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走過某個攤位時，忽然頓足，轉身盯著攤位上疑似佛像的東西。

    那東西姿勢像極了佛像，頭部則十分猙獰口並不，看起來沒有絲毫慈悲，反倒是有些瘮人。

    楚青覺得有趣，走到攤位前，指著佛像：“老闆，這個多少錢？”

    攤主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他哆哆嗦嗦的找到老花鏡架在鼻樑上。

    隨後把臉湊到佛像跟前：“這個……”

    年歲大了，或許記憶力不太好，老頭想了好久，方纔伸出一根手指：“一千。”

    “我買了。”

    楚青掏掏口袋，出門並未帶心驚：“您老稍等，我沒現金，到附近取點錢。”

    “沒事，我把東西給你留著。”

    老頭很好說話，退回椅子坐下，把那個東西抱在懷裏：“在你回來前，我不會賣給別人。”

    “謝謝。”

    楚青絲毫不擔心老頭誆他。

    這個年歲的老人，向來推崇言而有信。

    楚青找到附近的取款機，取了錢返回。

    發現那個攤位前，站著兩個人。

    一個穿著時尚，畫着淡妝的年輕女人，她身邊還跟著個身形魁梧的老人。

    “臭老頭，不就是一個佛像嗎？你還當寶了？”

    “哼，不就是破擺攤的麼？在這裏給我裝什麼裝。”

    年輕女人語氣態度很不好，就差指著老頭鼻子罵了。

    “這個佛像已經又人預定了。”老爺子並不生氣，語速很慢，絲毫沒有慌張：“要買的話，可以慢慢看，不買的話，還請離開，別在這裏罵街》“

    “老闆，錢給你。”

    楚青把一疊錢遞過去。

    老爺子手指沾上口水，仔細的數著。

    “喂，你把那個佛像賣給我，我給你一萬，怎麼樣？”

    年輕女人轉而看向楚青，滿臉鄙夷之色，一看就是囂張跋扈的富家子弟。

    她似乎覺得十拿九穩，預見楚青點頭答應的事。

    所以不經楚青同意，便自顧自伸手，欲要將佛像拿過去。

    啪！

    楚青一巴掌拍開女人的手：“不賣。”

    年輕女人吃痛，痛呼一聲。

    旋即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瞪著楚青，氣結道：“你說什麼？”

    “我說不賣，聽懂了嗎？”楚青淡淡瞥了她一眼，最後嘀咕道：“年紀輕輕怎麼還耳朵不好使呢？”

    女人伸手指著楚青，渾身都在發抖，陰沉著臉惡狠狠道：“你很好，我叫柳嬌嬌，看你這幅窮酸樣，應該是個學生吧？提醒你一句，走在路上小心點，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撂下句狠話，她對身邊老者說道：“柳老，我們走。”

    老者淡淡瞥了眼楚青，眼神陰鷙森然，給人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不過，老者並未學著年輕女人那般放狠話，沉默著離開。

    “謝謝老闆。”楚青並未將年輕女人放在心裏，轉而對攤主笑道。

    “既然你相中它了，就說明你們有緣。”老爺子摘下老花鏡，高深莫測道。

    “剛剛那個女人不也相中了嗎？”覺得老爺子聽有趣，楚青順嘴問了句。

    “她啊？是靠著那個老人才發現的。”老爺子不知想到什麼，意味深長道：“你好善用它啊！”

    楚青從老爺子臉上，看出他與佛像間，必然有些不得不說的事。

    但他並未多問，含笑點點頭，拿著佛像離開攤位。

    他沒有立即離開古玩街，而是繼續轉悠起來。

    最後，他進入古玩街最著名的藏寶閣。

    物品整整齊齊擺放著，楚青看著琳琅滿目的古玩。

    即便最差的東西，外形也比外面攤位上的東西漂亮。

    “歡迎觀臨！”

    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帶著禮貌性的微笑：“請問您需要什麼？”

    “我隨便看看。”

    楚青喜歡自己慢慢挑選，導購員只會推薦些價格高，但卻不太好的東西。

    越往裏面走，楚青心裏的感應越來越強。

    雖然周圍的東西，都殘留著些許靈氣，但並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楚青幾乎把這裏逛了一圈，始終沒有發現能讓人驚喜的物品。

