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萬年玄功
這萬年谷,別人眼中的絕境,在紀凡、花翎兒和李絲柔眼中便彷彿是人間仙境。在這裏,他們都是沒有過去的新人,這裏沒有血雨腥風,沒有恩怨仇殺,所剩的只是滿滿的愛意。
李絲柔將自己在乾坤山所學到的東西,全數傳授給紀凡,紀凡也是勤加苦練,沒幾日就小有成就了。花翎兒每天也會陪著紀凡練劍,但她所學的都只是一些皮毛。李絲柔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像自己當初一樣捲入江湖恩怨,所以並沒有給她教高深的武功。
其實李絲柔除了自己的本門武功,她還會一套萬年玄功,這是她到了萬年谷後在紀凡和花翎兒住過的那個山洞中得到的。只是這萬年玄功,深奧無比,李絲柔二十年了,還沒有參透其中的奧秘,萬年玄功的最後一層她始終沒能練成。
就算是前八層她也沒能練好,練第八層時不幸走火入魔,險些喪命,最終她用冰泉之寒,抑制血液逆流,總算保住了性命。
但落下的病根卻一直折磨著她,女人身體本屬陰性,她又用冰泉之寒強行抑制血液逆流,所以到了每月十五月圓之時,她都要飽受寒氣的折磨,而那晚,紀凡和花翎兒在山洞中聽到的慘痛的嚎叫聲,正是十五月圓時,她發出來的。
但是這些她並沒有告訴紀凡和花翎兒,她不想讓孩子們為自己擔心,她想給孩子們的只有幸福,這或許就是一個母親的偉大之處吧。
紀凡還真是習武奇才,短短二十多天,他就把乾坤山的那些招數全學會了,只是自己功力太淺,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但他每日勤加苦練,又有李絲柔的指點,進步神速。
一個月圓之夜又來了,紀凡和花翎兒都已入睡,李絲柔忍著痛苦,不叫出來,她不想驚醒他們,她擔心他們看到自己會害怕。但寒氣在體內到處亂撞,她疼痛不已,終究沒能忍住,叫了出來。
熟睡的紀凡和花翎兒被母親的叫聲驚醒,跑出屋去,只見李絲柔面色蒼白,在桃園之中來回打滾。花翎兒害怕極了,忙忙跑過去抱著李絲柔問:"娘,娘,你怎麼了?"
"娘沒事,不要擔心,過了今晚就好了。"李絲柔忍著疼痛說。
"娘應該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那怎麼辦呀?"
"我也不知道,先封住她的穴道,以為真氣亂竄。"紀凡邊說邊封住了李絲柔的穴位。
李絲柔昏了過去,紀凡將她抱進小屋,花翎兒此時早已嚇得不知該幹什麼了。花翎兒徹夜守在李絲柔的床前哭哭啼啼,而紀凡則守在花翎兒身邊,此時除了守護與安慰,紀凡真的不知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花翎兒害怕極了,這麼多年,在花家從來沒有人像李絲柔這樣對待過她,兄弟姐妹都欺負她,父親也對她不好,只有母親還可以,只是母親害怕父親,所以在花家她從來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後來,她又被父親賣進了青樓,從此她的人生便進入了低谷,她以為自己的一生就要這樣度過了,沒想到她遇到了紀凡,來到了萬年谷,又有了一個把自己當掌上明珠的母親。
花翎兒害怕失去這個母親,害怕失去這遲來的母愛,她緊緊握著李絲柔的手,哭個不停。
紀凡從小就是孤兒,他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他小時候被農家撿回去,到自己八歲時,那戶農家也被亂兵殺害了,後來他就一直在簸箕門混日子,後來成了簸箕門的十大金剛之一,日子總算好過些了。
但是在冰冷的江湖,在爾虞我詐的簸箕門,紀凡從未體驗過半點親情,從未感受到半點溫暖。
在簸箕門,他每時每刻都要想著自己該怎麼活下去,該怎麼討好徐遼,該怎麼讓自己的地位比別人高。
在遇到花翎兒和李絲柔後,他才知道,原來世間有一種比權利更誘人的東西,這便是愛。李絲柔對他,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這讓他感到很溫暖,所以他也很害怕李絲柔會離開自己。
這煎熬的一夜總算過去了,花翎兒和紀凡都爬在床前睡著了,而李絲柔早已經醒了,做好了早飯,但又不忍心叫醒他們,就一直坐在那裏,看著這兩個孩子。
