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夜長夢多
似乎感受到楚青身體的涼爽,昏迷中的茯苓又是一聲輕吟,身體緊緊貼著楚青。
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恢復正常,楚青再次跳進水裏,反覆幫茯苓的身體降溫。
可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茯苓的身體雖然是恢復了正常溫度,但她身體裡的毒素卻絲毫沒有減少。
想到這裏,楚青穿上衣服準備離開寺廟,尋找高人來給茯苓治療,他相信總會有人能解了這合歡散。
走到寺廟裏,楚青發現大夫臨走前留下的藥,他當時精神恍惚,但也聽到大夫說了這些藥可以暫時緩解茯苓身體裡合歡散的毒素。
記起這件事,楚青不再急著出去,畢竟現在有了能緩解茯苓身體毒素的藥。
他點火,支起煎藥的爐子,開始為茯苓煎藥,他朝爐子里加了點水,再把草藥放進去,立刻出現了古怪的苦味。
楚青以前喝過中藥,他知道這玩意根本就不是給人喝的,但良藥苦口利於病,還真不能不喝。
第一次煎藥,楚青竟然失敗了,沒有控制好爐子的水溫,藥被熬幹了,楚青又是一頓自責,重新換水熬藥。
第二次,楚青終於成功了,他熬了一大鍋藥,用小碗盛了,來到茯苓身邊。
之前他受傷,全都是茯苓照顧他,幫他包紮處理傷口,喂他喝藥,現在終於輪到他伺候茯苓一回了。
“茯苓乖,我們吃完藥就好了。”楚青像是哄小孩般,對著昏迷中的茯苓說道。
他把碗放在一旁,先把昏迷中的茯苓抱在懷裏,勉強讓她半躺著,畢竟躺著沒辦法喝藥。
擺好姿勢,楚青笨手笨腳的拿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茯苓嘴邊,過了許久楚青纔想起來,茯苓昏迷了。
她根本就喝不了藥,畢竟昏迷了沒有直覺,更別說是自己喝藥了。
楚青掰開茯苓的嘴,企圖把勺子裡的藥灌進茯苓的嘴裏,但幾次嘗試下來,楚青發現這些藥大多數都流了出來,浪費掉了。
試了幾次之後,楚青也學聰明瞭,聞著這碗像是毒藥一般的中藥,楚青捏著鼻子猛喝一大口,把藥含在嘴裏。
他看著茯苓,吻上茯苓的櫻桃小口,一口一口的把藥渡給茯苓,沒想到茯苓竟然真的喝了。
找到喂藥的敲門,楚青慢慢的用嘴把一整碗藥都餵給了茯苓,他把空碗放在桌子上說道,“喝完藥,你就快醒過來吧茯苓。”
楚青害怕因為自己,害的茯苓失去性命,茯苓現在正處青春年華,他不捨的這麼一朵嬌豔的花兒失去色彩。
折騰這麼久,楚青也累了,他把茯苓扶著躺下,之後趴在茯苓的床榻邊,準備小憩一會兒。
“嘔……”
睡夢中,楚青聽到嘔吐聲,睜眼一看,竟然是茯苓醒了,她醒了過來,卻把楚青好不容易喂進去的藥吐了出來。
楚青心想大事不好,這是能緩解合歡散毒的藥,吐出來就沒了作用,但看著茯苓難受的樣子,他只好輕拍茯苓的後背,讓她吐著。
忽然,楚青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沒想到宮言竟然出現在寺廟裏。
寺廟之中,面對宮言的出現,楚青的臉色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眼裏泛起了一絲疏離。
茯苓也在此寺廟裏養傷,纔剛剛醒過來沒多久,便看到宮言這人。
“家主,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的聰明,這麼簡單的計倆也會中招,真不知道你是真傻的還假傻的。”宮言見到茯苓那副病弱的模樣,眼裏掠過嘲諷。
“你還是給自己留點口德吧!不然,家裏的祖墳什麼時候被挖了都不知道!”茯苓雖然處於養傷期間。
但她的毒舌性子卻不會改,楚青見此,心底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臟。
“也就你自己不會給自己留口舌罷了,不過,你這傷的倒是個好滋味兒。”宮言的眼神已經是說不出的鄙夷了。
“你若想,改頭回去,一聲令下,自然會有人給你這個滋味。”茯苓躺在床上,語氣似乎頗為愉悅。
轉而沒等宮言再出言諷刺幾句,她自己倒是又諷刺了起來。
還打斷了剛剛要開口的宮言。
“雖然滋味很美妙,可宮言你,能受得住嗎?”茯苓笑眯眯的看著她,眼眸發亮。
在楚青眼中,她就是一隻小狐狸一樣。
有那麼點的腹黑,他看著宮言有些微黑的臉色替她默哀一瞬間。
這答也不是,說你受的住,難不成自己也要和她一樣,以身過毒嗎?