    楚青又將神念放出，裝作若無其事，閒庭散步般在藏寶閣裡逛著。

    忽然，某個角落裏，有塊青銅片引起他的注意。

    那青銅片表面坑坑窪窪，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上面攥刻著的細若蚊蠅的符文。

    那些符文即便看見，尋常人也難以理解其中深意。

    而楚青正好可以看懂，他驚訝與這裏居然會有修真界的文字。

    拿起青銅片打量少許，發現上面的符文不簡單，竟然構建成法陣，有些淡淡的靈力波動溢散出來。

    “這東西賣嗎？”

    楚青拿著青銅片，走到櫃檯詢問。

    “當然賣啦。”

    當服務員看見他手裏的青銅片後，以看智障般的表情看著他。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問嗎？

    不賣擺出來幹嘛！

    “買了可不退貨。”

    服務員變相提醒，這個東西沒什麼價值。

    如果你非要買，後悔的話可不會退貨。

    “我明白。”楚青微微頷首，又問道：“多少錢？”

    “兩萬！”服務員也不含糊，每賣一件物品她都有提成。

    既然客人非要買，她總不能攔著。

    “刷卡！”

    楚青爽快的把銀行卡遞給服務員。

    在服務員驚詫的眼神中，輸入密碼。

    這時，穿著黑色西裝裙的女人正好看到這一幕，走上樓梯來到一間辦公室。

    “老闆，有人買了那塊青銅片。”

    辦公室桌後，老闆椅上坐著個穿著粉色西裝裙的女人。

    她聽到秘書的彙報，驚訝道：“拿東西放在那裏這麼久，沒想到還真有人買了，那人真的看出什麼了嗎？”

    “他是男的。”秘書答非所問。

    “男的？”粉色西裝女摩挲著手指上的翡翠扳指，饒有興致道：“有意思，有他的資料嗎？”

    “他是最近風頭很盛那個男狀元楚青，我在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秘書恭恭敬敬回道。

    “呵，他是個有趣的男人呢！”粉色西裝女笑的更甚，讓後襬擺手，讓秘書下去。

    楚青買下青銅片後，並未急著回去。

    他還需要去賭石，他知道玉石內，蘊含著靈氣。

    雖然蘊含的靈氣遠遠弱於靈石，但卻能用來佈置法陣。

    想要修為儘快恢復，他需要利用法陣。

    此時已經九點多，古玩街上人越來越多。

    其中不乏古武者，並且楚青遇到了計憐。

    楚青不想與她有太多關係，便裝作沒看見。

    哪知道，卻被眼尖的計憐看見。

    “楚青！”

    計憐聲音很大，後果便是引來無數人竊竊私語。

    “他就是那個男狀元啊？”

    “更照片上長得差不多，應該就是他。”

    “真人比照片還漂亮呢！”

    “不知道有沒有被人追到手。”

    聽著這些話，楚青表示心很累。

    長得太帥，走到哪裏都是萬衆矚目。

    楚青把計憐帶到角落裏，擠出絲微笑：“好巧，你來這裏幹嘛？”

    “祖母要過九十大壽，我來選塊石頭，送她老人家當生日禮物。”計憐笑著說道，然後又問道：“你來這裏幹嘛？”

    “我也買塊石頭。”楚青並未說買石頭幹嘛，也沒必要向計憐解釋：“你知道買石頭的程式嗎？”

    前世今生，他還是首次來這種地方，不懂的東西太多。

    “賭石流程很簡單，可以參加競拍，也能直接在攤位上購買，不過攤位上買到的石頭出料的機率很小。”

    計憐為他答疑解惑，耐心介紹。

    楚青神念放出，覆蓋整個賭石坊。

    計憐所言不錯，攤位上的石頭，幾乎沒有靈氣。

    沒有靈氣，便意味著石頭內部沒料子。

    猛然間，楚青瞳孔驟然猛縮，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因為他剛纔，神念探查到，某處地方，靈氣濃郁到化不開，幾乎凝如實質。

