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錯誤的記憶
在地上躺著喘了幾口氣之後,我起身對一旁的女生說了聲謝謝,她對我搖了搖頭,就繼續沉默。
這個女孩的神智肯定是恢復了清醒,但是我對她也著實看不透。
兩個人一起沉默了良久,我還是主動開口:“是你,殺了她嗎?”
女孩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看著我,猶豫了良久才點了下頭。
我突然覺得胸口好痛,同時第一反應是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事件的真相被我翻出來了一部分,但是我卻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在這一刻我必須想清楚,該不該把這個女孩殺人的事告訴別人。
按照常理來說,她絕對要為自己的罪行承擔責任,但這也意味著她的一生就毀了。
我思考了很久,依然無法得出結論,只能先帶著她去下面安全的地方。
當我們兩個人並肩走在樓梯上的時候,我突然又想到一個疑點,拉住女孩問她:“你是怎麼殺的她?”
我想到局裏的資料報告,現場除了死者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她有能力完全抹除自己留下的痕跡?
女孩肩膀一慫,對我還是有恐懼,不過她說出了一段讓我在意的話:“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只是在剛纔,我下意識的就過去踩了她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而且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拍了下額頭,這女孩會錯了意,她和我不一樣,我關心的是案件本身,她還沒有接受得了楊紅梅已經變成了鬼的事實。
我繼續問她,不算剛纔,楊紅梅真的死的時候,是不是你推她下去的?
我以為女孩會馬上說不是,但是她只是茫然的告訴我,她記不清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這個女孩是不是真的已經清醒了?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我覺得她的記憶出了問題。
當我們快要走出教學樓的時候,蘇清瑩突然出現並且拉了我一下,淺聲問我:“現在的情景,是不是和山西那個旅館有點像?”
無數的思緒一下子涌上來,我用力抱了一下蘇清瑩感謝她提醒我。
身旁的女孩突然和我拉開距離,因為在她的眼中看不到蘇清瑩。
我帶著女孩回到校門口,出乎意料的是其他的學生也都恢復了正常,只是惡靈並沒有被找到。
老胡已經安頓了現場,帶著幾個女孩送到我面前,面色複雜的告訴我:“這幾個孩子都說是自己殺掉了死者,但是這絕不可能。”
我認真聽老胡的講述,這些學生也是和我身邊的女孩差不多時間清醒的,也就是惡靈再一次墜樓之後。
而最為關鍵的點,還是記憶。
這幾個女孩抱頭在一起痛哭,都出現了一段不正常的記憶,她們都記得是自己把死者從天台上推下去的。
但是就我們調查過的鐵證,死者死亡的時候,這幾個女生都在宿舍裡睡覺。
而且幾天之前,她們都沒有自己殺人的記憶。
我告訴老胡,絕對不是這幾個女孩殺了人,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山西火車站旁邊的那個旅館,無限的輪迴,記憶會慢慢變得混亂。
我更為擔心的不是這些還活著的孩子,而是死了的那一個。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那個死掉的女生,她在不斷的重複著和我當初相似的輪迴,甚至比我還要嚴重。
因為我當時只是無法離開那家旅館,而現在這個惡靈則是不斷的重複自己的死亡畫面。
而且,我現在斷定,還不只是如此。因為惡靈的記憶一定被埋入了錯誤的東西,不管她是不是自殺,都是她一個人墜樓而亡。
但是在她的記憶裡,自己是被同學推下樓而死的,所以她的怨念纔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加重到這種程度。
我像老胡解釋著我的看法,他聽的有些茫然,沒有經歷過和我一樣被不斷輪迴的幻境,他是很難理解的。
在我們交談的時候,那個我剛纔帶在身邊的女生,突然開口道:“不對,我沒害楊紅梅。”
我鬆了口氣,這些女孩還沒有完全被這段虛假的記憶所影響到,她這句話就想死引子,其他人也都馬上清醒過來。
她們已經明白,這段記憶是不真實的,我安慰著她們,說就像是一場噩夢而已,你們都沒有殺人。
幾個女孩再次抱在一起喜極而泣,雖然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但是也開始往好的方面發展了。
最起碼,我們開始觸碰到真正的真相了。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梳理下去,身後突然傳來風聲,我下意識的躲閃,發現有一隻黑色的皮鞋從我和老胡中間飛了過去。
這不是什麼偷襲的暗器,但是也看得出來人的惡意。
老胡也是老警察了,自然不會受這個氣,立馬抽出警棍嚷嚷,問是誰扔的鞋。
扔鞋的人還很硬氣,是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一身西裝,不過都皺巴巴的,看得出來也是這次的事件把他這個社會精英給逼瘋了。
我拉著老胡怕他衝動,這應該是個學生家長,也是受害者,不應該和他起衝突。
老胡對我點了點頭算是表面自己還是知道輕重的,不過他這新官上任的,還是想要點臉面,就讓人把扔鞋的你男人給拉過來了。
老胡用警棍戳了下他的胸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這個男的就搶先開始了咒罵:“你們這些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我們家孩子又是招惹到什麼了?”
我過去想幫老胡解釋,中年男人看上去還是個舌戰群儒的主,根本不給我機會,繼續連珠炮般的說下去。
“不就是這學校死了個女學生嗎?我都聽我兒子說了,但是又不是和我兒子一個班的,我兒子說都不認識那個女學生,憑什麼我兒子都跟著出事了?這學校真特麼邪性,不管你們是警察還是跳大神的,趕緊把我兒子給看好,然後我們就轉學。”
老胡被噴的面上無光,我拉著他趕緊後退,並且問他:“來的這些學生,有檔案嗎?是不是並非每個都是死者認識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