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我想好對付瘋屍的對策，耳畔便傳來接二連三的慘叫聲，讓我心頭越發沒底。

    聞聲抬眼望去，就看到這次隨行而來的向家人，有眾多已經慘死在瘋屍的手裏。

    就算向家人，手裏拿著武器，也渾然不是那個瘋屍的對手。

    面對那些已經被瘋屍折磨致死的屍體，我自責地攥緊了拳頭，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我的責任在。

    “大家儘量小心一點，可千萬不要被瘋屍攻擊到。”我聽著向黎雪的聲音有一絲顫抖，知道她看到這一幕，心裏也不是很好受。

    要知道，那些向家人，對於向黎雪來說，如同家人般的存在。如今，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說到底，也划不來。

    “對不起，都怪我一時任性，要考慮後果，就讓你們跟進來。”我低垂著眼，不敢直視她泛紅的眼眶。

    因為我知道，一旦對視，我內心的負罪感會更重。

    我在心底悠悠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說什麼也安撫不了，她的情緒。

    “現在說這些喪氣話有什麼用，與其想好措辭跟我道歉，不如好好想想，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了吧。”向黎雪深吸了一口氣，佯裝振作的樣子，把我拖到角落頭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我瞥了眼肩膀上冒著血珠的傷口，暗罵自己的不作為。

    那些被瘋屍殺死的向家人，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中。他們的脖頸大多都有被瘋屍狠狠咬住的牙印，不細看，它們的獠牙跟西方吸血鬼有得一拼。

    “子遜，它們突然趴在那些已死的人身上做什麼？”我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正如向黎雪所說，那群瘋屍兩腳跨在已死的屍體上手舞足蹈，做著一些怪異的行為。

    我微眯起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魂魄因瘋屍而被迫提前從屍體裡出來，一一被它們吸收。

    “看來那些瘋屍把它們殺死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索取他們的魂魄已做自己的養分，以此來壯大自己的能力。沒想到，這瘋屍已經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我不由地瞥了一眼隔著鐵門，站在外頭彷彿事不關己的十五，心頭琢磨著，這件事他肯定也是知曉的。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我很清楚，要是再這麼耗下去，這些瘋屍一旦將我們全部殺死，那它們的能力會越發遭受不得控制。

    “大家聽我說，現在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把那個鐵門開啟。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要齊心協力，踹開那個鐵門。”我倏然站起身，拉著向黎雪往門口的方向靠去。

    “子遜，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爲了防止意外的發生，焚化間的鐵門，一般採用特殊的材質。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解決。”她面色為難地低垂著頭，到最後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是啊，就算我們手裏有武器，也幫不上什麼忙。”

    好似生怕我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其中有一個向家人，拿著一個鐵錘子往鐵門上一甩，伴隨一聲巨響，鐵門依舊毫髮無損。

    一時間，眾人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就是這樣的寂靜，讓我心裏萌生一種怪異的感覺。

    “哎，那個瘋屍怎麼都站在那裏不動了？”

    不知是誰，倏然發出的一聲質問，讓我察覺到，那種莫須有的怪異，到底出在哪裏。

    原本應該緊抓著我們不放的瘋屍，在吸收完那些魂魄後，不知什麼原因，突然間進入呆滯的狀態，在離我有幾步遠的位置，一動不動的僵持在那。

    “把……門開啟，我的目標是十五。”瘋屍艱難地張開嘴，斷斷續續地從嘴裏吐出這番話。

    黑色的髮絲緊貼著它被鮮血染紅的臉龐，渾濁的眼眸，若不仔細看，都分不清黑白交界線的位置。

    伴隨著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動作，臉上的腐肉正一塊一塊地往下掉，令我裸露在外的肌膚，都不由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快……”興許，是見我們並沒有遵從他的話有所動作，再次開口的言語夾雜著不可忽視的激動。

    它努力地想邁開步子靠近我，卻因為身體的侷限性，並沒有成功。

    “你……是不是。”我盯著瘋屍的臉片刻，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之前只顧著躲避瘋屍的攻擊，並沒有留意到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是我曾經見過的人。

    “十五，我一定要拿下他的狗命！”瘋屍睜著猩紅的眼睛，目光死死鎖定站在鐵門外的十五。

    瘋屍的執念，讓我的腦海不由地浮現一個男人的面孔。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眼前這個瘋屍很有可能是十五當時殺死的手下之一。

    既然瘋屍打從開始的目標就是十五，那就我跟向黎雪，再怎麼樣，這次要為自己的命，賭上一把。

    我跟向黎雪對視一眼，當下決定再次嘗試，從裡頭開啟門。

    “如果想要活命的人，就一起過來幫忙。”我強忍著肩頭傳來的疼痛，咬著牙奮力拽著鐵門的門把手。

    砸不開門，就要想盡辦法把鎖給破壞掉。

    “該死，這玩意當初是誰弄得，這麼牢固還怕有人偷屍體嗎？”向黎雪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把鋤頭，奮力地往鎖頭的方向砸，即使手上都是血，她依舊保持這個動作。

    “都讓開。”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傳入我的耳旁，未等我們反應過來，鐵門就被人從外頭踹開。

    毫無防備的我們，就被這股強大的力道狠狠被拍到地上。

    我捂著胸口，一口腥甜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使我渾身無力地倚靠在牆旁。

    “子遜，你沒事吧。”

    我聽到向黎雪急切呼喊我的聲音，奈何我一時疼得嘴裏發不出聲，只好艱難地用肢體語言表示。

    “你以為，變成瘋屍就能鬥得過我嗎？”話音剛落，十五的身影赫然從門外衝了進來，直直對瘋屍發動了攻擊。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個鐵門被從外面被人開啟，是出自十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