    而靈氣的來源，是某個攤位，一塊石頭溢散出來。

    楚青朝著那個小攤走去。

    小攤前人影聊聊無幾，只有幾個人在這裏而已。

    攤位上亂糟糟的堆砌著，形態不一，大小不同的石頭。

    楚青裝模作樣撅著屁股，在攤位前，時而敲敲這塊石頭，時而摸摸那塊石頭。

    挑選十幾塊石頭，他神情變幻不休，時而蹙眉露出失望的表情，時而搖頭嘆氣。

    最終他拿起那塊溢散著靈氣的石頭，重量不算輕。

    “這塊石頭倒是挺重。”楚青在手裏假模假樣掂量幾下，沉吟少許：“我要了。”

    此話一出，引得旁邊的人紛紛側目。

    有人忍不住提醒道：“小兄弟，這種石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開不出東西的，你還是別浪費錢了。”

    攤主卻是不願意了，瞪著說話那人，不耐煩道：“你不買，也別在這裏胡咧咧啊！”

    “沒事，我就買這塊。”

    楚青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攤主滿臉激動接過石頭，總算開張了，天知道他多麼不容易。

    他把石頭放到秤上，笑容滿面道：“一共八十一斤，毛料一斤五百，零頭給您抹掉，收您四萬。”

    楚青刷完卡後，攤主問道：“要幫您切開嗎？”

    “不用了。”

    這裏人太多，切開的話，露出裡面的東西，恐怕會招來不少麻煩。

    計憐伸出修長的素手，摸了摸他的石頭，輕聲道：“你這塊是好奇怪啊！”

    “你還懂賭石？”楚青有些詫異，笑著開口。

    “當然啦，我可是人送外號賭石女王的女人啊！基本上摸摸就知道，能不能出料。”

    計憐胸脯挺得高高的，傲嬌道。

    楚青有些無語，昨晚你還說自己是車神呢！

    結果呢，開車要命啊！

    楚青拎著布袋子，沒有接茬，看向不遠處。

    那裏的石頭都裝在櫃子裡，出綠的可能性比小攤大得多。

    這些石頭，正是計憐所言，拿來拍賣的部分。

    “你選好了嗎？”楚青這望著計憐。

    計憐走上到櫃子前，伸出青蔥玉指瞧了瞧玻璃櫃，胸有成竹道：“我選它。”

    楚青神念探出，這塊石頭靈氣倒是不少，他故作深沉道：“你確定？”

    “當然確定啦，我的直覺很準的。”計憐拍拍胸脯，倒是多了幾分光彩照人的姿態。

    楚青正好在人群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奸笑道：“我們賭一把如何。”

    計憐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依然點點頭：“你想賭什麼？”

    “就賭你多少錢買下它。”

    “賭就賭，我絕對能十萬拿下它。”計憐自信滿滿：“賭注十萬，如何？”

    楚青內心竊喜，白賺十萬，怎能拒絕：“好。”

    他看到的“熟人”，正是今天早上買佛像時的兩人。

    他不相信那個老人，沒有發現這塊石頭。

    不出所料，年輕女人帶著老人走到這邊。

    “怎麼又是你？”年輕女人氣呼呼道。

    “這也是我想問的。”楚青聳聳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你也看中這塊石頭了？”柳嬌嬌輕蔑的看著他。

    “你猜！”

    楚青笑的很欠揍，沒有正面回答。

    柳嬌嬌小臉冷了下來，哼道：“剛纔的東西被你欠揍，這塊石頭我要定了，你休想得逞。”

    計憐看著柳嬌嬌的神態，心裏似乎猜到什麼，不由白了眼楚青。

    柳老虛著眼望著計憐，她總覺眼前這個少女有點眼熟，但卻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眾人按照順序落座後，計憐似笑非笑看著楚青：“你早知道，她們會買那塊石頭？”

    楚青當然不會承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可不能隨便冤枉人。”

    “嘁！”計憐哪裏還不知道被算計了，卻並未氣惱，結果尚未公佈，便爽快道：“待會我會把十萬轉給你。”

    “嘿嘿，多謝土豪慷慨解囊！”楚青樂不可支，拱拱手。

    “沒想到你心眼還挺多。”計憐感慨一句，旋即笑顏如花：“越是這樣，我越喜歡，我遲早把你弄到手。”

    頓了頓，她感慨道：“難怪夢醉願意為你付出那麼多呢！”

    “你怎麼知道夢醉？”聽到夢醉，楚青眯著眼盯著計憐。

    計憐理所應當道：“以我的實力，知道她有問題麼？”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楚青追問。

