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家詭事
這裏比靜安區還要貧困,等待拆遷的樓盤,破舊的牆壁。
王萊就住在這裏,他沒太多的錢。
塗蘇來到一家院子門前,看著門頂上貼著的符咒。竟然有些後悔接這個活了,不是他怕而是嫌麻煩。
恐怕王萊的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塗蘇扯掉符咒。這張符咒明顯是龍虎山的手筆,而且功力還不弱。這就是王萊回不了家的原因吧,有人不希望他回來啊。塗蘇摸著這張符咒慢慢想道。
“吱——”門很輕易被推開,院子裡的人很多。看來都是來做冥事的,恐怕都是王萊的親戚好友。王來的棺材擺在在院子中央,前面放了很多祭品。
大家看著這個闖入的陌生人,都顯得很好奇。但是棺材旁邊的一位徐娘半老的中年婦女,看到他手裏的符咒時,臉色一變大喊道:“你是誰,手裏的符紙是從哪裏來的?”
“哦,你知道這個啊。從門口撕的,可以用來當草紙,雖然有些硌但聊勝於無嘛。”塗蘇把符咒揣進褲兜說道:“是王萊先生求我來的。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一般人我還不管呢。”
“這位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家孩子已經死了,你看這不是在出殯嗎?萊兒是不是在外面闖禍了,你看這人都走了。還有什麼事能說不過去呢。”一位老奶奶走過來說道,顏色很憔悴,看起來,明顯是傷心過度的樣子。
“我知道他已經死了,所以纔會來的。”塗蘇就過去,在靈位前點了一根香,然後轉過身對著那位風韻猶存的婦女說道:“用縛靈陣控住七魄,用五方釘守住七魄。這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啊。”塗蘇把香插入香爐,低聲對吳玉說道:“王萊,他也來了。”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那位婦女聽到塗蘇說王萊,臉色一變,驚慌說道:“你這是私闖民宅,再不出去,我們就要報警了。”
“阿玉,你怎麼說話呢。這位先生,丫頭不懂事,你別見怪。”老奶奶顯然是一個性格慈善的人。她對塗蘇說道:“這位先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來看我們萊兒的嗎?”
“我姓塗,是一位診所醫生。是你們的兒子求我,幫他見你們一面。”塗蘇雷人的言語讓周圍的人嗤笑一聲,而且他的戲還沒演完呢。他偏過頭看向一個無人存在的角落,自言自語道:“想必你已經清楚了自己不能回家的原因吧。”
王萊站在院子角落裏,園內的陽氣太重他承受不了。聯想到發生的這一切事情,他已經很清楚自己的死亡並不是那麼簡單。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的老婆真的會害自己嗎。一隻鬼硬生生地從眼眶中擠出了眼淚,可想而知,他承受了多麼巨大的痛苦。
他就算是做鬼,也捨不得自己的妻子。
但是她卻……
“小夥子在亂說什麼,別胡說八道,這裏哪有鬼呢?”一個大媽張口說道,結果覺得有失妥當,又捂住了嘴。
“吳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王萊的母親發覺這件事情了,她走到吳玉面前問道:“那張符紙,那些釘子,你搞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難道你真的在害我家萊兒。”
“我沒有,婆婆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王萊的事。”吳玉急忙解釋道。
塗蘇看著這一家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年輕人。他們都擁有著自己的人生,來這裏的,真正關心王萊的人並不多。但是他的家人應該是真正關心他的,只是這符咒是怎麼回事呢?
身為鬼魂的王萊也明白這了件事,但是他不願意接受。一個人,不,一隻鬼在牆角暗自傷心,怨氣也是越來越大。如果照這樣下去,不出七日,便會化作歷鬼來索命。
塗蘇實在是忍不住了,婆媳之間的爭吵只是給他們看的一個態度。他既然答應王萊來要幫他,就不會食言。
塗蘇推開爭吵的兩位“家人”,拿起祭臺上的一根香。他從自己的手臂袖袍中抽出一把刀,很薄很薄,好像沒有刀柄。用刀劃開自己的面板,只是血沒有流出來,他用力的擠了一下。這纔有一血滴在那根香上,整根香“嗤”的一聲開始燃燒起來。
院子裡的親戚朋友們都看得目瞪口呆,每個人都被驚的久久無語。這好像不符合科學法則,但這確實是一個事實的發生。讓他們無法反駁。
在那根香散發的煙塵繚繞之下,一道鬼影慢慢顯現出來。是她們的兒子,丈夫,他們的家人。在那道鬼影旁邊的人們都瘋狂般的向周圍散開,跑去,還有一部分直接被嚇軟在地。
“媽!老婆!我回來了。我來看看你們就走,我沒有太多時間了。”王萊鼓起勇氣對著他們說道,自己都已經是個死人了,無論什麼都不重要了。畢竟都是自己的家人,能有什麼話說不開呢?