過了一會兒,花翎兒和紀凡也醒了。
花翎兒看到李絲柔坐到那裏,興奮極了,跑過去抱住李絲柔說:"娘,娘,你沒事了。"
紀凡也激動萬分,跑了過去抱住李絲柔。紀凡雖然是李絲柔的女婿,但在她心中他更像自己的兒子。
李絲柔告訴了紀凡和花翎兒她的隱疾,告訴了他們,她是因為練萬年玄功走火入魔,落下的病,告訴他們那夜在山洞中他們聽到的慘叫就是自己在月圓之夜發出的。
"娘,那這有沒有什麼可以治癒的辦法。"
"娘也不知道,娘想了很久,一直沒能想出破解之法。"
"對了,翎兒,你的那本《百草神農》呢?說不定那裏面有記載。"
"我把它落在山洞裏了,我現在就去取。"
"等等,我們一起去吧"李絲柔說。
"對,我們一起去。"
經歷了這幾番生生死死,他們三人再也不想分開了,生怕一旦分開便要失去對方。他們三人吃過早飯後,一起去了山洞,找到了那本《百草神農》,便返回小屋了。
"既然孃的武功秘籍是在山洞中得到的,而《百草神農》也是在山洞中找到的,那麼其中一定有破解之法。"紀凡說。
花翎兒又開始翻閱那本書了,她一字一句都不肯放過,看的仔仔細細的,生怕漏了什麼東西。
《百草神農》中還真的記載了,治癒萬年玄功走火入魔的方法,要將至親之血與寒鹿之血混在一起喝下,方可痊癒,而寒鹿是生活在冰泉附近的一種鹿,極難捕捉。雖然難,但紀凡還是決定要去取。
花翎兒和李絲柔要與紀凡同去,雖然紀凡知道冰泉之地環境惡劣,但他是勸不住花翎兒和李絲柔的,所以三人便一起去了冰泉。
冰泉之地萬分寒冷,而李絲柔所練的萬年玄功又是至陰之功,再加上女性本命屬陰。夜間李絲柔萬分痛苦,寒冷至極。花翎兒緊緊地抱著她。這冰泉附近寸草不生,根本沒有可以用來生火的東西,長此下去,恐怕李絲柔會受不了,無奈之下,花翎兒和紀凡只好帶著李絲柔返回了。
第二日,紀凡讓李絲柔留下,自己和花翎兒前去冰泉,但是李絲柔就是不肯,說如果不肯帶著自己,她是不會讓他們去的,而沒有李絲柔引路,紀凡和花翎兒是無法透過桃花八卦陣的。最後帶了一些衣物柴火,還有李絲柔親手釀製的桃花酒,三人出發了。
夜間紀凡生了火,用來取暖,他們喝著桃花酒禦寒,圍著火堆,等寒鹿的出現。
等了許久寒鹿終於出現了,此時的紀凡輕功已是十分了得,他飛躍出去,一把便抓住了鹿角,三人興奮極了。看來這寒鹿並沒有書中記載的那樣難捕,花翎兒心想。
就在三人高興之餘,寒鹿拼命掙扎著,誰知這寒鹿力大無窮,紀凡根本制不住它,但是紀凡死活都不肯放手。
"凡兒,你快放手,這樣下去會受傷的。"
"是呀,凡哥哥你快放手。"
紀凡並沒有理會花翎兒和李絲柔,還是緊緊地抓著寒鹿。寒鹿到處狂奔,試圖甩脫紀凡的抓捕,在經過冰泉的一瞬間,紀凡使出所有功力,拼命將寒鹿推進冰泉,而自己也一同掉進了冰泉。
"凡兒,凡兒。"
"凡哥哥,凡哥哥"
李絲柔和花翎兒不停地叫著,紀凡早已消失在了冰泉之中。
花翎兒和李絲柔痛苦萬分,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至親之人離開了自己,這種痛苦常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凡兒,是娘害了你呀,凡兒。"
"凡哥哥,你說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花翎兒與李絲柔不停地哭喊著,這哭聲響遍萬年谷,響徹雲霄。
就在這時,紀凡忽然從水中冒出頭來,而且抓著已經死去的寒鹿。
"娘,娘,你看,你看,那不是凡哥哥嗎,凡哥哥沒有死。"
原來紀凡是想用這冰泉之寒,來制度寒鹿,寒鹿本來體寒,又怎麼能忍受寒上加寒呢,所以紀凡便這樣制度了寒鹿。
紀凡取來早就準備好的碗,將寒鹿的脖頸割破,讓血流出來。花翎兒也割破自己的手,讓自己的血與寒鹿之血混在一起。紀凡圍著李絲柔喝下那碗血液,然後三人便一同返了。
到了下次月圓之夜,李絲柔再也不會感到以前的那種痛苦了,沒想到關鍵時候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救了自己,李絲柔萬分欣喜。
其實這寒鹿之血不只可以治癒李絲柔的病,還有另一番奇怪的功效,只是李絲柔此時還沒有發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