    計憐嘴巴無聲動了動，但從口形依然能判斷她表達的意思。

    玄女宮！

    “你知道夢醉現在哪裏嗎？”楚青有些急切問道。

    “回去再聊，這裏不是地方。”計憐張了張嘴，最終說道。

    站在舞臺上的拍賣師用小木錘敲了敲桌子，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拍賣師清清嗓子：“拍賣開始。”

    楚青放眼望去，這裏坐著的男人寥寥無幾，放眼望去全是女人。

    他待在這裏，倒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

    “一號毛料，起拍價五千。”

    伴隨著拍賣師話音落下，下方頓時無數人舉牌。

    “五千！”

    “七千！”

    “一萬！”

    拍賣師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每次每人叫價時，她便會激情洋溢的蠱惑大家舉牌。

    轉眼拍出三十多塊毛料，輪到計憐看中的米毛料。

    “三十七號毛料，起拍價一萬。”

    “三萬！”

    拍賣師話音落下，計憐豪氣干雲舉牌，見她勢在必得的模樣，讓許多人都熄了競拍的心思。

    “五萬。”

    柳嬌嬌瞥了眼計憐和楚青，直接提價兩萬。

    區區柳家，也想跟我競爭，不自量力！

    “八萬！”計憐不屑冷笑。

    “十萬！”柳嬌嬌以為楚青是計憐的人，不甘示弱道。

    “十五萬！”計憐來了脾氣。

    “二十萬！”柳嬌嬌示威般看著計憐。

    “三十萬！”

    計憐秀拳緊握，陰沉著臉，有想打人的衝動。

    她不明白，柳家怎麼出了這麼個廢物。

    柳嬌嬌見狀，猶豫少許，沒再繼續出價。

    她在柳家地位不算高，每月的例錢有限，只能恨恨的盯著計憐和楚青。

    “三十萬一次！”

    “三十萬兩次！”

    “還有人加價嗎？沒有的話，這塊毛料就屬於那位小姐了。”

    拍賣師繼續慫恿，然而沒有搭理她。

    嘭！

    拍賣師將小木錘重重砸在桌子上：“三十萬成交，三十七號毛料屬於這位小姐了。”

    這個結果遠超毛料的價值，拍賣師笑的褶子都快出來了。

    拍賣結束後，計憐看向柳老，淡淡開口：“你們柳家很不錯。”

    如果放在以前，柳嬌嬌和柳老決計不會好過，計憐不介意好好教訓兩人。

    而今對計憐而言，屬於關鍵時期，她也不想節外生枝。

    “你們柳家很不錯。”楚青也附和著說道。

    柳老聞言愣了下，她總算想起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了。

    她身體顫抖，背脊生出寒氣。

    柳嬌嬌聽到計憐的話，氣得臉都青了，準備出言呵斥時，卻見到柳老的模樣，疑惑起來：“柳老，你怎麼了？”

    “完了，我們惹到不該惹的人了。”柳老口乾舌燥。

    柳嬌嬌尚未意識到嚴重性：“誰啊？”

    “我們惹到魔女了。”柳老牙齒都在打顫，磕磕巴巴解釋道。

    “魔女？！”

    柳嬌嬌瞳孔驟然猛縮，也終於想起來，計憐的身份。

    她心裏有些沒底氣，但卻嘴硬道：“就算計家又如何？”

    她用最慫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柳老橫了眼柳嬌嬌，恨鐵不成鋼道：“計家可有當朝大將軍坐鎮，女帝都要給三分薄面，你回去準備關禁閉吧！”

    “可是那個男人，怎麼會認識計家人？”

    柳嬌嬌縮了縮脖子，有些後怕道。

    在她看來，那個男人應該是虛張聲勢，扯虎皮拉大旗。

    柳老一巴掌抽在柳嬌嬌後腦勺上，痛心疾首道：“讓你平時多關注點時事新聞，你偏偏不聽，你可知道那個男人是身份？他能與計憐相好，身份豈能簡單！他可是百年來首位男狀元，現在是國大的新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不少家族都想爭取他，你闖大禍了，知道嗎？”

    柳老悔不當初，又氣又急，平時就不該慣著小傢伙。

    她更後悔，早上那件事後，竟沒有想起楚青的身份。

    “那我們怎麼辦？現在過去認慫應該還來得及吧？”