“兒子啊!媽想死你了,你怎麼就離開我走了呢!你讓媽一個人怎麼活啊。”母親撲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吳玉也是流淚不斷,抱住了兩個人。
“老公我真的沒有害你啊,那天你走了之後。我經常做噩夢,說你要我下去陪你。”吳玉梨花帶雨的說道:“後來我們家來了一個道士,說你的靈魂一直被困在那個車禍路口。不能去投胎,然後人家纔給了我這些東西。我真不是有意的,老公你要相信我啊。”
“而且他還說‘有一天有個人會帶著你來,找我索命。’我以為這位塗醫生是……嗚嗚嗚……”吳玉大哭道:“阿玉也是個女人啊,阿玉也會怕的。”
“別怕,別怕。我不相信你,那我還能相信誰呢。”王萊終於放下了心中得執念:“媽!阿玉!你們注意身體安全,想我的時候給我燒燒紙就行了。我要走了,你們小心那個道士。有事的時候,找一下這位塗醫生,他是個好人。”王萊看向塗蘇說道。
“那個道士恐怕還沒完,我會留意這裏的。王萊,快點,你的時間不多了。”塗蘇嚴肅說道。
……
最後,塗蘇帶著落寞的王萊離開了王家小院。
在王家小院對面家屬樓上,一位道士看著這一幕冷笑連連:“終於用一個死鬼把你給逼出來了。”
塗蘇感到很煩,心裏很難受。
但是他又不是地獄的閻王,也不是人間的法官。沒有任何的權利,去管這件事。他只是一個醫生,替人開導,為鬼治病的一個醫生。
既然王萊都能放的下,自己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他又從袖袍裡面抽出那無柄刀,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嗯。”王萊最後看了一眼家的方向。
“乾坤輪轉,陰陽借法。”他持匕唸咒,表情很嚴肅,不再有剛纔放浪形骸的樣子。
塗蘇把那把無柄匕首狠狠插在地上,突然,一道漩渦之門出現了。裡面什麼都看不到,就像傳說中的黑洞一樣,他把這個一直叫做黃泉路,此中用彼岸花來連線陰陽兩界。
彼岸花開開彼岸,黃泉路現現黃泉。
王萊最後向塗蘇道謝之後,踏入黃泉路。等王萊進去以後,那道門開始慢慢變小。塗蘇突然出手,將手中匕首割向了黃泉彼岸花,他用兩手撐開整個了彼岸花。黃泉路便在彼岸花之中,這種靈植是冥界與人界的橋樑。
只有冥師能夠開啟彼岸花,溝通陰陽兩界。
塗蘇自三歲起就擁有冥師最基本的能力,見鬼。他不知道從那裏來,要到哪裏去。因為他沒有從前的記憶。但是這種能力讓他遇到了很多靈異事件,一股使命般的力量催促著他去處理這些事件。
從剛開始的害怕到現在對鬼魂的漠視,他經過很殘酷的訓練,毫無人道的折磨。
每遇到一個靈異事件,而且處理好之後,他就會看見這種類似於彼岸花的這種靈植,透過它把冥物送入黃泉之後,他的冥力就會增長很多。
隨之他的記憶也會覺醒一部分,記憶帶給他的是很多聞所未聞的靈異能力。但是始終沒有關於他身份的資訊,這讓他很是頭疼。
不斷處理靈異事件,尋找記憶似乎成了他的一個目標。為此他開了在靜安區的那家靈魂診所,說成鬼醫診所也是不為過的。
說到診所,塗蘇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彼岸花上面。
他是冥師的一種,鬼醫。
鬼醫接觸最多的就是彼岸花了,這靈植在冥修之中很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