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渣,紀凡
全身一陣抽搐之後,一切都感覺索然無味。
緊接著,紀凡神色仿若受到了晴天霹靂,身體仿若一灘爛泥緩緩倒下。
……
朦朦朧朧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凡’睡眼惺忪得張開眼。強大的疲倦感陡然襲上心頭,紀凡伸了個懶腰,目光稍稍掃了一眼,見到這是一個古色生香的陌生地方。
這是一個典雅的廂房。紫檀木的桌椅和木樑,精緻的茶几,室內乾淨整潔,窗臺幾淨。
淡淡的茉莉香氤氳在整間廂房。這女子體香一般的芬芳香氣旋入鼻尖,紀凡一陣如痴如醉,順著香氣往一旁看,他當即就醉了。
一名女子,正躺在他身旁。這女子臉頰柔美,潤如朝露,三千墨發仿若瀑布般流瀉,直達到臀尖,腰肢纖細,冰肌玉骨散出淡淡茉莉花香,神韻淡雅,一動不動的躺在卻足以勾魂攝魄。
令紀凡咂舌的是,這名女子完全的酮體完全呈現在眼前,居然一絲不掛。
“嗡!”
一股潮水一般的記憶涌來,紀凡腦中的記憶碎片開始拼接。
紀凡腦筋一陣吃痛。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紀凡,已經死了。
現在的‘紀凡’,是一個來自二十二世紀的現代人。
他,是二十二世紀的一名名副其實的富二代。除了一輩子花不完的家產之外,他老爹沒給他留下任何其他東西,像是外債、小三,甚至分財產的兄弟姐妹……他老爹都吝嗇的沒給他留下。
他成功世襲富二代的頭銜,出入各種高階上流場所,鶯鶯燕燕,頤養天年。
天道輪迴。
紀凡心道上輩子一定是造孽了,纔會重生到了這個人渣身上。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名叫紀凡。
紀凡是一個人渣,三更半夜潛入到蓮香樓花魁的房間,用迷香迷昏了人家,更是把人家給強行侮辱了。
這名昏睡不醒的女子,正是糟了他的禍害,名喚花翎兒,正是憐香閣的花魁。
看著床榻上的一抹落紅,紀凡神色一愣。刺目的血跡,映入眼簾,觸目驚心,心驚動魄。紀凡深切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神色頓時就不淡定了。
倘若花翎兒只是一個普通的花魁,他可以全當這是一次普通的逛窯。
但是花翎兒卻是一個完璧之身,所以他已經成了玷汙良家婦女的淫賊了。
與我無關!
紀凡可不想替那個人渣背上這口黑鍋!
此地不宜久留!
伸手朝著花翎兒身邊的衣袍抓去,紀凡窸窸窣窣的穿起衣服,轉身就走躡手躡腳的開啟木窗,按照記憶中進來的路線從閣樓的頂部逃走。
身輕如燕,紀凡不費吹灰之力就上了頂部。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一向是偷雞摸狗習慣了,這種爬樑上樹的本事早就嫻熟。遇到了這麼刺激的事,紀凡驀然完全掌握了這局身體,連久治不愈的恐高症都被治癒了,在紅磚綠瓦之上猶如穿梭在黑夜的精靈匆匆前進。
月光暗淡。
神色恍惚之中,紀凡遊蕩在一片漆黑的大街小巷之中。
寒風一陣襲身,紀凡感覺到渾身有些瑟瑟發抖,毛孔收縮,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感覺到清晰的冷意。
這不是做夢!
直到現在,紀凡才回過神。
身體習慣性的朝著一條偏僻漆黑的小徑前進,這是長年累月才能形成的習慣。
紀凡盯著這條路,努力回憶。
簸箕門!
紀凡是簸箕門的人。這條路直通簸箕門,他現在正在前往簸箕門的路上。
“人渣。”
紀凡突然啐了一口。
記憶中,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夥同簸箕門的人綁架了兩人。
被綁的兩人不是外人,正是他的弟弟紀平,妹妹紀柔。
沒錯!
他綁架自家的人。
記憶中,他從小惡劣,小時候就成了紀家的禍害。紀家的人看在他父親的情面上,不和他計較,他卻變本加厲,長大之後開始不僅禍害紀家更加禍害別人。放高利貸、強搶民女這種事,對他而言已經是得心應手,他不知不覺之間徹頭徹尾成了一個除了好事之外其他事什麼都做的人渣。
他父親英年早逝,大概是被他氣死的,好在他母親早就難產而死,否則也會被他氣死。紀家人早就受夠這個連舅母都敢**的人渣,在他父親死後就一起將他趕出了紀府。
眨眼間,簸箕門到了。
兩名看門的小弟,對紀凡畢恭畢敬的點頭哈腰。這些看門的人比他年長,見了他卻都要尊他一聲:‘紀凡老大’。
紀凡在簸箕門,可是不折不扣的十大金剛之一。
他在簸箕門的地位僅次於門主。
十大金剛,即是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全部佔全的十個人,每一個人的聲名都是出類拔萃的狼藉。聚集在了一起,他們就自封十大金剛,明明就是一群好逸惡勞的惡痞,卻敢開山立門、招收門徒。
按照記憶,到了柴房。
房門外,一名手中緊緊攥著酒葫蘆的壯漢,正醉醺醺得躺在地上睡覺。
柴房中,一名青袍青年和一名紅袍女子正被五花大綁,坐在角落。
“紀凡,你個畜生,你還有臉回來見我們。”
剛推開門進來,紀凡迎頭就遭受紀柔一陣咒罵。
紀柔一臉怒色,心灰意冷。
“噓!”