    柳嬌嬌已慌了心神，六神無主看著柳老問道。

    “哎，且走且看吧！”柳老幽幽嘆息。

    楚青和計憐來到安靜的公園，兩人坐在長椅上。

    “夢醉現在在哪裏？”

    楚青單刀直入，沒有絲毫拐彎抹角。

    在他的目光下，計憐開口道：“我得到點訊息，夢醉正在躲避玄女宮！聽說玄女宮已經查出，夢醉得到青蛟伴生物的訊息，想抓到夢醉奪取青蛟伴生物。”

    頓了頓，計憐好奇道：“你半點她的訊息都不知道？”

    楚青想了想：“她說會處理些事，我不太明白指的是什麼事？總不會只是躲避玄女宮這麼簡單。”

    說話之時，楚青目光灼灼盯著計憐。

    在他的目光下，計憐有些慌亂偏過頭：“別這麼看我，我也不知道。”

    “告訴我，我不想被矇在鼓裏。”楚青語氣有些不耐煩，顯得很生硬。

    計憐嘆了口氣：“不是我不願告訴你，而是我不能告訴你。”

    她揚起手腕，露出手腕上的紅色印記。

    “莫非你和夢醉認識，還達成了交易？”楚青疑惑起來。

    “實不相瞞，我和夢醉的確認識，當初我在帝都救過她，熟悉後方才知道她的身份，後來爲了躲避玄女宮的追查，我幫她在津門開了個酒吧，沒想到她竟然成了津門地下勢力的大佬。”

    “我們經常聯絡，正因為如此，我才知道你們的事，後來她跑來告訴我，讓我幫著照看你，然後她就離開了。”

    聽到計憐的話，楚青皺眉道：“她一定告訴你了些什麼。”

    “我真不能說，我和達成了交易。”計憐滿臉敬畏：“而這個印記，是我們計家特有的，達成交易後，生出這個印記，誰違背交易，便會受到天譴。”

    楚青看著那紅色印記：“天譴？”

    計憐立即噤聲，緊張兮兮看著他，縮著脖子：“嗯，但凡違背的人，從來沒有能活著的。”

    這個世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楚青沒再追問，畢竟問了計憐也不會說。

    計家歷代都會出一個大將軍，而她們家族與人大成交易，便會產生印記。

    那麼計家能成為大將軍，是否也是因為與女帝大成了交易呢？

    而冥冥中束縛雙方的神秘力量，也就是所謂天譴，到底是誰在操控？

    最終楚青帶著滿腹心事回到學校公寓，獨座到天黑，都沒去上課。

    甩了甩腦袋，對於力量的恢復越發渴望。

    楚青取出那塊青銅片，臉色變得怪異。

    他急忙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所見的確是事實。

    無他，青銅片的上符文竟然發生了變化。

    他看著與之前得到時，完全不同的符文，心中生出絲絲好奇。

    反覆觀摩中，他發現每隔兩個小時，上面的符文便會變化一次。

    他將每次變化的符文都用紙筆記下，原本以為有許多碎片散落各處，然而當他記錄下這些符文後，卻陷入種玄妙的境地中。

    那是一種能讓人頓悟的境地，讓他頗為驚喜。

    僅僅只是一塊青銅碎片，便有如此神妙的功效，若是把所有碎片合一，成為個整體，不知又將會引發怎樣的奇景？

    “製作出這個東西的人，還真是天才。”

    楚青敬佩不已的感慨道。

    整夜他都沉浸其中，當他回神時，看到窗外天色已經泛起魚肚白。

    這一晚，他收穫很大，在青銅碎片幫助下，境界又恢復些許，並且徹底穩固。

    隨後，他纔想起那個佛像。

    當時出手購買，可是因為神念都無法探入佛像，方纔起了興趣。

    他拿著佛像左看看右瞧瞧，不斷用神念和靈氣試探，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始終都被反彈回來，無法窺探其中玄妙。

    “看來這個佛像也不簡單。”

    “靈氣和神念都無法窺探。”

    “看來只能……”

    楚青輕聲呢喃，心中生出個想法。

    喀嚓！

    略微猶豫少許，楚青將佛像狠狠砸在地上。

    佛像支離破碎，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內藏玄機。

    碎屑當中，顯露出詭異的碧玉佛像。

    最詭異的是，包裹在裡面的碧玉佛像竟然連一絲絲裂紋都不曾出現。

    “費盡心思，佛中藏佛。”楚青劍眉微蹙：“可這佛像怎麼如此猙獰可怖，到底是什麼佛？”