受不住吧,自己就是在那方面不行!
宮言咬牙,撇開話題,說道:“茯苓,你這話坑有點多啊!不過,你想不想要解藥?”
楚青在旁邊看著她們鬥嘴,最後卻燒到了自己身上。
這不,楚青的臉上到現在都還有一點紅暈。
但是聽到她要給解藥的時候,他就站出來。
“你會自願給我們解藥嗎?不會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條件來束縛她?”楚青面色坦然,就擔心起她會用過份的條件換。
茯苓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楚青,至於宮言,眼睛已經把她擱置在角落裏麵了。
只見她已經笑出了聲來,對於他們的聰明還是挺滿意的。
“當然不能白費了,一條命和一個家族之位,茯苓,你選擇那一個呢?”宮言的話一落下去。
“宮言,你這心也太大了吧?”茯苓此話一出,二人也知道這是不打算答應了。
“既然你捨不得,你就去死吧!”宮言冷下臉來,腳步便是要往外走。
剛剛走了沒幾步,楚青便開口了。
“等等,你能不能換一個條件?”楚青那磁性的嗓音阻止了她的離開。
腳步停下來,背對著她們,眼裏劃過一絲冰冷。
“好啊!”她微笑著轉身,好像之前和他們發生不愉快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樣。
楚青蹙眉了一瞬,宮言盯著他說:“不過,我要親自把解藥給茯苓,看看她敢不敢接著。”
“你敢給,我便敢拿,前提是你不耍花招的情況下。”茯苓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
話已經說得很明瞭,要是她宮言耍了花招,即便她敗了,也不過是理所當然。
目光閃了閃,腳步更是在地上走快了些。
楚青有些提防著宮言,他的腳步跟上去。
宮言無所謂的讓他跟幾步,到了床前,她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盒子。
她當著二人的面兒,開啟了半邊盒子。
楚青在邊上,壓根就沒有看清裡面的是什麼東西。
他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宮言,心中竟然有著微微的不適感,總感覺好像什麼地方錯了。
在茯苓皺眉的時候,宮言從盒子裏麵迅速拿出一把散發著寒光的短劍。
“你……”茯苓驚訝地失言道。
宮言握住短劍的柄,狠狠的往前刺去,位置正是茯苓的心臟。
眼看著短劍就要刺入茯苓的身體裡面,楚青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衝了過來。
“去死吧!”宮言面色陰鷙,手裏麵的短劍,將要刺入茯苓的身體時。
茯苓蹙眉要出手之際,鋒利的短劍,被握住了。
那隻手,鮮血流了很多,滴落在她的被子上,使得茯苓直接愣住了。
宮言不屑的眼神看這他們,將短劍抽出來,掀起了一度豔紅的血液,以美麗的弧度飛攜出去。
楚青在心裏罵了一句太狠了,他也出手了。
身體有些虛弱的茯苓掀開被子,臉色平靜,但是她眼底的一絲擔憂卻閃現出來,她只有閉嘴不說話。
但在心裏缺是將宮言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去。
楚青出手,也是以劍和她對抗。
來來回回數十回合,越打下去,宮言的臉色就越是不好看。
茯苓見此,心中舒楚一口氣,雖然楚青對付的有點艱難,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她的眼睛去盯著他的手,不禁蹙眉,他的手傷到的是左手,也就是他握劍的一隻手。
還沒有止住的血液隨著劍柄流落到地上,暈開的樣子,像極了地獄裏麵的曼珠沙華。
楚青的手越打越無力,他看著手裏的劍,從劍鋒之上,流下來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劍柄。
嘴角一抽,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的手,越打就越是疼痛,甚至於劍都有些拿不穩了。
其中也有好幾次差點被她給傷到,思及此,他就只有花費一點時間。
楚青的目光冷了下去,往她的衣服上一挑,破了點,露出了一點肚臍。
茯苓見此,臉色都黑了去,但卻不能開口,簡直就是要氣死她啊!
