼了？

    我緊張地舔了舔唇瓣，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

    “老胡，你剛纔有沒有看到沙發那邊有個女人在？”

    我扯著老胡的胳膊小聲說著，總覺得這個地方很邪門。

    “我倒是沒注意女人的事情，就是覺得這戶人家的裝修真夠金貴的。”

    老胡的關注點實在是……

    我額角冒出細密的冷汗，索性鬆開他的衣袖，再次往沙發望去。

    結果顯而易見，並沒有看到第一次所謂的女人。

    我稍稍鬆了口氣，暫時放下些許戒備。但依舊對剛纔發生的那一幕耿耿於懷。

    “這地方要是沒有鬧過鬼的話，估計拿出去拍賣，肯定值這個數。”

    老胡伸出手跟我比了一個數字，語氣很是感嘆。

    “你再怎麼想也沒有用，反正這房子你也買不起。”

    老胡被我懟得無話可說，訕訕地收回了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查案上。

    興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居住，再加上常年背陽。這個地方的空氣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黴味，令我很是不喜歡。

    我跟老胡在一樓逗留了一會，感覺暫時找不到什麼線索，就尋思著想去樓上看一看。

    可我右腳剛要踏上樓梯時，那樣被人注視的視線，再次被我捕捉到，我不由地背脊發涼，就連往前踏的腳，一時間也懸在半空中，頓時沒了往下踩的勇氣。

    “怎麼了？是燈光太暗，看不清樓梯嗎？”

    我聽到老胡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緊接著一束燈光投射在我的腳旁。

    “老胡，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

    我默不作聲地把腳收了回去，握著手電筒的手一緊。

    “是嗎？”

    老胡用手上的手電筒，繞了一圈周圍。

    “是一個小女孩，就在我們的正上方。”

    我聽他這麼一說，順著他視線抬頭，正好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神。

    小女孩身穿一件紅色的連衣裙，齊腰的長髮，凌亂地遮住了她的臉龐，僅僅是露出那空洞的眼睛，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她就這樣趴在二樓的欄杆上，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們的言行舉止。

    “你之前來調查的時候有看過她嗎？”

    我刻意壓低聲音，不想讓上頭的小女孩聽到我跟老胡之間的談話。

    “從未有過。”

    老胡直接越過我，每往上一步，腳下的木板樓梯，總會發出吱呀聲響。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我隱約有種錯覺，可能從我跟老胡踏進這裏開始，就很有可能已經被小女孩給盯上了。

    我張了張嘴，本想喊住她。

    然而，她好像沒有想要理我的意思。

    “小姑娘，你等等。我有事想問你。”

    老胡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往前伸出的手，不小心撲了空。

    小女孩似乎對我們有所抗拒，未等我上到二樓，就邁著細碎的步伐，從欄杆那頭跑開。

    “唉，老胡，千萬別讓她跑了。”

    直覺告訴我，這個小女孩很有可能是本案的關鍵。要是能從她身上得到一些資訊的話。或許這個案子也就不會那麼棘手了。

    老胡應了我一聲，比我先行一步朝那麼匆匆離開的身影追去。

    我站在樓梯口，下意識側過頭，又瞥了眼客廳擺放的橫排沙發。

    那個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卻在眨眼間蕩然無存。

    我無心多顧及什麼，跟著老胡先去追那個小女孩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