    “哼，有眼無珠，竟然連本座都認不出來？爾等凡人真是越來越不懂敬畏。”

    清脆似孩童般的聲音，在楚青腦海響起，似從天邊來，又若從心頭生，繞樑不絕，卻難覓蹤。

    楚青被腦海裏忽如其來的聲音震得有些頭暈眼花，緩過神來後滿臉驚駭：“誰？”

    “本座來碧落靈童。”

    手裏的佛像自動跳到地上。

    嗡！

    只見碧玉佛像嗡隆震盪，綻放璀璨青光，仙光幽幽映照得整個房間翠綠一片。

    光波盪漾中，佛像蠕動，衍生出血肉，五官變得靈動。

    須臾間，於碧波般的曦光內，走出穿著古代衣衫，扎著兩個沖天辮，粉雕玉琢般的男童。

    “你是誰？”

    男童雙手揹負身後，漂浮在半空，打量著楚青脆聲開口。

    眼前的景象讓楚青覺得有趣，約莫兩三歲的男童，老氣橫秋的說著話，對比實在太過鮮明。

    “我是把你買回家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可以算你主人。”

    楚青笑容可掬，忍不住逗弄男童。

    “買？”男童疑惑的看了眼楚青，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我從未賣給任何人。”

    楚青努努嘴，指著地上的碎片：“這就是你先前藏身的佛像碎片。”

    男童伸手凌空抓起碎片，眉頭緊蹙，氣呼呼道：“那個臭老頭，竟然把我封印在這種地方。”

    “誰封印了你？為什麼要封印你？”

    楚青抓住了重點，冷不丁問道。

    “也算不上封印，我如果想要出來，如今誰能封印我呢？”碧落靈童似在問楚青，又似在問自己，“我待在裡面，只是不想出來，自願待在裡面求個安靜。”

    “自願？不想出來？”楚青有些詫異，沒想到有人這麼見，自願被封印：“你為什麼要求安靜？”

    碧落靈童嘆了口氣，幽幽道：“我活了不知多少年，見慣了人心險惡，爾虞我詐，那些醜陋嘴臉，看著就噁心，眼不見為淨，讓人把我封印起來！況且天下承平，我沒有存在的價值，待到陰陽顛倒時，自然會在出來。”

    他頓了頓，淡淡看了眼楚青，莫名其妙道：“只是沒想到，那人會是你。”

    “跟我有什麼關係？”楚青驚訝的指著自己。

    “在你身上，我看到許多人的命運線，一般人身上糾纏幾根而已，可你身上，嘖嘖，一眼看去，數都數不清，見所未見。”

    碧落靈童戲虐的笑了笑。

    楚青似乎從碧落靈童眼中，看到自己的未來。

    他尷尬撓頭笑著，有些事並非他所願，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或許，這便是傳聞中的宿命！

    楚青大概也能想到，碧落靈童所言，待到陰陽顛倒指的是什麼。

    他的目標，不就是要讓男女平等麼？

    嚴格意義上，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還真是陰陽顛倒，“牝雞司晨”。

    “依舊是老規矩……”

    碧落靈童說著話揚起小手。

    “老規矩指的什麼？”

    見狀，楚青開口打斷他的動作。

    “你不知道？賣給你的人沒告訴你？”

    碧落靈童小手僵在半空，奇怪道。

    “他說我是有緣人，讓我善用你，其他並未細說。”楚青攤攤手，有些無奈。

    碧落靈童手指點在嘴角，歪著腦袋，半信半疑道：“他真的沒告訴你？”

    “沒有。”楚青十分肯定。

    碧落靈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道：“他竟然什麼都沒告訴你，簡直太不負責了。”

    楚青很識相岔開這個問題：“你的規矩到底是什麼？”

    碧落靈通很不耐煩擺擺手，不負責的道：“規矩太長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我弄完了，你自會明白。”

    楚青當然不願莫名其妙，讓對方動手，可不等他反應過來，碧落靈童已經咬破手指。

    嗖！

    金色血液飛出，點在他額頭。

    彷彿二郎神的第三隻眼開啟，他印堂投射出一道璀璨金光，鑽進楚青體內，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