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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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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童年

    寧鹿坐在車裏,心裏總是不得勁,但是也不敢轉頭看南嶼的表情。

    前兩天晚上的對話最後以她的無言作為結尾,她知道自己的沉默對於南嶼是一種更深的傷害。

    可是,她也沒辦法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撒謊。

    她也迷茫。

    為什麼不能相信南嶼?

    為什麼就是不行?

    是不夠愛?還是她有什麼問題?

    “還在想那天晚上的事情?”

    南嶼突然出聲嚇了寧鹿一跳,下意識要看向他,又在目光轉到前面的時候,猛地轉回到車窗外。

    “嗯。”寧鹿有點氣餒地靠在車窗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辦法……”

    “我們纔剛剛開始,你纔剛接受我,是應該多考驗我一段時間。”南嶼看著前面,等一個老奶奶走過馬路,“而且我的情況和一般人也不太一樣。”

    寧鹿閉上眼睛,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謝南嶼的體諒?

    還是告訴他,他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可是在她的心裏,他確實和別人不一樣。

    “我和別人也不一樣。”寧鹿終於看向南嶼,“我小的時候有嚴重的關愛氾濫綜合症,不對別人好就會很難受,看見有人過得不舒服,心裏就像淋了熱油一樣疼。所以,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喜歡捉弄我,還利用這件事指揮我做這個做那個……”

    深吸了一口氣:“那時候我的家人都因為我的問題活得很辛苦。”低下眼,聲音變小,“我姐姐那時候也常跟我說,你跟別人不一樣!你為什麼和別人不一樣?你是不是故意這樣,讓爸爸媽媽多注意你一點?”

    “那時候我太小了,已經分不出到底是先天的原因還是不小心受到了什麼刺激,醫生拿我也沒辦法,而且很多人一開始都沒把我的問題當回事,我媽媽還認為我是因為太善良,所以很維護我,甚至還因為我姐姐說我,打過我姐姐。”

    南嶼伸手,覆住了寧鹿的一隻手。

    她的手暖暖的,就算在講這些讓她感到難過的事情,她的手心還是暖得讓人想要融化在裡面。

    寧鹿覺得南嶼的手太涼了,於是用力地反握住他。

    “後來……後來問題就嚴重了。先是我們班的小朋友家長髮現,他們的孩子和以前不一樣了。”寧鹿把南嶼那隻手拿起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玩著,因為在等前面的車子,南嶼也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微微虛著眼。

    “他們的孩子變得很霸道,在家裏對他們頤指氣使,如果他們做不到就會很生氣。”寧鹿把自己的手和南嶼的手合在一起,比了一下竟然差了那麼多,她很新奇地看著顯得格外纖細的手指頭,又玩了一會,才接著說,“之後,老師也發現了,我們的小朋友特別自我,認為誰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他們已經不滿足有我一個‘手下’,爭鬥變多,衝突變多,急速早熟……”

    寧鹿低下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到現在仍能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她被全班家長聯名抵制,被老師幼兒園勸退,被傷心的媽媽帶回家……這些過程她都歷歷在目,包括她當時的心情——恐懼,難過,無助,自責都清清楚楚。

    “後來我又換了好幾家幼兒園,換到我自己都不想再去禍害別人了。”寧鹿把南嶼的手放回到方向盤上,示意他好好開車,只要聽著她說話就好了,“我姐那時候總問我,你為什麼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呢?我真的……我真的努力去控制了,我甚至會在看到有人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強迫自己扭頭就走,但是……”寧鹿輕輕笑了一下,搖搖頭,“這樣也不行。”

    “我差一點害一個人失去了生命。”

    寧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憋住,南嶼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的。”

    寧鹿點頭,慢慢把氣放出來:“是那個人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他最後被及時送到醫院了。”

    她省略了很長一段時間痛苦的恢復期,直接跳到十三歲那一年:“後來我就被爸爸送到B極了,我以為只是去看病,我很配合,因為我太想變得和別人一樣,有一天出門不用戰戰兢兢,緊張別人有危險有意外發生。可是後來……”

    寧鹿搖頭。

    後來她就再也沒找到過她的家,他們雖然還在宴城,在她的故鄉,但是她就是找不到他們。

    她知道自己和一般人都不一樣,她很麻煩,很愛惹禍,但是她還是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家人拋棄。

    “我和別人也不一樣,直到現在也是不一樣的。”寧鹿歪向南嶼,“你是怪物,我不否認,因為我也是。”

    說出這句話,她竟然有了想要流淚的衝動。

    這算什麼啊?

    一句怪物宣言她就把自己給感動了麼?

