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兩個螞蟻
陳騰像個機器人,感覺不到別人有多低落,自顧自說著:“現發現的六張人皮,只有最後一個是以充氣態呈現的,儲存最為完整。發現了一個特徵創口。”
何風坐起來:“你不是說看不到外傷麼?”
陳騰看了他一眼:“創口從人皮上聚合物最外層開始。”他按了一下投影遙控器,放出一張照片。
“第二處。”是一張特寫,剛開始大家都沒看出來那是哪裏,白歌還猜那是受害人的咯吱窩,後來看了整體圖嚇了一跳。
那竟然是人皮的襠部。
“怎麼什麼都沒有?”何風心直口快。
白歌嘿嘿一笑:“你想有啥?”
何風踹了一腳白歌的椅子腿,差不點讓翹椅子的白歌仰過去。
“兇手去掉了受害人的生殖器。”
何風眯起眼,注意到在襠部正中,有一圈像是包子皮上的放射形褶皺,不仔細看看不太清:“那是什麼?跟肚臍眼似的。”
“哪有那麼下垂的肚臍眼,都掉到……”白歌嚥了一口口水,沒好意思說下去。
陳騰開口:“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由什麼造成的,我現在還沒有研究出頭緒。另外說一句,另外幾張人皮,凡是找到下體部分的,都未找到生殖器,這可能是兇手的一個慣性。”
“真是變態。”顧及嘀咕了一句,“專切性器,八成是個變態。”他看向許炙,“許老師,透過這個特徵,能給兇手做一些測寫出來麼?”
不用他說,許炙已經在筆記上把側寫大致寫好了,看寧瑪衝自己點頭,許炙捏了一下筆記的邊緣,緩緩開口:“兇手將受害人的生殖器官進行特殊處理,這一點,在性別上不具有差別性,沒有因為受害人是女性,額外割除她的性特徵,乳,房。”
“讓兇手憎恨,或是難以正視的只有性器官,反映了兇手對性行為有著很強烈的情緒排斥。”許炙頓了一下,“比如,兇手覺得性行為過程中伴隨著巨大的痛苦,比如兇手認為性行為是不潔的象徵,需要受到懲罰的,或是受到某種宗教信仰的驅使,將性器視為罪惡的根源……”
“而氣球,代表對童年的回溯。兇手花盡心思把製作氣球,放飛氣球,對儀式感的追求遠勝於行兇過程對殺戮感的追求。所以我認為,兇手目的不是宣洩,而是一種訴求的表達。兇手希望透過這種方式來彌補他在童年時受到的創傷。”
許炙放開了筆記,看向寧鹿:“綜上所述,我認為兇手有可能在童年受到過性,虐待。”
他想看看小姑娘對他的側寫有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但寧鹿好像在想其他的事,沒有因為他說完,有任何表現。
許炙抿了抿唇,有些失望。
其餘人卻覺得這段側寫很精彩,至少他們都沒怎麼聽懂。
寧瑪轉頭問陳騰:“還有其他的麼?”
陳騰低頭看了看資料:“剩下的就沒什麼了……對了,還在找到了兩個螞蟻。”
“螞蟻?人皮裡面?死的活的?”
“裡面,死的。”陳騰看了看資料,皺起眉,“之前發現的人皮裡也發現了螞蟻的殘肢,但因為人皮被發現的地點衛生條件都很差,所以,也沒有重視。”
十八樓可沒有螞蟻。
而且……
“不能是後爬進去的吧?”白歌問陳騰,“要是後爬進去,人皮不早就漏氣了?”
“不。”陳騰答,“聚合物和伸縮性和人皮的伸縮性有一定差距,它們之間的作用導致人皮氣球外自身就形成了一些細孔,但因為聚合物的黏性,放慢了這些細孔漏氣的速率,我們還不知道人皮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也不知道人皮一開始的充氣程度,所以無法判斷如果螞蟻是後爬進去的,我們看到的人皮氣球形態是否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