紀凡連忙上前握住他的嘴,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噤聲。
對她的謾罵,紀凡無言反駁。
他被趕出紀家之後,一直受到兩人的救濟,只有兩人,還對他不離不棄。他卻恩將仇報,綁了兩人。
他根本就不顧兄妹輕易,足見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紀柔心寒的看著紀凡。本以為紀凡會浪子回頭,她沒想到紀凡爲了紀家的家產連她也綁了。紀凡甚至覺得,兩人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當時更是怒斥兩人,說兩人聯合紀家的人搶了他紀家的產業。
“你想幹什麼?”
紀平身體打了個機靈,仿若嚇了一跳的小狼狗,深怕他對紀柔不利,忌憚的看向他。
“小點聲,我來救你們出去。”
紀平另一隻手連忙握住紀平的嘴。
紀平一陣汗顏。
兄弟姐妹一場,他們投過來的眼神防狼一般的防著他。
紀柔嚇得花容失色,仿若受精的母豹子,一臉的不相信,深怕紀凡對他不利。
紀柔一口咬在了紀凡的手掌上。
紀柔本就是率真、刁蠻,直脾氣,心中正對他恨得虎牙癢癢,一口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紀凡大吃一驚,痛的齜牙咧嘴。
口中發出洪亮的慘叫聲。
“啊~”
剛叫出聲,紀凡就鬆開了手。
手上一排整齊的牙印,上方隱約滲出殷紅的血絲。紀柔啐了一口,瓊鼻示威的輕哼,雙眸帶煞,瞪著紀凡。
“畜生!你若是對我圖謀不軌,我就咬舌自盡,到時候,你們休想拿到贖金。”
紀柔一語驚人。
紀凡一臉懵逼。
紀平張了張口,‘畜生’兩個字尚未說出來,看著紀凡唰的一下皺眉的神色,硬生生把沒說出來的話給嚥下了肚,甕聲甕氣,弱弱說道:“……我也是。”
巨大的動靜,驚醒了柴房外正在酣睡的醉酒壯漢。
神色發怔,紀凡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站起來一道魁梧的身影。
低頭,紀凡幽怨的目光一眼兩人。
突然身前的地面上多了一道黑影。
緊接著,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紀凡老大,你在幹什麼?”
所以紀凡當時身體猛然繃緊,不動聲色地說:“我檢查一下他們身上的繩索結不結實。”
驀然醉汗馬上以崇敬的目光看著紀凡,他對紀凡說:“紀凡老大,你儘管放心。這繩索是殺牛時捆牛的,連牛都無法掙脫。即便他們掙脫了,也不可能從我老酒葫的眼皮子底下逃脫。”
老酒葫咧笑,拿起手中的酒葫蘆對口就灌下,滾燙的烈酒順著喉嚨咕隆咕隆滑入,黑粗的喉結被扯的一上一下。
看著眼前的老酒葫,張凡眼神一凝。老酒葫身高八尺,面如黑炭,鬚髮四張,人高馬大,即便已經半昏半醉,也是一副泰山不倒的架勢。
“那我就放心了。”
爲了不引起老酒葫的疑心,紀凡邁步朝著門外離開。
紀凡心中一陣惋惜。
兄妹一場,紀柔和紀平居然連一聲‘大哥’也不肯叫他,更是怨怒十足的稱他為‘畜生’。
站在柴房門口,紀凡心中一陣沉吟,這麼不懂得尊重大哥的妹妹和弟弟,救或是不救?
咣噹一聲,老酒葫關上了柴房。
救!
紀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畢竟,他現在就是兩人眼中的人渣。紀凡和紀柔這麼憤怒,也是情有可原,他們對那人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被那人渣以怨報德綁來後,心存怨念,亦是情有可原的。
至少,救了這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可以趁機修復一下支離破碎的親情。
旁邊的老酒葫正抬著腦袋大口吃酒。紀凡心知,想救兩人就必須先打倒老酒葫,可是他上一世從來就是動口不動手,打倒正常人他都感覺吃力,打倒一個八尺大漢,著實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