    寧鹿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腦袋背對著南嶼,吸了吸鼻子。

    她突然意識到她為什麼不相信南嶼了。

    因為她從來也沒有相信過自己。

    沒有相信自己已經“痊癒”,變成一個正常人了。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很清楚,她還是以前的寧鹿,只是比以前更懂得如何控制自己,如何判斷那些事情是應該做的,哪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做的。

    她學會不靠內心的渴望,原始的衝動決定行動,而是用她這麼多年學到的,經歷過的,反省過的去做決定。

    可是,她還是會同情一些不必要同情的人,這是她沒辦法控制的。

    她的想法。

    就像最開始的成大雄,劉遠;就像後來的司樂;最後的賀鈺。

    她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同情他們。

    就算是司笑笑,南祝,真正的罪人,她也有衝動想要把他們拉回來。

    這就是為什麼,她會把馮子敖的故事記得那麼深刻的原因。

    她覺得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她和馮子敖是一樣的,都在忍受著自己無法控制的慾望,去做和慾望背離的事情。

    別人沒辦法理解這種痛苦。

    他們會覺得匪夷所思——為什麼控制不了?不去想不就好了麼?人怎麼會控制不了自己呢?這些事明明都是小事啊?你們為什麼會覺得這種事能給你們帶來困擾?

    當困惑長時間無法被解答,這種困惑就會自動生成他們想要的定論——你們就是不想控制自己!你們就是意志不堅定的人!你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其他的都是在找藉口!

    寧鹿閉上眼,靠在椅背上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南嶼開著車,他的心裏充斥著剛纔寧鹿說的話:“你是怪物,我不否認,因為我也是。”

    他的記憶力很好,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第一次被人當做怪物,第一次聽見別人這樣叫他的感覺。

    也許是第一次就沒有感覺,後來也沒有。

    他只是覺得,每一次有人這樣叫他,他就離其他人更遠了一點,離這個世界更遠了一點。

    不過,沒關係。

    他找不到能讓他感到難過的理由。

    他可以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的呆著,呆多久都可以。

    被當成實驗品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像一個空殼,呆在別人要求他呆的地方。

    他什麼也感覺不到,包括孤獨和痛苦。

    直到有一個人走進了他的盒子,摸了摸他的殼,不自知地讓他感受到許多之前沒有感受過的……感覺。

    他的殼被因為她激發出來的反應填滿。

    他喜歡她。

    喜歡看見她,喜歡聽她說話,喜歡她送給他的好吃的。

    他拼命地吃,這樣她就會來很多次,每次都會又詫異又無奈地給他“加餐”。

    可是後來有一段時間她不來了。

    他知道她有點累了。

    後來當他知道她有關愛氾濫綜合症的時候,他很慶幸當年他故意把巧克力掉出來,讓那些人發現。

    就像他爺爺後來跟他講的一個故事:一個善良但是貧窮的女人,每天都會把自己的飯省出來一點分給院子裡的野貓,後來野貓越來越多,她分出去的飯就越來越多,她很累,也開始營養不良,她也想放棄,但是看見那些貓,想到它們如果來院子裡卻沒有吃的,傻傻地,充滿期待地等待的樣子,她就沒辦法不去管。

    後來有一個人被女人的善良打動了,他也開始給那些野貓帶飯。

    可是有一天,他發現那些野貓不見了。

    女人很傷心,每天還是會放飯在院子裡,可是再也沒有野貓過來吃飯。

    慢慢地女人也開始過上了自己的生活。

    後來男人才知道,是另一個人殺死了所有的野貓,並且每看到一隻野貓想要鑽進院子裡吃飯的時候,就會把它殺死。

    男人覺得那個人簡直太壞了,太殘忍了。

    可是那個人卻告訴他,他和他一樣同樣深愛著那個女人。

    他和那些野貓是一樣的只能不斷消耗她,而且會讓她越來越沉重。

    後來他被送走了,送到了B極。

    他以為再也不會遇見她,沒想到……

    “要吃飯麼?”寧鹿惦記著南嶼愛餓的體質指著外面,一直在後麵睡覺的大綠貓聽見吃飯馬上精神抖擻,在航空箱裏弓起背,一副“朕已經準備好微服私訪”的樣子。

    南嶼點頭,把車子停在停車處,寧鹿給大綠貓開了兩個罐頭放在航空箱裏,又留了一個車窗縫,然後才下了車。

    南嶼眯著眼睛在花花**的招牌裡選擇著。

    寧鹿走過去,悄悄碰了碰他,壓低聲音:“我感覺有一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灰色的?”南嶼毫不在意,“還是軍綠色的吉普?”

    寧鹿把手插進他的兜裡,輕輕捏了他的腰一下:“你早就發現了。”

    “在家的時候,每次回家都會有人跟著我們,只是沒再有人偷襲我們,所以我就沒說。”

    寧鹿皺起鼻子,這次更重地捏了他一下:“什麼都不說!”