宮主的目光更冷,憋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隨後,楚青有意無意的從她身上挑開一些個衣服,讓她試試不穿衣服的滋味。
一直到,宮言身上的衣服破了大半,就差點掛著破布了。
最終,宮言不想要自己被一個男人挑了衣服的事情被其它人知道,好歹她如今這副模樣,回去還不算太慘。
憋屈的擋住了楚青的一擊,狼狽的逃出了門,而楚青如今即便有著力氣,但是他的手已經很疼了。
劍都快要拿不穩了,要是現在追上去打她,輸的也只會是自己。
剛剛跑出去的宮言又跑回來在門外說:“楚青,茯苓,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們生不如死。”
茯苓聽著那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一倆句其它的聲音,想來,她已經走了。
楚青剛剛跌到地上,聽見她放了一句狠話,嚇得劍一抖,以為她又來了。
結果,人又跑了,弄的他自己一臉懵逼。
“切!放狠話誰不會啊!我還想把你和豬放籠子裡一起丟河裏呢!”楚青不屑地說,動了動自己的手,卻在心裏面直接罵死了宮言。
茯苓本來就已經掀開了被子,下了床來,身體雖然虛弱,但她走得堅定。
“你下來幹嘛,趕緊躺回去。”楚青見此,擔心她的毒恐怕會復發,連忙催促她回去。
但他自己到如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需要,怎麼讓她回去?
淚奔的看著她,希望她別折騰了,他心累,手疼啊!
“不回去,給我看看你的手。”她走到他面前蹲下來,唇角間帶著一絲寵溺。
見到他的手受了傷,即便是茯苓想要責怪他也不會去,因為不捨得。
“你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楚青無奈的說道,語氣裡面竟然有點傲嬌的感覺。
楚青的另一隻手探上她的額頭,發覺已經沒有太熱的溫度。
“你不發燒了。”楚青道,看著她,這麼的都有一種憋屈感。
“既然已經把燒退了,那麼,我們現在就回去吧!宮家藥至少能保證你的命。”楚青說道,眼裏淡淡的,沒有波瀾。
但她知道,這人臉上是很平靜,可是在心裏面呢?
茯苓相信,他已經吐槽了無數遍了。
“好,我們這就回去,避免夜長夢多,但是,你的手?”她揪著眉心盯著他的一雙手,尤其是受了傷的那隻。
眼裏和心裏都是心疼極了的,這不,就從身上扯下一條布子給他包紮起來。
楚青手上所流的血少了,雖然還疼著,但是卻比一直流血的好。
“我扶著你走一會兒,然後,當你累一點的時候,撐不住就說一聲,我們休息一下,或者我來揹你。”楚青面色鄭重,不屬於開玩笑。
茯苓知道他會說到做到,只是,他背的動嗎?
眼神懷疑的看著他的臉,除了精緻就還是精緻,無一不是好看的。
就如同她說的那樣,一路上回到宮家裏麵,要是茯苓累了,他就背一下自己,要是她不願意,他們就原地休息。
大概也花了半天的時間回到宮家,而他們回到宮家,也的確是累壞了。
房間了裡面,楚青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又重新包紮起來。
等著醫生的回話,他在床邊看著又重新陷入昏迷的茯苓,嘆息了一口氣。
“她怎麼樣了?”楚青眼前給茯苓診治的是一位在宮家很有地位的醫生。
但看他這副有些凝重的表情,楚青便將屋子裏伺候的所有人都屏退出去。
“家主她,中了合歡毒,但是這種毒又好像是被過渡到她身體的,眼下,很難醫治,也只能暫緩一下病情。”大夫面色有些為難,甚至於還有一些話沒有對眼前這人說。
不禁眼神有些躲閃起來,楚青見此,便知道他還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