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狗妖
昭布識一路替人驅妖降魔,做了不少好事,勉勉強強過活著,有一日,他來到了宏峰小區,嗅到從小區內傳來陣陣妖邪之氣,再加上肚中空空發出咕咕的叫聲,已是兩天未進粒米的他在心中暗自盤算著要是能進到小區中將妖物抓住,又能換來一頓飽飯。
可想法很豐滿,現實卻骨感,昭布識還沒進門就被保安給攔了下來,當日攔他的保安不是別人,正是眼下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保安。
保安只上下打量了眼昭布識的衣著,見其穿的破爛不堪,邋里邋遢的,便驅趕著他,口中不乏冒出幾句髒話來。
昭布識當時卻站定在原地,絲毫不動,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保安,見其眉心之上的印堂發黑,眼圈隱露青色,身上夾雜著些許邪魅之氣,昭布識問著他,家中可有什麼怪事發生?
保安聽得此話,登時怒了起來,擼起袖子,攥起拳頭就要朝昭布識打來,口中更是把昭布識的祖宗問候了一個遍。
昭布識忙不迭的躲閃著,急聲勸說著,倘若不除去家中的邪氣,怕是會有大事發生!
昭布識越說,保安越是生氣,順勢抄起了保安亭邊的掃帚,追趕著昭布識,追出去了好遠,見實在追不上,這才肯罷手。
從沒想過終日鑽牛角尖,愛逞口舌之快的昭布識竟如此有骨氣。
保安聽昭布識說完,臉上更是愧疚了幾分,接著昭布識的話繼續說著。
本來當時保安以為昭布識和街邊兒擺攤算命看風水的神棍別無二樣,只不過街邊兒的神棍開口說的便是好話,而這昭布識一開口便是詛咒他人家裏出事,登時使得保安惱怒的不行。
後來保安沒將昭布識的所說的話放在心上,照常上著班,可沒過兩天,果真如昭布識說的那樣,家裏當真出了怪事。
保安家裏三代單傳,到了他兒子這一輩更是給予了厚望,一家人關心愛護的不行。
那天保安剛下班回到家,他老婆就慌不迭的從屋裏跑了出來,眼神滿是惶恐驚慌,她一把撲在保安的懷中,大哭了起來,說她兒子瘋了!兒子瘋了!
保安一聽是兒子出事,一下緊張的不行,鬆開老婆就往兒子的臥室走去,一看門見他兒子正撕咬著書本,滿地都是書本的碎屑,屋子裏髒亂不堪,他兒子聽到開門的聲響,轉過頭來,更是嚇得保安一驚。
眼前的哪裏是他的兒子,更像是一條狗,青面獠牙,雙眸怒瞪,口齒流涎,直勾勾的盯著保安,儼然像是在盯著可口的食物一般,保安慌不迭的退出屋去,把門緊緊的關上,只聞得屋內傳出陣陣指甲划着門的聲音,呲呲……格外抓心。
保安急聲問著他老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保安的老婆怔怔的搖了搖頭,帶著哭腔的回着,說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這幾天夜裏總是聽到有狗叫聲,起初她以為是外面的小野狗的叫聲,可剛纔她想著拿些換洗衣服給孩子,可不成想一開門就見到了這個情形!
保安憤懣的點了根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驀然想起昭布識說的話來,捶胸頓足,恨自己要是當時相信了就好了,不會害得自己的兒子現在這般樣子。
可保安的兒子這怪病說來古怪,白天裡和常人無異,一到晚上就露出了青面獠牙來,使得保安只得尋來了一根一指粗的鐵鏈,一入夜就將他兒子拴住,白天裡,保安的老婆則帶著他兒子四處尋醫問藥,一折騰就是一年,家底見光,可他兒子的病卻沒半點好轉,反倒是愈演愈烈了!
現今,保安的兒子枯瘦如柴,四肢瘦的形如皮包骨一般,連站立都難以站穩,終日躺在床上,保安的老婆辭了職,專心在家照顧兒子,終日以淚洗面,精神也有些恍惚,口中時不時的就說些胡話,保安連家都不敢回,整天躲在這保安亭裡,他怕看到他兒子,他怕看到他老婆的眼淚……
說著說著,保安又流下了眼淚,抬起手抽著自己的耳光,自責道:“這一切都怪!要是當時沒有趕大師走,信了大師說的話,哪兒會有今天!”
昭布識一把抓住了保安的手,勸說著,“人各有命,帶我去見你兒子!看看還有沒有解決的法子!”
保安一聽昭布識要為自己的孩子治怪病,一時激動的不行,口吃的說著,“都聽……您的!現在咱就去!”
見這保安兒子的事遠比小鬼的事要急迫得多,再者說來,小鬼的事沒了昭布識,一人解決不了,可他已應允下了保安,只得把小鬼的事往後放一放!
保安把保安亭鎖上,攔了兩輛計程車,載著四人直奔他家趕去。
保安一年的收入不多,再加上他兒子得這怪病一年有餘,家底早就光了,原本住的樓房賣了出去,一家三口在市郊區租了一個小平房。宏峰小區離郊區算不得近,乘車了半個來小時纔到。
一下車保安指著一扇硃紅色的大鐵門,說那就是他租的房子。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獨門獨戶,周邊連一戶人家都沒見,不時還能從遠處聽到工地的雜音,他租住的房子牆壁上還赫然用白漆圈著一個圈,其中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保安略顯得尷尬,低聲說著,這一片畫進了城區擴建的地域裡,房東一直催著他搬家,可他家裏錢都用光了,哪裏來錢再去租房子,說著,保安長嘆了一口氣,說要是他兒子的病再不好,他們一家人只得流落街頭了。
昭布識見這保安又要哭起來,岔開話題說,都到了門口,就進去看看他兒子現在究竟成了什麼樣子了,也好快些幫他兒子把怪病醫治了。
保安忙不迭的點著頭,推開門讓四人先進去,一進院子,見這哪裏是人住的地方,院子裡雜草叢生,破爛垃圾堆放在院子角落的一處,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股撲鼻的惡臭,使得四人都用衣袖掩住口鼻。