    “沒關係。”南嶼也把手放在,握住她的手,“我的人也在跟著我們。”

    他還有人啊?

    不是她看不起南嶼,只是南家的勢力管制太厲害,她覺得能在南家這種密切關注下有自己的人,哪怕只有一個,那都已經很厲害了!

    “你有多少人啊?”寧鹿靠在他身上,好奇地低聲問。

    南嶼只回了兩個字:“夠用。”

    寧鹿也不再打聽,他說有人,就是有人,他說夠用,那她就不操心。

    走了兩步纔想起來一件事:“如果你有人一直在保護我們,那那次在車底下藏著的人……”她想到了什麼,抬腳踹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很喜歡苦肉計啊?”

    南嶼無辜地看著她:“不是故意的。我的人也得吃飯休息啊,那個人……運氣比較好。”

    寧鹿眯起眼:“你的人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輪班’麼?”

    看來是她過分信任南嶼的人了。

    還是得靠自己。

    吃什麼當然得由吃的多人選,南嶼選了一家燒烤店,寧鹿聞到裡面的味道,胃口也開啟了,興高采烈地跟南嶼點了一大堆,她就是喜歡跟他一起,點菜時大刀闊斧的感覺,隨便點,反正南嶼都能吃了。

    寧鹿微笑著把選單還給反覆數他們是幾個人的服務生,並且在他善意的提醒下堅持點了五盤,每盤都夠三四個人吃的烤肉。

    “可惜不能喝酒。”寧鹿接過南嶼倒的熱茶,“不然我們兩個就可以狂歡了。”

    她不喜歡喝酒,可是莫名期待在他身邊喝醉的樣子。

    “等回來的。”南嶼涮著餐具,“回來喝。”

    “好啊!”寧鹿也伸手幫忙,“把你的人都叫上,我想見見他們,畢竟得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老闆娘是誰吧?”

    南嶼笑了一下,點頭。

    既然聊到這個,寧鹿就想多問一點:“你的人裡面有女人麼?”

    咣噹。

    南嶼手裏的勺子掉進了盛著熱水的碗裡。

    寧鹿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那就是有咯。”又湊過去,“幾個呀?”

    南嶼看著她,眼睫一眨一眨地,寧鹿和他對視:“別想拖延時間,趕緊說。”

    南嶼憋出來一個答案:“她們不會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她們。”

    “哦。”寧鹿玩著手上的筷子,“就是不止一個咯。到底幾個?”

    “十三個。”南嶼聲音小小的。

    “這麼清楚啊?”寧鹿微笑,“平時經常聊天吧?”

    南嶼搖頭:“不聊。”

    “那她們平時怎麼接收你的命令?”

    南嶼回答得很快:“有她們的上級。和我聯絡的人都是男人。”

    “男人就絕對安全麼?”寧鹿撇嘴,結果服務員送過來的菜品,“男人有時候更危險。”

    南嶼迷茫地看著她:“那我應該怎麼辦?”

    寧鹿託著腮幫看他的傻樣,噗嗤笑出來:“南教授,您這樣可是很容易變成,不對,應該說已經變成半個妻管嚴了。”

    南嶼也笑起來,眼底的臥蠶胖嘟嘟的:“差那一半差在你還只是我的女朋友。”

    寧鹿伸手戳了戳他的臥蠶:“我很願意嫁給南教授的,可惜南教授不求婚啊。”

    南嶼又迷茫了:“我記得我問過你,你說行。”

    寧鹿吸了一口氣,真想給這個木頭一拳:“問我一下就是求婚了?你懂不懂浪漫?”

    南嶼非常誠實地給出自我評估:“不太懂。”

    他認為這件事主要的橫溝是他不是女人,他不知道寧鹿想要什麼,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滿足她的。

    “不懂就學啊。”寧鹿把烤肉爐開啟,剛要夾肉,手裏的架子就被南嶼自然地接過去了,她看過去,他正皺著眉對付烤肉,也不知道讓他為難的是烤肉,還是她。

    或許都是一樣的。寧鹿忍不住笑了。能和烤肉平起平坐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對了,你的人能進到南家麼?”寧鹿吃著南嶼烤的肉,她吃烤肉是不蘸醬的,南嶼也不蘸醬,但是總會給她調一碗,每次味道都不一樣,讓她嚐嚐新鮮的,她把肉放到了調料裡,吃了一口,“嗯!這個醬好難吃。”

    “韭菜醬和西紅柿……”南嶼沒說完就被寧鹿揍了,表情變得很可憐,接著回答前面的問題,“能,他們就是南家的人。”

    “哇!”寧鹿感嘆,“你這是當著你爺爺的麵撬他牆角啊!”

