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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庭戰事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大漠上風沙很大,只有狂風的呼嘯和旌旗的獵獵之聲。

    今天已經是唐軍進入大漠的第七天了,糧草、水幾乎已經消耗殆盡。士兵還時時需要面對來自大漠的危險。

    流沙,沙暴,不明生物襲擊,寒冷和高溫的交替……

    大多數唐軍將士嘴脣乾裂發紫,黝黑的面板被灼熱的陽光和夜晚的寒風反覆折騰,大營裡,隨處可見幾名士兵圍在一堆,用力擠著手中已經乾癟的水囊,期待著能擠出幾滴水,唐軍士氣低迷,大營裡,安靜得出奇,只有旌旗的獵獵之聲和狂風的呼嘯……

    帥帳裡,十多名將軍皆面帶愁容,因為,這場戰爭根本就是一個圈套,自己包括這數萬大軍最終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不要再派人送信了,四鎮節度使是不會讓我們的信使活著走到長安的。”大都護關寧身著銀甲,打破了沉默,做出安排。

    “另外,傳令下去所有的儲備水全部拿出來,全軍埋鍋造飯,吃飽喝足!”關寧聲音不大,卻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很快,眾將紛紛領命,隨後退出了大殿。

    過了好久,大帳裡站著十二名大漢,關寧抽出一道軍令,扔了出去,道:“袁夕陽,你和北庭十二衛暫時統領騎兵,聽本將令。”

    漢子身手敏捷,內力一運,掌中發力,憑空一股大力便將軍令吸到了手中。

    隨後,十二名漢子神色一凜,齊齊單膝跪地,口中喝到:“任憑將軍差遣!”

    ……

    “砰、砰、……”大地震動,像是遠方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候騎衝進大營,彙報軍情,“稟將軍,胡人又開始進攻了,軍力是昨日的一倍。吐蕃回紇兩軍已經匯合,請將軍定奪!”

    “傳令,按計劃行事,迎戰!”

    ……

    天邊,不知何時突然沙塵遮天,大地震動不止,如同雷鳴!

    大漠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大量人馬,刀劍鮮明,旌旗飄揚,步伐一致,緩緩地踏著方陣前進。

    一陣滄桑悠長的號角聲響起,緊接著戰鼓聲瀰漫整個戰場,數萬唐軍將士傾巢而出,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看陣勢彷彿與胡軍大體相同。立場分明,此刻無需多言,只有一個字――戰!

    這是兩支實力堪堪抗衡卻是風格迥異的大軍:且不說唐軍持闊身長劍,胡軍則彎月戰刀,胡人騎兵更是不同,帶著一股草原遊牧民族的嗜殺和血性!

    驟然之間,胡人鼓聲號角大作,纛旗在風中獵獵招展。胡人兩翼騎兵率先出動,中軍兵士則跨著整齊步伐,手持長矛,腰挎長劍。山嶽城牆般向前推進,每跨三步大喊“殺”,竟是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

    與此同時,淒厲的牛角號聲震山谷,兩翼騎兵呼嘯迎擊,重甲步兵亦是無可阻擋地傲慢闊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捲而來。

    終於兩大軍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這是兩支最為強大的鐵軍,都曾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都是有著慷慨赴死的猛士膽識。鐵漢碰擊,死不旋踵,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整個大漠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熊烈戰火升起的濃煙,滾滾著瀰漫了整個戰場。那風中獵獵招展的都護府纛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大漠之上死屍伏地,血流不止,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戰爭,卻依然持續,雙方弓箭手、弩手、投石機繼續使雙方成千上萬的人喪命。

    胡人鐵騎肆虐,所到之處,立刻就能看到一個個飛起的人頭和噴涌的鮮血,無數英勇的唐軍軍士死在了胡人的馬蹄下。

    忽然,一聲蒼涼的號角聲響起,緊接著,唐軍陣營兩側忽然黃旗招展,殺出了數百隊騎兵!定睛一看,原來是北庭都護府昭武校尉袁夕陽率領大唐北庭鐵騎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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