    南嶼低著頭:“還有我父親的人。”

    寧鹿點頭,心服口服,這個男人比她看見的要厲害兇狠得多。

    “我突然感覺好有安全感。”寧鹿小鳥依人地靠在南嶼身上,後者在辛勤地和一塊凍豆腐做鬥爭。

    寧鹿自覺無趣,直起身,現在她都懶得計較她和吃的誰的地位更高了。

    正對影自憐呢,一塊凍豆腐落進碗裡。

    可以。

    記著她喜歡吃什麼了,很好!

    寧鹿傾身過去親了他一下,給你點個贊!

    “去南家應該不危險吧?”寧鹿咬著肉,眼睛還要看著坐在她身邊的南嶼,心裏產生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坐在一側啊?“既然你都能同意讓我跟著你一起。”

    “危險肯定有,但是我覺得我可以保護你。”南嶼說這話的時候被辣得眼淚汪汪的,雖然表情還是很酷,但是……寧鹿嫌棄地搖頭,一個連淚腺都保護不住的男人啊,她怎麼敢隨便指望?

    “你還說全世界都要對付你,還不是有人站在你身邊?”寧鹿想到這個有點傷感,“你看我,一個孃家人都沒有,就有一個菩婭,滿世界不見人,還是你的死忠粉!如果我們辦婚禮,沒有人牽我的手,也沒有人來參加我的婚禮……”寧鹿越想越悲傷,連飯都不想吃了,把筷子放下,可憐巴巴地看著南嶼,“要不就不辦婚禮了?”

    “好。”南嶼點頭,“我們去旅遊。”

    寧鹿點頭,稍微開心了一點,但是還是糾結於她一個孃家人都沒有,吃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等你認識我的那些人以後,他們一定會喜歡你勝於我。”南嶼伸手輕輕挑了一下她的下頜,“別不開心。”

    寧鹿搖頭:“你怎麼知道啊?人心很難說的。”

    南嶼的耿直麵又一次閃閃發光:“因為他們喜歡我是因為我給他們付薪水。他們如果喜歡你,肯定是真心的。”

    寧鹿:“……”您想沒想過,這些人可能不喜歡我呢?

    最後寧鹿自己安慰了自己,反正她還有這麼一根大木頭,對自己的手下叫“我的那些人”的大木頭,有他,她還要什麼孃家人?等以後再有孩子,她就有自己的家了,還羨慕別人幹什麼?

    這麼一想她就開心了,一想到她的孩子繼承了她和南嶼雙方的顏值和智商,天啊!

    她感覺她現在就可以做她們的孩子的死忠粉了!

    但是她還有問題:“你手裏有人,也有錢,也有方法,為什麼以前沒想過要扳倒你爺爺?”

    “想過,也試過。”南嶼拿著餐巾紙給寧鹿擦嘴巴,“只是沒有成功。”

    寧鹿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不會是因為我吧?南爺爺以我的性命做威脅,命令你等投降?是這樣嗎?”

    “差不多。”他停頓了一會,又糾正,“或者比生命還嚴重。”

    寧鹿眨眨眼睛,冰雪聰明的勁兒又冒出來了:“我的記憶?”

    “嗯。”南嶼點頭,“那時候我已經放棄抵抗了,可是我爺爺沒有遵守諾言。他的理由是隻答應留住你的性命和自主意識,卻沒說不拿走其他的東西。”

    “自主意識?”寧鹿咧嘴,“你爺爺還想把我變成機器人?”

    “不是科幻片,他也沒能力做到。”南嶼把紙巾放下,“我以前問你,如果在一起過,為什麼要忘記我,並不是在質問你,為什麼要忘了我,只是反問。我覺得我們如果在一起過,也許你就不會忘記我了。就是因為沒有,或者說,有過但是你並不開心,所以才忘記我的。”

    “有過?”寧鹿更蒙了,雖然她對從前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像那些小說裡的女豬腳,苦苦尋找了一整部小說,就是爲了找回缺失的記憶,她就不,她覺得過去就過去了,除了對現在有影響的,她都不想揪著不放。

    這就是為什麼她一開始發現南嶼很熟悉,願意接近他,卻沒想過要真的留在他的身邊的原因。

    她就是想知道他對於她現在的生活有沒有影響,當時不覺得她離不開他,而且很牴觸對一人產生依賴,所以她早早就想好了要離開的時間。

    規定時間也是爲了讓自己不要眷戀,不要過分停留。

    沒想到……

    寧鹿看著南嶼笑起來。

    她還是決定留下,而且她現在覺得這個決定非常非常地明智。

    “走吧。”南嶼拉起寧鹿的手。

    寧鹿對著他的背影木啊了一口。

    她現在真的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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